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东京,早春。
今年的春天姗姗来迟,一场雨过后,天气终于放晴。明媚的阳光洒满大地,空气中似乎夹杂着些许寒冷的气息。初春的天气,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变化无常。
日本的春天和美国的春天真是很不一样呢!手冢雨心在心里想。自己离开美国已经四年了,对美国却有些怀念,不是美国的生活有多好,只是那里有一个人,她不能忘,不敢忘,更忘不了。坐在电车里,她靠着窗,看车外的景物,一点一点向后倒退。
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前段时间,unclejames打来电话邀请手冢雨心去参加全发公开赛的冠军挑战赛。于是她去了法国,与众多优秀的网球选手比赛,受益匪浅。昨天下午,挑战赛好不容易结束了,手冢雨心累得要命,想要好好休息,无意间却听到unclejames和一个法国网球界知名人士的对话。鉴于手冢雨心这个天才少女连续两届成为全法公开赛的冠军,所以想请她去参加另一个比赛。日本这边马上就要开学了,要是再去参加比赛,那她还要不要上学?手冢雨心悄悄订了一张机票,当天晚上就回到了日本。由于时差,回到日本已经是早上了。手冢雨心听说今天是柿木(土反)青少年网球选拔赛的开幕,所以打算去看看。
到站还早。手冢雨心整晚没睡,很困,就靠着窗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梦,梦见了那个男孩子微笑的脸,他站在不远处,向她挥手。手冢雨心做着美梦,嘴角勾起一丝甜甜的笑。睡得正好,一些声音却闯入她的耳朵。“看,像这样,这就是西式握拍法。”“哈,是这样吗?”“佐佐部,这什么啊!”……几个人大声的嘻嘻哈哈,吵醒了手冢雨心,她皱了皱眉,睁开眼睛。三个穿着相同制服的人站在离她不远的的车厢走廊上,其中一个褐色头发的男生拿着一块网球拍,不停地向后挥舞,向他的同伴炫耀他的西式握拍法。他大概就是那什么佐佐部吧。挥拍的佐佐部背后坐着一个扎着长辫的女生,他不断的挥动球拍,每一次都差点打倒那个长辫女生的脸上。那个女生不停的闪躲,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手冢雨心有些生气,这几个人看来家教没学好啊!既然如此,那本小姐就来教教你们。
手冢雨心从包里拿出一块球拍和一个黄色的小球,正准备把球向上抛打出去的时候却被一个声音打断:“喂,你们这样很吵耶!”循声望去,那是一个戴白帽的男生,他帽子上红色的“r”特别醒目。他身着一件红色外套,搭上一条墨黑色的短裤,身边立着一个深墨色的网球包。他在众人的注目之下缓缓抬头,露出一张干净明朗的脸。电车慢慢驶向桥洞,时隐时现的阳光让他的脸的轮廓模糊不清。手冢雨心呆呆的看着他,他的样子好熟悉,但更陌生。
过了桥洞,金色的阳光又再度透过玻璃窗射进车内。不知什么时候,白帽男生从包里拿出了一块拍子,一脸得意的看着佐佐部。“喂,我说,从上面握住平放的球拍,是东方式握拍法吧!”男孩子左手拿起他的球拍,演示起来。“bingo,这才是真正的西式握拍法。”起先愣住的佐佐部突然大笑,对两个同伴说:“哈哈,被小学生警告了!真是有趣啊!”“对了,既然被小学警告了,难道还不应该闭嘴吗?”那个男生无视佐佐部的嘲笑,应道。佐佐部刚想反驳,可是听到电车到站的叮叮声,也只得拉着两个同伴下车。白帽男生抢在他们前头下了车,留给这三个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真像啊!手冢雨心在心里轻叹。她拿上包,慢慢走下车。
所谓的初次相遇,不过是电车里的视而不见。
手冢雨心下了车,出了车站,向南区的方向走去。她走到自动贩卖机前,轻轻投入一枚硬币,然后从里面拿出一罐panta,打开拉环,仰头喝起来时,瞥见一个人从她身边走过。仔细一看,原来是刚刚在电车上的那个白帽男生。“喂,白帽子的。”手冢雨心叫道。可那白帽男生似乎没听到,还是向前走着,好一会儿,才退回来问手冢雨心,“你刚刚,是在叫我吗?”反应倒真还不是一般的慢。
手冢雨心又喝了一口饮料,没好气的说:“你觉得这里除了我和你还有其他人吗?我不是在叫你,难道是在叫鬼啊!”“喔,有事吗?”手冢雨心细细打量着他,墨色的短发,精致的五官,炯炯有神的双眼,真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家伙还真的很帅,虽然她见过的帅哥也不少了。她自顾着摇摇头,对男生说:“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参赛者吧。可是比赛场地不是在北区吗?还有不到5分钟比赛就要……”开始。不等手冢雨心说完,那男生风一般地朝反方向的北区跑去。切,真是很没有礼貌啊。手冢雨心在心里想,连句谢谢也不知道说。不过算了,看在你也是个网球选手的份上。手冢雨心拿起包,喝着panta,走向北区。
手冢雨心站在网球场外看着比赛。“哎,这些人的技术真是不怎么样啊。那个反手拍太弱了。怎么会有这么…”一阵手机铃响起,打断了手冢雨心的自言自语。恩?unclejames。“hello,thisisemily·jamesspeaking。unclejames,what’sup?”(你好,这是艾米莉;詹姆斯。詹姆斯叔叔,什么事?)手冢雨心拿起电话,说着流利的英文。“emily,whydoyouleavefranceyesterday?”(艾米莉,为什么你昨天离开法国)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生气的声音。手冢雨心知道这下糟了,叔叔很生气啊。
于是,手冢雨心用非常非常温柔的声音对着电话说:“unclejames,doyouknow?imissmyfamilyverymuch,andiwillgotoschoolinjapanthedayaftertomorrow。so,iamleavefrance。ithinkishouldsaysorrytoyou,butican’tgotofranceagainnow。unclejames,don’tbeangrywithme。ihavemanythingstodonow,bye-bye。”(詹姆斯叔叔,你知道吗?我很想念我的家人,而且我将会在后天到日本的学校去。所以,我离开法国。我想我应该跟你说对不起,但是我现在不可能再回法国。詹姆斯叔叔,别对我生气。我现在有许多事要做,拜拜。)“hey,emily…”(喂,艾米莉……)手冢雨心挂断电话,无奈的摆摆手,好不容易才回到日本,她才不要再去法国呢!她是傻子还是白痴?
