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啸不慌不忙地解释道:“钱先生误会了,我跟您这么讲,也是出于好意。”
“此话怎讲?区区十五万我还是拿得出的,帮个小忙而已,小友不用介怀这事。”
钱忠德以为叶啸是在反过来为他心疼这15万,感叹这小友是个老实人。
“不不不,要是再出15万,您亏的就太多了。”叶啸摇摇手指。
周围人瞪大了眼,“哈哈哈,真搞笑,钱老板是古玩界的泰斗,纵横这么多年,何曾吃过亏?这小兄弟怕不是傻子吧。”
“钱老板,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姐夫他脑子有毛病,刚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颜凯急忙堆笑着冲上来,将叶啸撇在身后。
“哦哦,是这么回事啊,那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就先不奉陪了,咱们赶紧完成交易吧。”
“好勒。”颜凯取过铜壶,恭恭敬敬的交给了钱忠德。
“钱老板,实不相瞒,您买到的两个铜壶,都是假货。”
叶啸冷不防的又在后头抛了一句。
“你赶紧住嘴,这里没你插话的份。”颜夕雪也着急了。
钱忠德回过头,脸上稍有不快,话语也冷上了几分,“小友是说,我钱忠德看走眼了?花几百万买了个假货?这话听起来倒有意思。”
“您别听他瞎说,都说了他是个精神病,看人多了就喜欢发疯。”颜凯气得牙痒痒,朝叶啸甩过去一记眼刀。
“是啊钱老板,我丈夫前些时候受到刺激,发疯住院过一段时间,现在病情还不稳定,他说的话您千万别当真。”
颜夕雪想挽回这15万的同时,也不想得罪了钱老板,否则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无妨,我并未生气,交易已经成了,让小友来发表两句高见也未为不可,即便是我,也非百战百胜,听听不同人的说法不是坏事,说不定这位小友真有独到的见解。”
钱忠德一方面有着骨子里的高傲,另一方面对这个小朋友起了兴趣。
两方坐到了店里的一个空桌上。
“小友,你一口咬定我这宝贝是假的,可有什么确切证据?”
在叶啸回答前,周老板抢先道:“不可能!钱老板我怎么可能敢坑您呢?您手上这壶绝对是真货,是明朝中期的御用铜壶,目前出土的这种纹样的世上仅此一个!”
“首先能请钱老板取出那个壶吗?”叶啸也不恼,气定神闲。
倒是颜家人,手里全都捏着一把冷汗。
“没问题,我把它放在桌上,你小心点。”
壶被取了出来,众人都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
颜夕雪也想知道这符合自己手里的有什么不同,事已至此,长个经验教训也是好的。
壶被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上面雕着两条张牙舞爪的游龙,在青云中飞舞,栩栩如生。
“好宝贝呀!真是好宝贝,沾到钱老板的大光开了眼了!”众人纷纷道。
叶啸看到,只是轻笑了一声,慢悠悠的开口,“这件铜壶,纹样确实细腻,雕刻精湛,我不得不承认它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但终究是件仿品。”
“是假的你也拿出证据啊,雕刻如此精巧的东西,怎么可能是仿造,谁能仿得出来?这可是我从一个落魄考古学家那里得来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过来的时候上面还沾着土呢,刚开发出来的。”周老板生气而厌恶的道。
“虽然仿的技术是很精湛,成色也做旧的很像,难怪能骗过古玩界的第一收藏家,但只可惜,有一点暴露了……”
讲到这里,叶啸故意卖起了关子。
“是啥?你倒是说呀!卖关子就是说不出来!”周围人也跟着着急起来。
“你是不是说过,这东西世上只有一件?”
“根据记载是这样”,周老板冷冷的道。
钱忠德的眼神开始变得狐疑起来。
颜夕雪吞了口唾沫,心里忐忑不安,他在讲什么?自己怎么听不明白,但看样子,好像还真有点唬人的本事。
对了,他曾经是第一家族的少爷,会不会真的懂行?
颜夕雪一瞬间燃起了希望,立马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劝自己道:别痴心妄想了,就算他是大家族的人,也是个胸无点墨的纨绔子弟,玩古玩也只有不懂装懂,败败家。
“那就对了,我敢断定这两件是假的,因为真正的东西,在我这里。”
此话一出,全场再次变得喧闹不堪。
颜夕雪更是吃惊的望着他,他藏着这么个宝贝,还至于在自己家里低声下气吃软饭?
胡雁则是直接将颜夕雪的心里话捅了出来,阴阳怪气的道:“你要真身怀至宝,那我们全家不得巴结你呀,以后可全仗着你这么金龟婿了。”
“东西在哪儿呢?掏出来让大伙瞧瞧!将两个铜壶放在一起一看就能知真伪!”有人叫嚣道。
叶啸回到车上,取来了一个生锈的铜壶。
“不是吧,都锈成这样了,表面都看不清楚,这不会就是普通农村人家用的壶吧,以为稍微旧点就能称作古董了?笑死人了。”周老板嘲笑道。
“这壶……”钱忠德突然眯起眼,取出一块帕子,举起叶啸带来的铜壶,小心的在壶的表面慢慢擦拭。
一层又一层的铜锈擦啦擦啦的脱落下来。
叶啸也不阻止,任由钱忠德擦拭着铜壶。
过了10分钟,当所有的锈迹都脱落掉时,铜壶的表面变的金光闪闪,上面刻有一龙一凤。
“什么嘛,弄干净了这么新,上面哪刻着中国制造呢吧。”周老板放松表情,彻底一副高枕无忧的姿态。
“这仿得也太烂了,不就是市面上卖的普通复古铜壶吗?摆家里玩玩就行,何必拿出来丢人现眼呢?”
周围一阵嘲笑声铺天盖地。
颜夕雪脸红的能滴血,颜凯扶着额头,发出很大一声叹息,起身拉起颜夕雪的胳膊。
“姐,你让他自己在这丢人,咱们现在就跟他断绝关系。”
他话音刚落,一直盯着这只铜壶发呆的钱忠德,却突然发话了。
“不,没这么简单!”
众人的目光重新被吸引回来,相互间小声的交头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