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袁汝雪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眼波盈盈似欲溢出水来,不知怎地产生一股冲动,微嘟樱唇在赵恒脸颊轻轻一吻。
然后愣了半晌,她才醒悟自己做了什么,唰一下,脸庞如同烈火映照,赤霞延烧至耳根,心头小鹿乱撞,捏起粉拳捶打着赵恒的身前道:“讨厌死了啦你。”
害羞的女孩果然不可理喻,你自己主动亲我,偏偏还怪到我头上来,赵恒哭笑不得摸摸脸颊,粉拳打着不痛还很舒服,权当没看见她以怒遮羞的举动,细细回味颊边那缕温软芬芳。
袁汝雪的羞意才刚藉着挥拳消泄下去,却见他陶醉抚脸的死样子,灼灼热意顿又袭遍脸面,气鼓鼓的把他的手从脸庞拉开道:“不准摸…也不准想…你坏透了。”
赵恒眨眨眼狡黠的一笑道:“好吧,是我不对,我决定以实际行动跟你赔罪。”
说完,不等袁汝雪同意与否,赵恒身形倏地如电前倾,在她细腻柔滑的玉脸上回以一吻,逃命般的蹦起来边跑边叫道:“这样就打平了,我不讨厌也不坏了吧!”
袁汝雪反射性的以手抚面,也不晓得是否跟赵恒刚才一样在回味,红着脸半天没动静,直至赵恒见她没来“追杀”,探头探脑回来观察敌情,她才发出河东狮吼道:“臭赵恒你竟敢偷袭我,我要打死你…”
二人没有运使内力,又跑又跳在山巅追逐嬉闹,最后也不知是谁捉到谁,并肩倒在斜坡草皮上不想起身。
翌日,悠闲时光暂告一段落,赵恒与袁汝雪腾身纵横长空,不久之后,一座中型城市遥遥在望,那儿正是袁汝雪过往居住的所在。
进到从小生长的房舍,客厅战斗后的杂乱依旧,内部摆设也未有变化,她兄姊为求轻便,除了一些随身用品,其他东西都没带走。
缅怀着父母、长辈音容笑貌,袁汝雪的晶泪自眼角悄悄滑落,娇柔的气质陡然一变,升起一股淡薄却又深切的杀意,举步离开飞往袁宾他家。
赵恒跟着她去到一家宅院,宅建三层,后有庭院,虽然称不上豪华显赫,不过也比寻常住宅好上不少。
赵恒神识一扫疑声道:“咦是这家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该不会猜到你会来报仇,先逃之夭夭了?”
“到他做事的工厂看看,找不到也有人可以探问。”袁汝雪稍作思考,转身移步到了工厂,她飞快扫瞄寻找一遍,娥眉微拧道:“也不在这里。”
粗活当然由男人来做,赵恒立即进到工厂里,选了个坐在主管室悠哉泡茶的家伙,直接对他施展迷心术问道:“你认不认识袁宾?”
“认识。”
“他现在人在哪里?”
“不知道。”
“把你知道关于袁宾的近况说出来。”
“袁宾似乎犯了错,十几天前连带所有亲属都被大人抓走,之后就再也没有他们的消息传过来。”
“大人?是环月堡的人吗?”
“是。”
赵恒脑细胞大力运作,结合其言语和事件进行推敲,转头道:“环月堡嫡系若习惯对旁系生杀予夺,袁宾的作为可说不单害死你家人,同样害惨了袁诚绍,袁诚绍拿他当出气筒,甚至迁怒至他全家人,这倒也算很正常的逻辑。”
“这…”袁汝雪有些难以置信,发火发到袁宾身上还成,怎么会迁怒至他全家?莫非要杀死他全家人?
