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系专业就业困难,尤其是人员需求不大,但是干的活还是最脏最累的,最重要的是对自身的文化课成绩要求比较高,所以一直都是大冷门。
能找到一个跟着自己的徒弟不容易,几人默契的交换了下眼神,决定重点照顾时冉这只小苗。
灯光刚好能看清周围奇奇怪怪的土质,几百年的墓道,被人工挖开,断层的岩石拼接看上去十分不牢固。
墙缝上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动物纹路,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奇怪的影子,仿佛瞬间有了生命。
“张学长,这些东西不用带回去吗?”时冉指着地上的瓷片和墙上的动物标本。
张平摇摇头,“死在地下被做成标本的动物太多,死相奇怪的会被带回去泡福尔马林,剩下的留个底片就行了。”
听上去似乎很简单,时冉点点头似懂非懂。
她的主要工作是记录,不过正如张平所说,重要的工作轮不到她,不管是拍照录音还是录像,张平都十分全能的安排妥帖。
时冉抱着小本本屁颠屁颠跟着张平身后,他拍什么录什么时冉就写什么。
等到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时冉笔记满满当当,里面负责运输的工作人员已经带了两背包的东西准备原路返回。
时冉忍不住在工作人员走后好奇的问张平,“我们不是还在外面吗?怎么要带出去的文物就这么多?”
张平推了推眼睛,看着远走的二人意味不明,“他们应该到里面了,可是为什么不发信号,我们赶快跟上去。”
两人迅速对视一眼,感受到一向平静的张平都有些慌乱,时冉也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探测器上的雷达坐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张平和时冉打开手电筒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没有人。
他下意识皱眉,直觉告诉他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教授他们已经进入到了内部,信号丢失,你跟紧我,我们一起进去看看情况。”
时冉点头答是,将纸和笔迅速收起来,一手拿着探照灯一手捏着铜剑小心翼翼跟在张平身后。
墓室的内部要比外面看上去规整很多,都是一个个排列的房间,里面放着一些简单的棺椁和陪葬人的白骨。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算下距离大概已经到了电影院附近的文化新街部分。
越靠近中间,时冉越能感觉到周围的不对,仿佛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开始变得潮湿和阴森。
按说这种墓穴常年不通风,氧气含量低,他们还穿着这样厚重的防护服,怎么都应该是越走温度越高,可是现在两人都要些忍不住发抖。
“这不对,温度湿度和氧气含量都不对。”
听到这句话时冉手心发紧,下意识回头想找些什么。
内心下意识呼唤那个熟悉的人影,可是身后除了黑暗无边的甬道就是各种棺木,时冉眼神暗了暗。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
墓室很平整,不像天然洞穴开凿出来的,张平认真的检查石壁和石门周围有没有特殊的小“机关”。
“这种密室一般是在浅层建立的衣冠冢,随着地势和土质下陷到了如今的高度。我们之前在云南的时候下墓,地下暗河差点把我小命都留下了。”
他的手指熟练的在石门旁边敲敲按按,确认没事之后示意身后的时冉跟紧自己。
打开最后一道墓室的石门,正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青铜棺木,三根铁链连着手臂粗细的钢钉被牢牢钉在石墙上。
棺木通体呈现不正常的红绿色,前后都被锁链紧紧缠绕,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红色的丝线和铃铛,比起安葬,更像是要镇压着什么。
“想必这就是墓主人了吧……”
张平疑惑的看了眼周围,“时冉,你去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别的暗门,为什么还是联系不到教授他们?”
“哦,好的。”
来的路只有一条通往正中央的通道,不可能会找不到人,只能说有重大发现,让这群专家教授们连他们也不想告知。
手电筒强光打在周围的那一刻,墙面上凸显出一组精美的刻画,甚至还有一些残存的颜色。
时冉围着周围转了一圈,勉勉强强找到故事的开头,直觉告诉她这壁画连在一起看下来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可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壁画这种抽象的东西,皱着眉原地研究半天,也没看懂这个穿裙子的小人为什么要趴在地上拿棒子打这个胖小人。
她扭头求助张平,“学长,这壁画说的什么呀?”
张平本来在研究这个奇怪的棺木,听到时冉的声音掀起眼皮看了眼墙上的壁画,隔着防护服伸手扶了下眼睛,抬脚走了过来。
他心里其实也有很多疑惑,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个墓穴并不如看上去那般简单,结构不复杂,但是规格却很大。
像是有人故意用了国丧的墓室规格,囚禁了一个地位地下的人,按照风水上来说,被囚禁在中间的鬼魂会被迫承受此地风水的供奉。
没有皇命却受龙脉庇护,鬼魂便会被迫留下原地,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张平不信玄学,但他信风水。
走南闯北这些年,探测队不免要和传说中的“盗墓贼”打交道,也认识几个比较厉害的大师,多少懂一些其中的门道。
看着墙上的壁画,张平脑袋里几乎能立刻出来一个故事。
他边看边翻译。
“丰都十二年,皇帝亲自宣诏,择良辰吉日给新科状元沈翊和元邵长公主赐婚。”
“可是大婚当日,驸马沈翊却迟迟不见踪影。新郎来的时候风尘仆仆,连衣衫都是乱的,虽然吉时已过,可是长公主不计前嫌坚持继续婚礼仪式,直到礼成。”
“后有人调查发现驸马有位已经死去的发妻,但是长公主知道后并没有吵闹,反而主动开导驸马走出阴霾。”
“故事的结局是……”说到这里张平顿了下,时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