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肖茗君起身，走过去自茶几纸抽里抽了张纸巾递给肖国良。
“爸，我知道你这是哄我的漂亮话，可起码你还愿意说……”
“婷婷，爸爸不是在哄你，一个多月前我找你谈这件事时说过的那些话，你都还记得吗？”
“呵呵，那些都不重要了，我不想去回忆。”
肖茗君敷衍笑笑，心里莫名觉得有些堵，不管他们说过什么，起码他一定是经过权衡，才选择牺牲长女的。
秦靖曦明确告诉过她，这笔交易的细节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会被选中去做这个牺牲品，也是肖茗君早早料定的。
“婷婷，你就当可怜爸爸，何况妙妙始终都是你的亲妹妹……”
“肖妙妙……呵呵，如果是为她……”
她本来缓和的语气突然沉冷下来，不管肖茗君本人对这个妹妹如何，起码她实在没法对肖妙妙产生任何好感。
“好，就算不为妙妙，起码你也想想你妈……”
肖国良眉头拧成一团，下了好大决心才这样说。
“嗯，我妈怎么了，你不要说什么生恩养恩这种鬼话。”
这还真是她第一次听到肖国良同她讨论那个妈，起码她在肖茗君日记里都不止看到一段怀疑那人是后妈的内容。
“婷婷，你一出生身体就比别的孩子弱，所以比别的孩子难带，在你三个月大的时候，你妈患上产后抑郁症……”
肖国良越说越伤心，鼻涕眼泪一大把，肖茗君再次递纸巾给他。
从她的角度看，肖国良不像演戏，除非他真是演技超群，可肖茗君日记中却从来没提到过这些事。
“婷婷，那时候你还小，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家里人不想让你有心理负担，从来都不提这些。”
“回肖家是不可能的，这种事我做不了主……”
肖茗君看了秋姐一眼，明显这会儿她是有点被打动的。
不管肖国良一家人对这个长女如何，她始终对亲情有着不一样的理解。
当年她全家遭逢巨变，母亲失踪，父亲为了保护她牺牲，若不是遇到师父收留，她恐怕会被当做“小乱党”杀掉。
“如果你们非要坐下来慢慢谈，我们找个地方谈……”
“太太，这样不太好吧。”
秋姐出言提醒，她看得出肖茗君动摇。
“没事，这件事我来同先生沟通，你帮我订个吃饭的地方，至于人数……”
肖茗君再次犹豫，她实在不喜欢那对母女的嘴脸。
“婷婷，妙妙始终是你的亲妹妹，她做错了什么，我去教训她，让她给你道歉。”
肖国良忙不迭抢了话头去，生怕肖茗君会后悔。
“秋姐，帮我订五人位，我现在就打给先生说这件事。”
肖茗君走回办公桌拿手机，看到秦靖曦留言说要开会，拨电话过去果然不通。
“先生在开会，但是我留言给他了，到时候你全程在场，应该不会有问题。”
肖茗君一边拿着手机打字，一边对秋姐说道。
“好的，我这就安排。”
秋姐去安排晚餐的事，而肖茗君又坐下来安慰了肖国良几句。
总之，这件事就这样安排下了。
秋姐选了家老字号的昭城菜馆，特别安排了个安静的包间。
众人在包间落座刚开始点菜，肖茗君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秦靖曦的。
“秋姐，帮忙照应一下，我出去接个电话。”
她并没有马上接听，而是目光扫过众人之后，起身交代一句就出去了。
“你留言说凑巧在白月光遇到你父亲，怎么有这么凑巧的事？”
秦靖曦不等肖茗君说什么，就已经先开门见山，语气也明显不是很好。
“难道就不能是白月光的人通知他，然后他故意制造偶遇吗？”
“我记得之前好像有人说过不想应付肖家人，你这打脸打得太快了吧。”
“好好好，是我打脸可以了吧，不过这件事和我姑婆有关，她过几天回来，我肯定要见的。”
“之前很少听你提肖家的事，不过还记得你是姑婆带大的？”
“嗯，姑婆很疼我，如果不是你让我不要开机手机，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
“所以绕来绕去，最后锅甩到我这里了？”
秦靖曦很想装严肃，可言辞间还是不经意流露出些许憋笑的味道。
“我哪里敢甩锅给秦爷，不过这件事确实与你有关，我只是在外面约他们吃顿饭，何况秋姐一直都在旁边陪着……”
肖茗君听得出他的态度，揶揄的语气中故意透出些许撒娇的味道。
“嗯，你有分寸就好，吃完饭早点回去休息吧。”
“放心，我今天哪里都不去，乖乖回家等你……”
“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把要说清楚的问题都说清楚。”
“其实我和他们没什么话说，不过毕竟是家人……”
肖茗君重重叹了口气，才发现不应该在他面前暴露这么多情绪，于是语气也跟着一转。
“你的事情都忙完了么，什么时候去机场？”
“现在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因为之前临时出状况，还真是有点赶，差点改航班。”
秦靖曦留意到她故意掩饰，却也没有戳穿。
“哦，那你还真是辛苦了……”
“呵呵，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我都当关心收下了。”
“不用当，我关心你也合理合法，应该做的。”
“还真是会照章办事，不过也是好事，那就明天见吧。”
秦靖曦听她突然变淡的语气，倒是语气也跟着一沉，随手挂断电话。
“秦先生好像不高兴了……”
肖茗君看着响挂断忙音的手机，低声笑着自语，她就是想要这样的效果。
她不想和秦靖曦有太多感情交流，皆因秦靖曦太像“他”，尤其看不到样子的时候。
看得到样子，起码还有发型衣着提示，可只听声音却没有区别，特别配合他的语气态度，简直一般无二。
可是她清楚，不管有多像，始终秦靖曦就是秦靖曦，而不是“他”，看待替代品的寄情效应，对他们两个都不公平。
当然，眼下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解决，至于她和秦靖曦之间，需要面对的日子还多着，很多事都只能慢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