不过联想到自己家人惨遭屠杀,她愈想愈觉有此可能,瞳仁微缩燃起层层火焰,咬牙切齿道:“袁诚绍实在残忍到无以复加,真该将他千刀万剐。”
小妮子就是太善良,居然还为仇人的亲属愤慨动气,赵恒不以为然道:“连坐惩治这种事在大势力里并不稀奇,谁叫他们倒楣摊上袁宾这个亲人,若袁宾得了好处,他们也少不了享受。你再换个方向思考,他们跟奉命追捕你的高手一样,都是相同立场的人,对我们来说,他们全是敌对一方,我们可以同情任何人,但却不包括他们。”
袁汝雪沈默片刻,咀嚼他话中含意道:“我明白,环月堡已是我们的敌人,凡隶属于环月堡,也都是我们的潜在敌人,可是,他们毕竟还没向我动手,尤其凶手还是袁诚绍,我听了就生气。”
“呃这倒也是。”赵恒心思一转,恍然理解,袁汝雪最痛恨的人是袁诚绍,听到他又干了坏事,恨意自然很容易被触动,她之所以发怒,更多还是针对袁诚绍这个人。
袁汝雪轻轻吸吐一口气道:“我们到埔昆城去吧,希望袁诚绍别躲起来。”
二人很干脆的飞身离开,几百里路对他们根本不成距离,五分钟后抵达埔昆城,到了环月堡分部埔昆堂附近隐身观探。
赵恒不敢掉以轻心,提醒道:“你先等等,我来探查就好,免得里面有强者存在发现你。”
“嗯”袁汝雪脸庞紧绷、目光冷肃,希望里面没有强者,但最重要的是袁诚绍一定要在。
赵恒极力隐敛神识波动,无声无息蔓延进埔昆堂,扫视分辨偌大城堡内诸人修为,谨小慎微一一探查,直过二十分钟才收回神识。
等待的时间总是特别慢,袁汝雪更是既枯燥又紧张的等待,短短二十分钟却像延长了几十倍,见他转颈面向自己似已检查完毕,登时抿嘴瞪眼轻捏他一下,带着撒娇韵味表示自己等太久了。
赵恒笑笑道:“如你所愿,袁诚绍人在里面,他们也准备了很大的阵仗,光是十级高手就有六名,九级高手更有二十二名,如果你真的仅有十级巅峰修为,一被堵上绝对连逃都逃不掉。”
“我再确认一下。”袁汝雪放出神识,轻缓地探向里面,半分钟后方露出一抹微笑道:“没错,是袁诚绍的气息。”
她被环月堡的混蛋骗怕了,担心他们用假货引自己上勾。
然而,袁汝雪的笑容很快就沈了下去,苦恼地问道:“他周边有好几处警报禁制,其他地方八成还有,你能全部发现吗?”
“恐怕不能。”赵恒摇头道:“他们不会只用普通禁制,警报类禁制又特别隐蔽,只要有用到九级以上术法禁制,铁定会有我察觉不到的部份,何况察觉不代表就能通过,分析不出禁制触动特性,我们再小心都仍有可能引发它。”
袁汝雪嘟起朱唇道:“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禁制是这么讨厌的东西。”
赵恒笑语调侃道:“术有专攻嘛,谁叫你是练武而非修术,如果你修术就有机会破解禁制了,如果你再专门研究禁制类的术法,那你这星士进去还不比进自家大门容易。”
袁汝雪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发出可爱的鼻音反击道:“哼你怎么不说是你太笨,要是你把你的干坤道完全悟透,我们哪还用管什么禁制,直接展露实力杀进去,根本不怕惹出他们传闻中的上位星士,我没修术是没办法的事,你却有星宗力量而不能用,所以结论很明显,是你的错。”
“我的错就我的错,又不会少块肉。”赵恒蛮不在乎耸肩道。
袁汝雪愣了一愣,气得直想用小贝齿咬下他一块肉。
赵恒随之道:“如今我们只好建立随时会触发警报的心理准备,一有动静就干脆冲过去先杀袁诚绍,然后能溜便溜,不能溜算大家都倒楣,我们曝露实力、他们送掉性命,当然,到时候也不可恋战,否则,再被弄个死亡印记就完蛋了。”
