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有大墓,阴瘴之下难免养活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依我看可能是山魈一类的玩意儿,见着车灯以为是人就往前扑。
“先别慌。胖子,你留在这别动,其余人跟我一起下车看看。”
外头一股土腥发潮的味道,薄雾缓缓浮动,越来越浓。
我们围着车子检查了一圈,连车顶车底都看了一遍,没见着什么东西。
“该不会撞飞出去了吧?”
瘦猴陈豪挠了挠头,想往林子周边走。
“别动!”
陆珠儿突然开口,循声看去她站在车头前。
车光照着她的脸色苍白无比,正凝重盯着车内。
难不成撞的是什么脏东西,趁我们下去进了车里?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就看见韩东一人儿在车里坐着,也没别的人影啊。
等等!
不对!
挡风玻璃上那抹血哪去了?
“糟了,上车!”
我大吼一声,招呼陆珠儿和陈豪赶紧回去。
“胖子!锁门!”
咔哒。
“走!快!来不及了!”
韩东什么也没问,一脚油门到底,直奔着半山腰去。
“刚才怎么回事?什么来不及了?”
陆珠儿转头问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还没擦去。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车肯定没撞着活物,因为挡风玻璃根本没有血迹。”
“我总觉得……像是有东西故意想把咱们引下车。”
气氛有些凝重,我深呼吸几口气,毕竟这种压迫感我也有年头没遭过了。
“总而言之,既然咱们已经进了山,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陆珠儿三人赞同的点了点头。
经此一遭,韩东不敢再开快车。
可还没过了十分钟呢,路上就又出事了。
车经过一处陡路,上下颠簸了好一阵子,最终熄了火。
“这车是我专门找人改过的!”韩东满头大汗,着急的解释。
又试着转动车钥匙,但无济于事。
陆珠儿没怪他,而是猫腰跨到后排开始翻找什么。
“该死!这是遇上拦路的了!”
陆珠儿抽了把工兵铲,踢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我紧随其后。
下车一看,轮子被一个鼓起的土包拦住。
但那土包大小不足以绊车,陆珠儿口中的“拦路”只怕另有其诡。
环视四周并无异样,我接过工兵铲对着那土包就是几下。
砰。
很快就碰到了硬物。
掘开一看,里头埋着不少森森白骨!
头骨一个叠着一个,粗略估计少说也有将近二十个。
且看大小,无一大人,全都是半大孩子的!
“我说的嘛,原来是有人不想让咱走。”
陆珠儿冷笑一声,抬铲就要把那堆白骨移走。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呵住她。
“别动!”
“既然是拦路的,你就算是给挪走了也没用。这片山层层叠叠,指不定藏着多少大墓!”
陆珠儿用力把铲子摔在地上,铲面一半都砸进了土里。
“那又怎样!”
“咱们是来下斗的,得罪了人家对咱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万一是有心人布置的,你这就是自投罗网!”
刚才看工兵铲轻易砸下去那么深,我就知道,这块土被动过。
除了眼前这个土包,林子里肯定还藏着不少。
我初来乍到,不了解这深山里的情况。
但最佳之计绝不是硬碰硬。
“依我说,给点钱算了。大不了咱们绕个道走,免得给自己惹上骚。”
说着,我从后备箱取来了一些黄纸扔在坑里。
“无意冒犯,多有得罪。我们不是什么贪财的人,不害你老窝。”
这是我冲隐藏在暗处,埋骨拦路的人说的。
话音刚落,一股无名风突.起,坑里的纸钱全都被吹散了,一张都没留。
陆珠儿冷笑一声,双手环抱在胸前笑话。
“人家不稀罕你这仨瓜俩枣,铲走算了!”
她一脚踢向铲柄,把工兵铲踢的老高,翻了几个跟头落在她手里。
可还没等陆珠儿动手,身后突然传来一股强劲又无比寒冷的风。
砂石裹卷,乘着风噼里啪啦往人脸上砸。
吹过林子树叶那动静像是鬼哭一样。
我和陆珠儿停住了,顶着风眯着眼睛往远处看。
直到韩东.突然喊了一句,“快上车!后面来东西了!”
我赶紧往回跑,前脚刚跳上车,后脚就看见一只大鸟砰的一声砸在了玻璃上。
紧接着十只二十只通体黑色的大鸟,从风口处飞过来,一下下往车身上抓。
“我去,你听这动静,要是抓在人身上可不废了!”陈豪昂头看着车外惊叫道。
“胖子,还能走吗?”陆珠儿皱着眉,手里的工兵铲时刻防备着车窗。
韩东嘶了一声,左右看了看。
“能走是能走,就是路被挡住了,什么都看不见。”
这会儿整辆车几乎全部被黑鸟围住,且外头厉风不止。
怕是还有什么东西正在赶过来。
“点火,先挪吧。”我提议道。
韩东皱了下眉,又尝试转动钥匙,这次果然点着火了。
车轮一点点转动,那群大鸟也紧跟着。
陆珠儿急了,扭头冲陈豪叫道,“瘦猴儿,想办法!”
后者眉头微蹙,转头拿了个挡板过来抵住窗口。
接着叫韩东降下车窗,学着大鸟的叫声往远处传。
“呜呜呜咕咕……”
起初陈豪的声音被淹没在杂声中,根本听不出。
好在没过多久,声音传的远了些,那些大鸟有了反应。
我赶紧凑过去接过了陈豪手中的挡板。
他冲我点头示意,手围在嘴边儿上叫声音传的更远了些。
大鸟有了反应,开始扑棱翅膀往远处飞去,很快飞离了车子。
“行啊瘦猴!嘴上功夫没白练啊!”陆珠儿笑着打趣他。
陈豪赶紧开了瓶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心有余悸道,“放屁,是因为这次命好!”
“等等,你们之前不是来过了吗?”
我突然想起这一点。
既然来过,应该知道这山里的凶险才对。
“来过。”陆珠儿缓了口气,“当时来路没遇见怪事,不知道今天犯哪门子邪乎劲儿。”
我沉默了。
直觉告诉我,这一趟怕是要更麻烦了。
说话间山路开阔了不少。
又过了没一会儿,一栋二层小楼突兀出现在了靠山顶的崖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