“同志,请问前面为什么封桥啊?”陈达询问一位交警。
“前面有个精神失常的女人要跳桥”交警简略的说完,就忙着走向另一边去指挥交通了。
陈达缓缓的向桥上走去,不远处一群人围绕着忙碌着,一个女人坐在桥栏上哭天喊地,可这一切仿佛都变成了无声的默片,陈达的内心此刻波澜起伏,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震撼了,他感觉自己已经超越了周围的人和事,自己不再属于这芸芸众生,他闭上双眼,伸开双手,想让自己彻底放松,融入这天地之间。这样戏剧化的动作是平常压抑内敛的陈达不会尝试的,可现在他想发泄自己内心的狂喜,即使被人看成是疯子又怎么样?这些凡夫俗子又怎么能体会自己奇妙的感受?
“喂,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你这样会妨碍我们的工作,赶紧离开,不要看热闹”一名警察冲了过来,打断了陈达的陶醉。
陈达望着警察呵呵一笑“同志,我有要紧事情要过桥,车子不让过,我想徒步过去,不好意思,我马上离开”
“既然要办事,你就赶紧走啊,站在路中间摆什么造型?这边有个精神病人,我们正在想办法带她回精神病院,你不要给我们添乱”警察正在训斥陈达,忽然那边人群发出一声尖叫。
“老公,老公,快来救我!”那个女精神病人忽然情绪激动大叫起来。
周围的警察和医护人员一阵紧张,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那个女精神病人转过身来手指着陈达,又大喊起来!
陈达见状不妙赶紧转身准备开溜,可他刚一转身,那个女精神病人又大叫起来“就是他,他就是我老公,你们把他带过来,我就不死了!”
刚才那个还在催促着陈达离开的警察,一把抓住陈达“等等,你先不要走,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
陈达心中一陈懊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做那样二逼的动作引人注目啊!他在警察的陪同下慢慢的往那个女精神病人走去。
“同志,麻烦你在这里待一会儿,稳定这个病人的情绪,我们会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她拖下来,这样你就可以离开了,如果她要和你讲话,你就陪她聊天,顺着她的话说,谢谢你了”一位医生模样的人走过来与陈达低声交谈。
那个女精神病人看到陈达已经过来,果然没有再哭闹,声音也变小了“老公,我知道你要来找我的,你过来把我抱下来,我们回家去”一边说,还一边给陈达招手
“能否使用麻醉枪?不能让这个同志过去,如果过去了伤害到他,我们也不好交代”警察和医生小声的交流。
“快点,快点喊我老公过来,不过来,我马上就跳下去”女精神病人看到大家暂时没有反应,情绪又开始激动,一边说一边从桥栏上站起来,显得更加的危险,感觉随时都有可能掉下去。
“用麻醉枪不能瞬间麻醉病人,这种情况,反而会让她受惊掉下去,如果她身上中了麻醉枪,掉到水里后被淹死的可能性就更大了”医生否定这个提议。
“要不,我们请这个同志配合我们一下,趁她不注意把他拉下来?”医生提议。
“这个风险太大了,而且这个同志也不见得愿意啊”警察摇头
“没有关系,让我去试一下,她是个女人,我是男人,她力气再大也很难伤害到我,再加上你们有那么多人,应该没有问题”陈达忽然说到。
其实陈达也很难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换成平时,他是一个不爱扎堆多事的人,但现在他的胆子变大了,因为经过今天的几件事情,他深信冥冥中自有安排,既然都走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如果不拿出点英雄气概来,还叫男人吗?
“那谢谢你了,一定要小心啊”警察和医生望着陈达,眼神中都流露出敬佩之意。
陈达慢慢的向那个女精神病人走过去,女精神病人痴痴的望着他傻笑,不一会儿,陈达已经走到了桥栏边,手都可以摸到女精神病人的腿了。但是女精神病人现在是站在桥栏上,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失去平衡掉下去。陈达不敢再走,说到“你慢慢蹲下来,我带你回去”
“我有点怕,你过来点”这个时候女精神病人倒显得很正常了,流露出恐惧的神情。
陈达又走了一小步,女精神病人还是没有蹲下来。“你要蹲下来,我才好抱你”陈达耐心的哄着。
“不,我要你上来和我一起看风景,这里好漂亮哦”女精神病人又开始不正常了。
陈达一听这话,心想真是走远了。我要真的上去了,我不就和你一样成精神病了?
“快点嘛,你还是不是男人啊?”女精神病人抱怨到
我不是男人?我要不是男人我会来救你这个神经病?陈达心里暗骂一句。他走到桥边,跨上桥栏的一半,终究是没有站上去,但起码已经和那个女精神病人差不多高了,他伸出手说“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这时候陈达也得以近距离的看清楚了这个女精神病人的相貌,这个女精神病人年纪不大,一看就是感情受了刺激,五官倒是清秀。女精神病人渐渐的放松,蹲了下来,抱住了陈达。
陈达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准备把这个女人带下来,忽然这个女人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死后灵魂交于我处,你是否愿意?”陈达心中一慌,他本能的想推开那个女人,可是女人紧紧的抱着他哈哈大笑,笑的他全身发麻。女人一使劲,就把陈达的大半个身子拖出了桥外,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陈达已经听到后面的人奔过来的脚步声。可是他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平衡,双脚已经勾不住桥栏了,他从高高的大桥上摔了下去,摔下去的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飞了起来,而眼前正是那茫茫的汉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