想到环月堡势力,袁汝雪感到举棋不定道:“星士产生的震撼远非十级能比,我十级巅峰已让他们如斯重视,若让他们发现我已臻入星士,我怕他们的星士都会大举出动。”
赵恒一脸洒脱道:“有什么好怕的,你中印记时是该怕,毕竟他们随便一名星士出手你都很难过,至于现在,里面的人根本奈何不了我们,最坏的情况也仅是曝露实力,虽然会对我们造成麻烦,但那也是以后的事,而且只是麻烦,并非稳死的绝境,面对死敌没必要瞻前顾后的。”
袁汝雪闻言神志一震,目光突然失焦若有所思,她发现自己有个缺点,面对危险的事时很容易产生顾忌,过往千峦魔森历练大都选择弱自己较多的魔兽,被人欺骗也是害怕环月堡报复,自己不怕也仍怕兄姊受累,过分谨慎求安反成优柔寡断。
“强者不仅要有力量,更要有一颗勇敢无惧的心,不是不知进退的狂妄挑战,而是临险遇难不畏缩,你何时能臻星士与你的心态有绝大关联。”
脑海回响起师尊说过的话语,袁汝雪豁然明悟自身缺点有多大,自己虽然已成为星士,勉强堪称强者,可却是被逼出来的力量,自己的心境始终没有跨出强者的第一步,甚至能说,如果没这身功力,自己的心态根本就是懦弱。
“强大的力量得来太容易,人总是易于失去拚搏之心。”
师尊另一句话浮出,袁汝雪暗觉苦涩,心内告诫自己道:“赵恒是强者,他还会更强,我不能被他抛远,我必须坚定自己的意志,勇敢、果决,成为真正的强者。”
袁汝雪偷偷攥拳为自己打气,语气铿锵道:“好就依你,必要时就杀进去,看他们拿什么挡住我们。”
赵恒不知随口而出的一番话竟令她心境历经一次蜕变,只觉其神情似略有不同,但也未细思探究,笑道:“不急,如能继续隐瞒当然最好,麻烦大了有害无益,能免则免,我们先来准备一些东西克制他们。”
袁汝雪不解道:“什么东西能克制他们?就是有也很难得到吧!”
“傻丫头,是东西处处有才对…”赵恒以指背轻刮了下她的瑶鼻,亲匿举动逗得她的俏脸遍布红云。
他们商讨之际,发现袁诚绍诸人有了其他举动,一群高手埋伏到后方庭园,袁诚绍满是无奈的去散散步、钓钓鱼,以期引诱袁汝雪出面杀他。
一切风平浪静,袁诚绍回转房间,由空中观看能很清楚发现他的住处,袁汝雪采取暗杀手段也不会找不到地方。
赵恒几能确定环月堡八成已是将他舍弃,他剩下的唯一作用就是当诱饵,无论是在外在内,高手包围圈都离他不远也不近,一个十级巅峰高手冲过去,杀死他的机会着实不小。
袁汝雪大感不屑道:“我不会隐忍不动呀,让他们每天像傻子徒劳无功,这摆明了有陷阱,人家要是只有十级功力,绝对不会去踩的,看谁更有耐心。”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们总要做出努力来引诱你出面,如果不做,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世上从来不缺报仇心切的人,再说了,他们若不设局,也不会把袁诚绍丢在这里给你杀,他可是吸引你的关键人物。”赵恒蓦然想起件事,补一句道:“而且他们应该认为你很笨。”
“…”袁汝雪生气了,香腮一鼓背过身去不理他。
不过赵恒认为她是无语反驳,难为情的转身搞自闭,嗯也许是在反省。
“哼”袁汝雪见他没来哄自己,气得又转回去打他一拳。
赵恒认为她是恼羞成怒,男人要胸怀开阔,别跟女孩子计较了。
生气的袁汝雪决定要多看一天耍猴戏,下午时分,他们又开始进行引诱,她就悬浮于半空,笑吟吟的观赏诸多高手傻呼呼藏匿,袁诚绍这大仇人一脸阴鸷、无奈、悲凉,那衰样让她愈瞧愈高兴,仇人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第二天上午,当袁诚绍再次例行出门,袁汝雪终于决定大发慈悲,结束他每天傀儡般的岁月,当然,袁诚绍本人绝无接受这种慈悲的意愿。
