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显喝了酒，整个客厅都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身体摇摇晃晃的指着白茹唾骂：“你个死娘们儿！白吃白喝老子这么多年，跟你要点钱怎么了！非要跟老子过不去是吧！看我不打死你！”

白茹手指紧紧的抓着艾小萌的衣服，颤抖道：“不能在给他钱了，这是家里最后的积蓄了……”

“还嘴硬是吧！”说着，他又要扑过来。

艾小萌从包里翻出钱包扔到艾向松脚下，冷冷道：“滚出去！”

艾向松翻出钱，数了数，这才满意的对艾小萌笑了笑，“还是我闺女疼我。”

艾小萌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那是她上个月做兼职攒的钱，原本想等到白茹生日给她买一套衣服。

艾向松走了，客厅里恢复了平静，艾小萌知道他不是去喝酒就是赌博，这么多年，身上的恶习从未改变。

她把白茹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鼻青脸肿的模样，心疼的发紧，“妈，我给你擦点药。”

其实应该从这个家里出去的人是她和白茹，因为这栋房子的房产证上写的是艾向松的名字，她和艾向松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对于白茹而言，艾向松也早已不是可以为她顶天立地的丈夫。

即便如此，她们也不得不和艾向松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离开这里，她们在偌大的江海市，就没了家。

艾小萌动作已经很轻了，可是白茹还是疼的吸了一口冷气，但身上再疼，也不及心里疼。

艾小萌鼻尖泛酸，眼眶湿润，她吸了吸鼻子，眼泪没忍住掉在了白茹的手背上。

她哽咽道：“等我攒够了钱，咱们就买房搬出去住。”

白茹没说话，而是伸出手，无声的抱了抱她。

睡觉前，艾小萌给闺蜜乔佳佳发了一条短信。

——你上次给我推荐的工作，我想去试试。

乔佳佳很快发了短信过来。

——天娱会所，有事儿记得给我打电话。

艾小萌关了手机，满心疲惫的躺在床上，她大学学的是图文设计，这份专业在江海市并不能找到一份收入可观的工作，不管能不能成为沈时御的助理，她都不能在这样漫无目的等下去。

翌日。

艾小萌来到天娱会所，简单的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后，会所的经理就找上了她，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艾小萌，随后微笑道：“你非常符合我们会所的要求，什么时候可以工作，今晚可以吗？”

艾小萌有些不放心的问：“可以先说说，具体是什么工作吗？”

经理看出她的担心，笑道：“我们是高档会所，也是合法的，你放心，只要服务态度好，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艾小萌倒是没想到那么夸张的地步，可这种娱乐场所，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

晚上，艾小萌换好衣服，端着托盘，站在一间包厢门口。

她不知道会所的服务生都要穿这么暴露的衣服，配上头顶带着的发箍，让她浑身都感觉不自在。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嘴角扬起一抹职业化的微笑，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包厢人里的人比较多，有的在唱歌，有的坐在沙发上聊天玩游戏，并没有人把注意力放在艾小萌身上，她规规矩矩把酒摆好，对旁边的人说了一句，“您点的酒，请慢用。”

原本正在聊天的女人听到这个声音，忽然扭头看了过来，“艾小萌？”

女人一出声，其他人也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将目光放在了艾小萌身上。

有人好奇的问：“丁小姐，你们认识？”

丁雪薇嗤笑了一声，“何止认识，我们还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呢。”她靠着沙发上双手抱胸，看着艾小萌，“这么久不见，也不跟老朋友打声招呼吗？”

艾小萌不自觉的抓紧了手中的托盘，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丁小姐。”

她们确实已经很久没见了，但根本算不上是老朋友。

艾小萌大四那年，江海大学的学生自发在网上组织了一个“最美校花”的投票，丁雪薇当时排在前三，但因为软件出现失误，艾小萌和丁雪薇的名次互换，导致丁雪薇的名次跌至末尾，丁雪薇认定了这件事是艾小萌故意为之，还跑到她寝室大闹了一通，争执中，艾小萌的后脑勺嗑到了桌角上，裂了一道口子。

但事后，学校并没有追究丁雪薇的责任，这件事也不了了之。

时隔一年多，此刻听丁雪薇说话的语气，艾小萌知道她并不打算将这一页翻过去。

丁雪薇指着桌上的空酒杯，对艾小萌命令：“把酒倒满。”

但酒刚倒一半，就听到丁雪薇不满的说：“没人教过你倒酒应该是什么姿势？你这样是想让我抬着头跟你说话？”

艾小萌咬牙，随即面不改色的半跪在了地上，丁雪薇倨傲的看着她，嘴角扬起讥讽的笑容，一杯酒倒满，但她并没有喝的意思，而是对艾小萌说：“喝下去，否则我就找你们经理投诉。”

包厢内的其他人脸上皆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也不知道这个服务生干了什么，竟然惹了丁家的大小姐。

那酒杯一看就比寻常的酒杯大了两三倍不止，对于艾小萌这样不怎么喝酒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艾小萌正犹豫时，丁雪薇踢了一下桌子，催促道：“喝啊！你不是挺有手段的吗，一杯酒都喝不了，以后怎么陪其他男人喝酒？”

即便知道会惹怒丁雪薇，但艾小萌还是拒绝了，“抱歉，我喝不了。”

丁雪薇讽刺道：“那你来这儿干什么？是不是来找男人的？是啊，你看我都忘了，你家里那么穷，当然要找个有钱人了，否则哪里来的钱照顾你那个病殃殃的妈！”

艾小萌怒瞪着她，“你别太过分了。”

丁雪薇丝毫不知收敛，“一提到你妈你就来劲了，我有点好奇，你妈知道你在这种地方上班会是什么表情，要不，我拍两张照片给她吧？”

说完，她竟然拿起桌上那杯酒，顺着艾小萌的头顶浇了下去。

包厢内顿时响起一阵取笑声。

丁雪薇捂着嘴笑道：“这样拍起来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