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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第五十二章 锦衣卫(一)

白寒烟身穿青绿官服,补绣鹭鸶,头戴乌纱帽,规规矩矩的跪在一众贵阳官员身后。

都指挥使司衙正大门,一道青石砖甬道整整齐齐跪了数十人,两边大臣依文武官阶排成两队,司衙门口一杆“段”字大旗迎风舒卷。

白寒烟稍稍抬头看着跪在群官之首的段长歌,身后带领着一众贵阳文武官。见他神色肃然,全没有了往日的不羁之态,目光如水,沉沉地落在此刻正从大门正阶徐徐而来的人。

那人身穿鲜红斗牛蟒袍,手拿明黄圣旨,身后噗噗啦啦进来一群身穿青绿锦服的带刀锦衣卫,将司衙里一众出口要塞严密把控。

李成度急忙拽了拽她的袖子,一脸惶恐道:“韩烟,你不要命了么,锦衣卫指挥使也是你能正眼亵渎的,快跪好。”

白寒烟正襟跪好,以面伏地,彼时便听见上首之人正声浑厚道:“贵阳都指挥使段长歌接旨。”

段长歌双手贴地,恭敬俯首道:“下官段长歌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悉闻贵阳知府惨遭杀害,朕痛心疾首,实乃我大明贤臣之损,其凶者罪大恶极,不日起将此案犯移交京师,由刑部判其罪死,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段长歌及众官叩首群呼。

锦衣卫指挥使纪挽月俯身伸出双手将圣旨交到了段长歌手中,又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他对着段长歌朗声笑道:“段大人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圣上对你可是非常满意,还要封你赏赐呢。”

段长歌目光谦卑,客气道:“这是臣子应当所为,不敢邀赏。”

“段大人难免太过谦卑。”

纪挽月面露微笑的寒暄着,神情谦逊有礼,端的一派儒雅之气。

段长歌弯唇浅笑,旋即转身对着伏地的众官摆手道:“都起来吧。”

众官千恩万谢后齐刷刷站起身,两排人向左右各退一步,中间让出一条路来,段长歌微欠身伸手与纪挽月道:“纪大人请。”

纪挽月亦客气回礼道:“段大人请。”

带二人身影过了玄门,迈入了指挥使正堂后,白寒烟才微微抬起头,盯着纪挽月消失的方向,目光深沉。

看来皇帝的依旧野心勃勃,将他灵姬兄妹押解回京,这醉翁一直不在酒。

倏地,白寒烟平白的惊出一身冷汗,她在结案格目上写的清清楚楚,王锦只是死于芜族仇杀,并未有提及精铁矿产地图之事,段长歌的奏折更是只字未提,现下皇帝忽然派锦衣卫来此,将她兄妹二人移到京师,不知所谓何意?

锦衣卫。

白寒烟看向守在各个出行要口的守卫锦衣卫腰间所戴的虎头刀,黑白分明的眸子深了几深,爹爹就是死在这种刀下。

不由自主的,白寒烟眯着眼向那锦衣卫靠行了几步,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那把刀,袖子里的手掌紧了紧,锦衣卫似乎也感觉到她的靠近,缓缓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刀柄,警惕的看着她的靠近。

身子陡然一斜,白寒烟感觉她被一股力量拉了回来,回眸瞧去,却见有人含笑的拍着她的肩头,浅笑道:“韩兄,多日不见,你别来无恙。”

白寒烟陡然清醒,思及方才的鲁莽不决暗暗心惊,而此时在此处瞧着眼前的人,却更加她吃惊:“乔,乔初,你怎么在这儿?”

看清他身上绿袍官帽,不由的越发睁大了凤眼:“你,你怎么做官了?”

乔初拉着她越过几道角走到门偏僻的地方,对她抿唇轻笑:“多亏了段大人爱才惜才,欣赏我的才略,不计前嫌特让我顶了王徒的缺,做了贵阳府的主事。”

吃惊过后,白寒烟不由得揣摩起段长歌的心思,她不认为段长歌是个爱才惜才的人,父亲一案中,乔初看起来并不相关,但实则密切相连,段长歌这回把他聚在自己眼下,难道,父亲之案真的和他有关系?

“寒烟,你方才有些冒险了。”乔初想起方才一幕,不由得有些担忧的看着她。

白寒烟低头垂下眼眸,道:“方才是我鲁莽,想起父亲死在锦衣卫的虎头刀下,我就……”

抿了抿唇,她强压下心中仇忿,笑道:“不会有下次了。”

乔初微叹息道:“寒烟,这个纪挽月可不是一般的人物,皇帝极其宠信他,别看他锦衣卫总指挥使,可是正一品,连段大人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白寒烟知道皇帝对锦衣卫的态度,从朱元璋开始锦衣卫便一直是皇帝的心腹,不经任何一个机构管制,直接由皇帝管束,而皇帝将灵淼兄妹移交京师,直接打乱了段长歌想要就灵姬的计划,而且还由锦衣卫押解回京,此番他兄妹二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寒烟有些焦急,倘若如此,恐怕答应过涟儿的和灵淼相见之事,也会泡汤了。

二人一阵静默,却是各有各的心思,就在此时,苍离急促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韩大人,韩大人,你在何处?”