“扑通”埔昆堂后园小湖边,袁诚绍机器似的甩出了钓饵,眼光透着茫然呆望浮标,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
数百米外,隐身的袁汝雪手持宝剑,身凌青空,赵恒持剑伴其身侧,只不过他那把剑品质就差多了,换个真正的十级高手,全力灌输真气就能直接把剑撑碎。
赵恒最擅长的是刀,但那是因为刀招用在战斗上最简洁有力,易于一般战士掌握,他用久了也就更熟练,实际上,他拳脚剑枪…等基础武技亦皆有涉猎。
这不是说他爱好广泛,而是干坤道没给他个准讯,天晓得将来要用什么兵器,现在缺少战技功法,专精单一兵器并无太大帮助,所以各种主流兵器的基础招式他都有练,好为将来做准备。
两人驭气缓缓接近至距袁诚绍百米远,袁汝雪倏地爆发全速,迅雷不及掩耳地闪现袁诚绍面前,一剑刺向他的身前。
周围反应最快的高手也仅掠出三米,完全没有援救的可能性,眼睁睁看着袁诚绍如遭重击,背一弓像炮弹般飞射十米,砰坠地滚了两圈。
“啊”袁汝雪出手又快又急,袁诚绍甚至中招时还没醒悟仇人上门,直到剧痛自身前蔓延,浑身如遭千针刺万刀剐,他才明白发生什么事,惨烈的扯开喉咙哀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痉挛抖动,嘴角朱红不停溢出。
袁汝雪一击得手后连看都没再多看他一眼,立刻掠身冲天疾飞,可惜,四面八方都有拦截者。
六名十级高手没人偷懒,分守六方不留生路,九级高手虽未全数参与,仍有十四名布置在各方空隙。
“给我留下。”一个十级高手迎面冷喝,一上手就是毫不留情的攻势,手臂连动挥出无尽虚幻剑影,金光闪闪夹带无匹锐气,似欲洞穿前方一切。
“砰”袁汝雪剑舞天光不避不让,剑芒交击、罡气互撞,轰然迸射漫天炫彩光华,身体受劲所阻,为之一顿。
对方功力逊她半筹,遏抑不住冲击力后飘数米,本来这样已经达到他们目的,拦她须臾,援手立至,可是他们万万想不到会突然多出一个计画外的超级高手。
趁他前力将尽、后力未生,始终紧随袁汝雪身后的赵恒动了。
对方气机震荡尚未平复,赵恒就诡异的出现在他眼前,电光石火地刺出一剑吐露剑芒,比袁汝雪刚才刺向袁诚绍的剑还快,疾光乍闪令他连抵御都来不及。
“叱”对方骇然欲绝,面浮青筋,决然厉吼,狂提真气顺着先前的冲击波驭气急退,死亡威胁激发他毕身潜力,速度攀越此生巅峰,瞬移般飞退十数米。
他快,剑气更快,一缕锐气霎时射入他身前,不过剑气却未爆发,被他的真气死死压制住,他亦因此连气都不敢喘息,紧咬牙关生怕一松懈就被剑气突破,身子一沉落入地面,退出战团欲全力消除那道剑气。
与此同时,最快的几名高手攻招亦至,金绿色光芒交错织成气网,将袁汝雪当成鱼儿,极力缩小她的活动空间。
只是赵恒的横空现身让他们有些失措,见同伴似乎受伤暂退,好几人急变动向围到前路,不得不分出力量对付他,封锁袁汝雪的效果大打折扣。
袁汝雪朝最弱的一角悍然冲去,势若飓风撕破金网,身形凌空翻旋闪过数道攻击,剑身一转使出“眩光式”,刺目掣光骤然映入一名九级高手眼中。
对方一时睁目如瞎,视野只剩白茫茫一片,大惊失色舞剑成盾往后飞退。
赵恒没多搭理攻向自己的人,头都不回地疾速斜向倒退,默契无比地贴近袁汝雪玉背,啵啵啵…剑如点星尽破金绿剑气,道道气芒当空迸散。
心无后顾之忧,袁汝雪罡气化涛淹没漫漫剑气,一道青虹飞射暴出,在它的速度面前,双目暂盲者的剑舞犹如龟速,青虹瞬即穿透剑盾漏洞,视其护体罡气为无物般地劈向他的腰部。