手冢雨心正在自叹自哀,一阵争吵声传入她的耳朵,她顺着声音走过去。咦,这不是刚刚在电车上的那几个人吗?那个叫什么佐佐部的和他两个同伴,那个长辫女生,还有和女生坐在一起的白帽子男生。真是的,这世界还真小啊!手冢雨心感慨着,却看见佐佐部拿着拍子,高高的举起,看势是要打那个白帽男生,可白帽男生似乎毫不畏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看着佐佐部把拍子狠狠地向下挥,拍子离白帽男生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那个长辫女生害怕的用双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手冢雨心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场闹剧。拍子还是舞到男生的帽子前停了下来。就知道会是这样子。哎,这种情节手冢雨心不知看过多少次了,佐佐部怎么可能会有那个胆量动手打人,要真打下来,那还了得?这种骗小孩的把戏,也只有像长辫女生那样单纯的人才会相信吧!“唔”,女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真是太好了。佐佐部自讨没趣,拉着两个同伴转身要离开。“喂,我说”,白帽男生拾起地上的一个不知从哪来的空罐子,扔进垃圾桶,叫住了佐佐部。“我告诉你的西式握拍法还是没记住对吧!要不要我亲自教你啊?!”佐佐部大笑,“好啊,试试看。”
网球场里。白帽男生脱下外套,交给那个女生,然后走到了球场中间。手冢雨心站在网球场外,饶有兴趣的看着比赛。
两个人激烈的对战,似乎不分高下。只有手冢雨心清楚的看到,这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那个白帽男生是个左撇子,有真正的实力,尽管他用的是右手。而佐佐部技术平平,怎么可能是那个男生的对手?果然,一会儿工夫,佐佐部渐渐落后,4-2。与此同时,手冢雨心看到一个人走进了网球场,站在了那个女生旁边。是、是龙崎堇老师?那个女孩,难道,难道是,难道是她的孙女龙崎樱乃?原来如此啊!龙崎堇站在龙崎樱乃身旁,跟她说了些什么,大概是有关于那个白帽男生吧!不管怎么说,佐佐部,和龙崎老师肯定是扯不上关系的。
佐佐部眼见自己一点点落后,心有不甘,却没有办法对付他,又不想被自己的队友耻笑,心里想出了一个诡计。白帽男生打了一个高吊球,佐佐部上前扣杀,向上跳,却在打球之前故意放开了拍子。白帽男生没有防备,拍子直直向他飞来。
“呜”,白帽男生半蹲在地上,痛苦的捂住脸,鲜血从他的脸上一点一点掉在地上。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佐佐部假惺惺地解释他没有握紧拍子。白帽男生看了他一眼,带着怒意说:“你的网球技术真差,下次麻烦把拍子握紧点。”这时龙崎樱乃跑上前去,询问白帽男生的伤势,白帽男生坚持着要打完比赛。他带着伤,同样赢得了比赛。可佐佐部还在逞能,要求与他再比一次。白帽男生笑着,把拍子换到了左手。他右手抛球,左手把球打了出去。球顺着拍子向佐佐部飞去。这,这是外旋发球。这个家伙,怎么,怎么可能?佐佐部的脸被连续外旋发球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他害怕极了,只得怏怏离开。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呢!手冢雨心背好包,双手插在裙裤的口袋里,慢慢的走进球场。“唔,不错嘛!你的外旋发球。真是、厉害的左撇子!”龙崎堇和龙崎樱乃,甚至是那个男生,都转过头,看着手冢雨心。“雨心?!”龙崎堇叫道,“你不是去法国了吗?怎么会在日本?”手冢雨心笑着,“当然要回来了,今年的樱花若是盛开,一定很漂亮啊!”说着,她放下包,从里面拿出一块纱布和酒精,走到那个男生面前。“喂,我们比一场吧,接受吗?”“恩,我也想看看能参加全法公开赛的人,到底有多大能耐。”男生应道。“好啊,不过,我可不屑和一个伤员比赛。”
手冢雨心蹲下身,把酒精倒到纱布上,对男生说:“你别动,我帮你消一下毒,不然会感染的。”手冢雨心拿着纱布,在男生受伤的脸上擦拭,很轻很轻。弄好以后,手冢雨心边收拾东西边问:“喂,你叫什么名字?”“越前龙马。”听了男生的回答,手冢雨心突然呆住了,手中的纱布掉在了地上。“喂,你怎么了?说话啊!”她回过神来,把东西放进包里,然后拿出拍子,走向球场的另一端。“喂,你呢?叫什么。”手冢雨心没有停下脚步,只是从嘴里吐出三个字:“我叫音。”“音?真是奇怪的名字。”
……
龙马,越前龙马,如果站在面前的这个人是你,那命运之于我,倒真是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