白寒烟闻声应道:“我在这儿。”

苍离闻声寻来抬脚越过角门,看见白寒烟先是一喜,却见她与乔初在一起,不由的凝神警惕起来。

看来段大人说出不错,韩烟与乔初早就相熟,二人也许根本就是一路人。

思及至此,他 细细端量了白寒烟,见她双眼明澈,并不是心里有鬼的模样,稍稍放下心来。道:“韩大人,你可让我好找,纪大人点名要见你。”

“什么,见我?”白寒烟心下一惊,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见她这个六品小官做什么。

“你放心,有段大人在不会有危险,想来还是王锦一案的罪行陈述,你如实道来便好。”苍离眼角不着痕迹的划过一直低眉垂目的乔初,微笑道。

白寒烟点了点头,回眸对乔初道:“乔大人,你我改日再叙。”

乔初亦微笑与她颔首,白寒烟抬腿与苍离转过角门,他面上的笑容陡然一寒,缓缓将手抱在胸前,挑眉低喃着:“好戏才刚开始。”

指挥使司衙正堂,足有两进房子大小,此刻竟是一片肃然沉闷。

纪挽月端坐上首紫檀椅子,段长歌稍做下端,而后便是一众四品以上官员作陪。

白寒烟从正门而入,小心行入正中,撩袍跪拜叩首,端声道:“下官贵阳推官韩烟拜见锦衣卫纪大人,都指挥使段大人。”

纪挽月坐在椅子上兀自端杯饮茶,好一会儿才挑着眼皮斜眼看她,轻声道:“好一个年轻的推官。”

他的话没有喜怒,白寒烟心口微微一紧,忽闻他陡然变深的语调当头砸来:“所以你办案才会如此草率?!”

纪挽月原本就握有先暂后奏的权利,此番他这般和严厉色,身上裹挟着的厉色,便如虎狼咽喉一般,一众官员皆骇然变色。

白寒烟心中虽惧却思绪清明,不卑不亢,声音恭敬道:“下官任职以来,一直兢兢业业诚惶诚恐,不知大人所说草率所指为何?”

纪挽月目光挪向她身上,见她双眸锐利明亮,瞧不到半分该有的害怕,转头对一旁斜倚在椅子上的段长歌轻笑几分:“呦,段大人下辖竟有如此胆色过人的人物,竟这般临危不乱。”

段长歌正抬手端茶浅酌,闻言挑唇一笑,低眉瞥着地上的人儿,语气平平淡淡道:“他,一向如此,本官都习惯了。”

纪挽月笑容依旧停在脸上,心思却转了几转,揣度着段长歌的话,明显与此人有几分熟稔之色,这是摆明了告诉自己,他段长歌要袒护这小吏,如此正好。

纪挽月正了正神色,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碰的一声仍在白寒烟身上,声音微沉:“前日,刑部收到一封匿名信,举报那王锦被杀的真正原因分明是有关芜族精铁箭镞之事,怎的在你的陈罪格目上对于此事竟然只字未提,是你办案不利,还是你私自包庇!”

此话一出,不只白寒烟心口一颤,就连段长歌饮茶的手也是一顿,眉头不着痕迹的蹙起又悄然间顿下。

匿名信,白寒烟惊疑,王锦之事除了她和段长歌便再无其他人知晓,这信会是何人所写?

倏地,她与段长歌二人皆是猛然抬眼,心中一喝,是程潇背后的那人,原来他早就知道王锦身上的秘密是那精铁地图,不知如此,他的野心怕是不比灵淼兄妹逊色。

白寒烟顿时骇然,如此说来,这下不只她,还有段长歌,麻烦可就大了。

纪挽月见她不语,笑意又深了几分,喝着茶淡淡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陛下如何揣度,说小了不过是你这个推官的无能,并没有查明真相,大不了罢官回去种田。”

略顿了顿,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似乎就是为了吊她的胃口,良久他才道:“这往大了说,是你恶意隐瞒事实,企图图谋不轨之心,大不了你小命不保,只是,你一个六品小吏,背后不可能无人撑腰,所以这所谓的往大了说,恐怕是这段大人……没准还要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

纪挽月见她不语,笑意又深了几分,喝着茶淡淡道:“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陛下如何揣度,说小了不过是你这个推官的无能,并没有查明真相,大不了罢官回去种田。”