对方反应敏锐之极,从罡气反馈感受剑芒轨迹,想都不想就狂扭身子,千钧一发逃过腰斩死厄,只是他仍旧付出代价,肚皮被划开一条能见及肠子的大伤口,重创丧失战力了。
袁汝雪护体罡气未能挡住所有攻击,回剑之间顺势振腕左右勾划,五道锋锐金光立时泯灭,九级剑气穿过罡气已被削弱太多。
唯一能对她造成威胁,甚至能早一步阻她出招的十级高手却是倒楣,赵恒身形旋绕至其前方,剑尖一抖幻化出一朵接一朵的剑花,直接绞散他的攻势,双方短兵交接。
“叮叮叮…”这十级高手与赵恒剑式瞬间交击十数次,力劲稍有不如的他交手速度太快,剑式运使不由略见浮乱,然其脸色却不惧反喜,差一点没关系,旁边有的是同伙,马上就能把人拿下。
“嘿嘿高兴吗?有得你哭咧。”赵恒似乎猜知他的想法,殷然一笑的嘲讽,挥臂转腕速度突兀地暴提一倍,杀式难分先后,极光三化,一取他心房、一取他脖颈、一取他左臂。
“真的假的?”对方瞬即判断出自己只来得及挡住一剑,心湖翻起惊天骇浪,只及闪过一个疑问,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下意识做出弃车保帅的决定,一剑拦向喉前格架断头杀式。
同时间,他左手握拳打向身前,肉拳对阵利剑,片片血沫肉屑顿时碎爆喷溅。
不过,他没感到手部疼痛,因为斩他臂膀的一剑也未慢分毫,呼一下整条手臂飞出去,他要痛也只有断臂部位会痛。
“是真的,好快的剑。”顺势退避的他第一个念头浮上脑海,止住流血后怒目瞪向赵恒,忽似想通什么大喝道:“小心那个男人,他也是十级巅峰高手,力量好像没那么强,可是速度远在我们之上。”
环月堡诸人一听,差点就要吐血,十级巅峰岂是轻易能见,那等高手都嘛是全心全意寻求突破,平素不会比星士强者容易碰上,他们来的六大十级高手就没一个属于巅峰,没想到今天居然还买一送一,真不知袁汝雪是如何找来这等帮手。
幸亏己方对袁汝雪有足够的重视,调派来众多高手,即便超乎预期的又冒出一大高手,他们依旧有把握留下二人。
十名高手已就八方定位,闻言再不延滞,振气爆发磅礴浪潮,十波绿芒漫天匝地汇合成一体,碧意交融形成墨绿暗芒,透着丝丝阴森诡谲。
赵恒二人只觉周遭空气变得黏稠,更有丝丝寒意直透肌肤,带给人由身入心的压抑感,此阵显然带有阴寒属性,威力应该能稍胜连月阵半筹。
不过这仅是布阵者和战阵属性的差别,本质上仍是同一等级的战阵,赵恒左掌一翻多出一颗黑球,讥笑道:“早料到你们的技俩了。”
黑球一现,周边墨绿气场骤变混乱,淡化的气涛不再共容,反成水火互相撞击,迸发波动将乱流急遽扩大,转眼间战阵就形同瓦解。
不用多余的解释,一人满脸震惊叫道:“法器,他竟有破我们“墨波阵”的法器。”
这正是昨天赵恒说的克制物之一。
当然,不是真正的宝物,它不过是颗如假包换的石头,包覆微变波动的真气,对方只能隔空观视,根本探不出它的本质,见到战阵异象自会认为它是破阵法器,作梦也想不到是隐藏实力的赵恒暗做干扰。
环月堡众高手面庞微绷,神态增添三分郑重,但并未有丝毫慌乱,甚至连紧张都称不上,墨波阵被破没关系,还有锐杀阵,就算再被破,也仍有绝对的人数优势,何惧之有。
“不要…不。”他们这边对峙,不远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呼喊,充满痛苦、绝望、怨恨、留恋的意味,可是才喊三个字,声音便戛然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