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后花园。
“白衣战神!”
顾辰在后园之中遥望北方,有片刻失神。
“蛮狄王族虽然遭受重创,但南下的根源却是草原缺粮,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想铲除根源,除非……”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
一旁,正在烹茶的瓶儿颇为好奇。
她没听太懂,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只是少爷怎么突然不说了呢?
“煮你的茶。”
顾辰闻言摇了摇头。
他虽然有一些想法,但他并不想参与其中。
至于别的,与他何干?
“不说就不说。”
瓶儿撅了撅嘴,心里却想着待会儿去问一问她的小姐妹……
……
大明殿。
魏武帝从龙台上起身,踱步轻语:“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如此形容……恰到好处!爱卿,可知此言出自谁人之口?”
魏武帝,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大魏痛恨蛮狄,却从没去思考过蛮狄为何扰边。
不过此人是谁,仅这份高见,便让他自叹不如。
这样的人,若不能为他所用……也绝不能为其他人所用!
“陛下,”
前来汇报的首辅闵安拱手道:“此言臣是臣在府中听下人说的,觉得颇有深意,才写在奏本中……臣立即派人去查,定替陛下将此人找出来!”
“好!”
魏武帝淡笑:“能有这般见识,绝非籍籍无名之辈,找出来,朕要亲自见他!”
闵安刚退下,殿外的小太监又进来禀道:“陛下,长公主殿下在外求见。”
“哦?”
魏武帝眉宇间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凝重。
这两天,京城关于和离的传闻他岂能不知?
但先皇早逝,只留下他和萧若然兄妹两人,否则,堂堂皇室,又岂会招顾辰那么一个纨绔当赘婿?
顾辰固然是废物,但顾家可不是!
“你去,先将镇宁侯给朕宣来,再叫长公主入殿。”
……
顾家。
顾辰正在自制的躺椅上晒太阳。
旁边,瓶儿貌似无心道:“少爷,您那天说的野火烧不尽……后面没说完的话是什么?有依据吗?”
见顾辰不说话,瓶儿有些急了:“少爷,婢子真的只是好奇,少爷您就告诉婢子吧!”
顾辰淡淡瞥了眼瓶儿:“你没说实话。”
瓶儿闻言,小脸顿时耷拉下来。
弱弱地小声道:“少爷,我那天是真的好奇,就跟几个小姐妹问了一下,但今天,我在街上听见,那句话竟不知怎的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很欣赏少爷说的话,正让人四处找少爷呢!”
“然后呢?”
瓶儿吐了吐舌头道:“少爷您赶紧面见陛下呀,万一回答的让陛下高兴,也许少爷您就可以重新回到公主府中!”
“回公主府?”
顾辰失笑:“怎么,你是觉得做顾府的丫鬟,没有做驸马的丫鬟威风吗?”
“少爷,我哪有!”
“你记好,我从未说过这句话,你也从未,听说过。”
“嗯!”
瓶儿重重点头,她不明白,但不妨碍她遵命,在她眼里,少爷的话就是圣旨,少爷,比皇帝还重要!
……
大明殿。
顾二爷匆匆赶来的时候,萧若然正在为魏武帝奉茶。
见到萧若然也在后,顾二爷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但面上,他还是不漏痕迹地见礼:“臣参见陛下!参见长公主殿下!”
“顾爱卿,不必多礼,朕宣你来,不是朕找你,而是长公主有话对你说。”
魏武帝面上看不出喜怒,淡笑说道。
就在魏武帝说完后,萧若然当即开口:“侯爷,本宫想与驸马和离,侯爷是驸马的长辈,陛下说,此事理应知会侯爷一声,不知侯爷可有异议?”
果然是这事!
顾二爷心中一沉,正了正身形,佯装诧异:“殿下,恕臣直言,当初驸马为了殿下,甘愿放弃继承侯位,难道说驸马在婚后对殿下有不敬之处?若如此,臣回去定好好训斥他一番,还望殿下能看在本侯的面子上,再给驸马一次机会!”
萧若然闻言微微抿唇。
就顾辰那样的草包纨绔,就算给他十个胆子,又岂敢对她不敬?
她倒是希望顾辰有那个胆子对她不敬!
萧若然不想纠缠,冷声道:“侯爷,本宫心意已决,侯爷只管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本侯……不答应!”
顾二爷缓缓摇头,语声坚决。
不光是为了顾辰。
顾辰放弃侯位,已经是顾家的损失,若再被和离,失去了驸马的身份,那对顾家在将门中的影响是巨大的打击。
他沉吟片刻,不再犹豫,凝声道:“殿下,京中的传言本侯亦有耳闻,但传言不可信!驸马虽然年少时纨绔了一些,但我顾家儿郎,绝非草包!”
“殿下有所不知,当初本侯临时决定从南突围,就是驸马为本侯送信,告知了蛮狄的军情,本侯这才能成功突围,调兵遣将,解蛮狄围城之患……”
“侯爷是在说笑吗?”
萧若然冷声打断。
顾二爷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顾辰是最早跟城中的老弱妇孺撤退的一批人,蛮狄围城,他逃命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送军报?
“解蛮狄之祸的是白衣战神!不是顾辰!侯爷如此为顾辰开脱,对得起殉国的白衣战神吗?”
萧若然直呼顾辰其名,眸光清冷。
她不再去看顾二爷,而是看向了魏武帝:“皇兄!既然侯爷不肯应,臣妹恳请皇兄做主!”
魏武帝微微沉吟,却是先看向了顾二爷:“爱卿,你方才说是驸马提供了蛮狄的军情,此话当真?”
“陛下明鉴,臣绝无虚言!”
顾二爷话声刚落,
殿外,太监忽然来奏:“陛下,驸马在外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