略顿了顿,他低头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似乎就是为了吊她的胃口,良久他才道:“这往大了说,是你恶意隐瞒事实,企图图谋不轨之心,大不了你小命不保,只是,你一个六品小吏,背后不可能无人撑腰,所以这所谓的往大了说,恐怕是这段大人……没准还要扣上一顶欺君的帽子。”

他的语气看似平平淡淡 ,实则在每个厉害的字眼都加重了语气,白寒烟不由得心下一慌,此事绝非小事,明显是冲着段长歌来的,若要将此事闹大,或者有人在旁煽风点火,圣上极有可能一怒之下,治他一个欺君谋逆之罪,只是皇帝却按下不发,只派了锦衣卫来此,想来就是为了试探段长歌。

当下她沉下双眸,思虑良久才开口道:“下官不过六品小吏,百死无惧,段大人却是国之栋梁。芜族残部一族向来记恨我大明,更恨段大人昔日铁面,今日得了王大人之死的由头,来挑拨陛下与段大人的嫌隙,陷害忠良,借刀杀人……皇帝英明,既然将此信借由纪大人之手丢给下官,自然是看破了敌人如此卑劣的伎俩,更不相信别人的恶意诬陷,可见段大人忠心可昭。”

纪挽月定定的看着白寒烟,这本来一件祸可砍头的大罪,竟被这个六品小吏三言两语便轻易化解,将段长歌摘得是干干净净,更是看透了皇帝的心思,此番奉命试探竟成了一场无功而返,弄不好自己反倒成了污蔑皇亲要员之罪。

纪挽月想了想,只好抿唇笑道:“你这小吏当真是牙尖嘴利,我不过说了下其中利害,并无恶意,不过,你对段大人倒也忠心。”

段长歌依旧斜倚在椅子上,眉目浅淡,却是戚戚的笑了一声:

“指挥使大人这话,若无真凭实据的话,果然是酌尽黄河之水,也洗不去本官一个欺君谋逆的嫌疑了。”

纪挽月身体一抖,当即惶然,这朱长歌可是皇帝金口玉言亲自封的外姓皇亲,不仅战功赫赫还统领贵阳一司,诬蔑朝廷大员这罪责绝不轻,当即 站起身对段长歌行了一个大礼,方才起身略歉疚道:“段大人不必恼怒,本官只是替陛下揣度利弊罢了,岂敢诬蔑段大人呢,就连圣上也并没有将此信放在心尖上,只看了一眼就置之不理,想来朝中还要倚仗段大人。”

“小人伎俩,且付之一笑罢了。”段长歌挑眉看着他,眼间的一股强大的气势摄人千里。

白寒烟想这种强大的气势,真正的是行军打仗之人才有的,那是在战场上一刀一剑砍杀出来的。

纪挽月附和的笑了笑,才落首座,低眉看着地上的白寒烟,又笑着道:“王锦之死凶手布局巧妙,韩推官竟然短日内便破了凶手计谋,圣上也盛赞不已,想要亲耳听听你的述案,所以此番回京,韩推官怕是要与本官同行。”

此言一出,白寒烟当即震惊不已,皇帝竟然要她亲自去述此案,看来,他还是不信这精铁矿产实属空穴来风,想要亲自试探她。

“怎么你不愿去?”纪挽月瞧着她一时无语,冷然嗤笑。

“还不谢恩。”段长歌落下手中茶杯,轻声喝了一下,白寒烟当即跪地叩首:“谨遵圣意。”

纪挽月满意的笑了笑,偏头对段长歌笑道:“段大人,从即刻开始,案犯便交由锦衣卫看管,圣上说了,进京之前不准他二人殒命,我们锦衣卫可要好生看管,以免他二人想不开。”

段长歌饮茶的手一顿,低眉敛住眸子的神色,只是淡淡应了声:“好。”

夜里无月,风声鹤唳,好像女人悲伤的呜咽。

涟儿在白寒烟身后掩袖悲痛的啼哭,她知道,灵淼这一去是必死无疑了。

“涟儿,对不起,答应你的事我没有做到,现下灵淼和灵姬已经移交锦衣卫,恐怕连我见上一面都很难。”白寒烟对涟儿面带歉意,终归是食言于她。

涟儿悲戚更盛,泪水一下子全部都涌了出来,哭得伤心悲痛。

“那该如何是好,锦衣卫的诏狱比起阎罗殿更可怕,进去之人怕是会被活活折磨死。相公他如何承受的了……”

白寒烟也低声叹息,这锦衣卫的手段的确令人发指,这二人又是叛族余孽,怕是会扒皮抽筋给折腾死。

忽然,涟儿笔直的跪在白寒烟身旁,抓着她的袍尾,一双泪眼不断的祈求道:“韩大人,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能不能在帮我一个忙。”

“涟儿,你快起来。”

白寒烟急忙伸出去扶她,涟儿却倔强的摇头跪在她脚下,眼里全是恳求搭救之意,白寒烟微叹息:“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帮我……”涟儿深吸一口气,目色悲戚哀绝却意态坚决,一字一句道:“给他一个痛快。”

白寒烟愣在那儿半天说不出话来。

夜深人静,贵阳狱牢。

此时,牢狱门口全是锦衣卫的人,门口还有两个锦衣卫百户在守卫。

今日午时,段长歌就下令将他的人全都撤了下来,由纪挽月接手。

白寒烟隐在暗处,打算先探一探锦衣卫的虚实。

此刻已到子时正牌。

白寒烟目色冷凝盯着牢狱,心下细细思量,这牢狱门口两道监门,若无看守之人亲自放行,根本就不可能进去,而且灵淼和灵姬被关押在最里头的重牢里,更是无缝可击。

而且,纵使是这等夜深人静之际,也不见一众锦衣卫有丝毫的松懈,明哨、暗哨、巡哨各司其职,全无死角地将整个牢房仔细看护,任何人想要躲过如此多的锦衣卫靠近牢房都是件难如登天之事。

白寒烟紧了紧手掌,如果想要夜闯重牢是绝对不可能了,白寒烟敛眉想了想,她若是以贵阳推官之职若想见一面,应该不会很难,只是不知会不会给段长歌惹来麻烦。

正思及间,却见门口那锦衣卫百户猛然拔出虎头刀,对着白寒烟隐匿的方向大喝一声:“何人在那!”

白寒烟来不及反映,却觉身子陡然被人从后束缚住,将她扛在背上,身影一闪,已经离开狱牢百丈之远。

白寒烟在那人背上使劲挣脱,那人终是将她一把扔下,白寒烟怒极看去,是段长歌恼怒的双眼直切了过来,不由得让她心口一颤,立刻不再动作。

段长歌冷哼一声,扯着她的手腕向前行去,几番挣脱竟也无济于事,白寒烟只好被迫随着他的脚步而走,忽见他停下,偏头看去却是到了她的家。

白寒烟正惊疑间,段长歌却抬腿将大门一脚踢开,白寒烟正欲开口怒斥,却被段长歌一把甩进门里,而他也闪身钻了进来,随手便将门关好。

“段长歌,你要做什么?”白寒烟被他粗鲁的一甩踉跄了几步才站好,忍不住怒上心头。

“我才要问你要干什么,你大半夜的蹲在牢狱门口,若是被锦衣卫瞧见了,当场就会被当做刺客砍下脑袋。”段长歌双眼冷冷的瞧着她,满面怒容。

“我只是想探一探锦衣卫的虚实。”白寒烟忿忿的甩着袖子:“这锦衣卫私刑实在严酷,只怕灵淼和灵姬会遭到酷刑。”

段长歌猛然拂袖,气息冷冽:“只怕这事根本就没有这么简单。”

白寒烟偏头皱眉冥思片刻,想了想上前道:“你这是何意,难道你担心灵淼会受不了酷刑,会将这地图奉上么?”顿了顿,她又道:“他对圣上恨之入骨,段大人实则不必如此担忧。”

段长歌摇了摇头,凌厉的眼底有了一丝锋芒毕露,连冷笑都色厉内荏:“其实皇帝对于芜族精铁之事一直怀疑,王锦之妻便是圣上派来查探,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此番匿名信正是印证了他的猜测,可我在王锦之案奏折上对此未提片字,便知我有包庇之心,却又拿捏不准是否真的是个圈套。所以圣上将此事压下来,只派纪挽月来此,是想给我一个警钟,一是侧面鞭笞我其心不忠,再让纪挽月加以试探,二则便是给予抚慰,表示他还是愿意信任我。”

白寒烟惊骇于皇帝用人治人的手段,看来,程潇背后之人此番是针对段长歌来的,好在这一场只是有惊无险。只是如此,他再也无法插手此事,那么灵姬……

“灵姬,我对她心有愧疚,我本想偷梁换柱,诈死放她一条生路,可如今……将我的全盘计划打乱了,灵姬,必死无疑。”段长歌面露阴鸷,一双眼眸冷冷的全是杀意,白寒烟微微一怔,此刻感觉他好像就是地狱而来的死神,忽觉不寒而栗。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此事我会重新筹谋,倒是你……”段长歌回眸看着她,忿怒的眼里竟有了一抹担忧:“皇帝让你随之进京,怕是会有所试探。你要学会藏隐锋芒,示弱微小,否则,我不在你身边,没人能救得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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