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停尸房大楼,站在走廊里,我向一二三号停尸房看了一眼,停尸房大楼里面静悄悄的,暂时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接下来会不会发生诡异的事,那就说不准了。
“刚哥,咱们俩要不要挨个屋子进去看一眼?”我咽了一口吐沫指着停尸房三个屋子问向刚哥。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越是害怕的事,越是想去接触。
“我,我,我不去,我,我,我害怕!”刚哥摇着头对我回了一句,就回到了值班室。
我没有跟着刚哥回到值班室,而是硬着头皮向前走去。
走到一号停尸房门口,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先是趴在门上听着里面有没有异常的响声,一号停尸房里面除了冷藏机的运转声,再就没有别的响声了。
我摁了一下灯开关,然后伸出双手紧握一号停尸房的门把手,我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吐了出来。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就把一号停尸房的大门给拉开了。拉开一号停尸房的大门,我向里面望去,里面一切都很正常,啥情况也没有,我不由的喘了一口粗气。
接下来,我又将二号,三号停尸房的门拉开,里面依然是什么情况都没有。
我转过身向值班室返回去经过停尸房大楼正门的时候,一个黑人影从正门口闪过。看到一个人影从正门口闪过,我的心又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一定是我眼花了,我在心里面这样的安慰着自己。
“刚哥,我刚刚去三个停尸房看了一眼,一切都正常!”返回到值班室,对刚哥说了一句,我没有将看到黑人影从正门口闪过的事跟他说,因为我不确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真看见了。
晚上十点半,那个死去的老太太家属们,开着车子一一离开了,没有人留下来守灵,只有老太太自己躺在停尸间的冰棺里。
白天上午殡仪馆人来人往很热闹,过了中午后,殡仪馆就变得冷清多了,到了晚上殡仪馆更是安静,安静的只能听到鸟叫声。
“这,这,这个管道长,怎,怎么还不来呢?”十一点钟,刚哥看了一眼墙的挂钟嘟囔了一声。
“刚哥,你给管道长打个电话,问问他今天晚上还来不来了。”
“没,没,没有他的电话,我,我上午,就,就应该要他的电话号。”刚哥自责的对我说道。
十一点十分,我们值班室的座机又响了起来。
“又,又,又特么的来活了!”刚哥望着座机,苦闷的念叨了一句,就拿起电话接听了起来。
“新,新东殡仪馆!”刚哥接听电话对对方说了一句。
“好,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刚哥在电话里回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刚哥挂断电话后,我站起身子,拿起一次性手套,口罩,手术服就要往外走。
“你,你,你拿这个,干,干,干什么?”刚哥指着我手里拿的东西问道。
“不是来活了吗?”
“不,不,不是,刚,刚打电话的是,陈,陈老头,他,他和我说,管道长在大,大,大门口了,咱们俩,过,过去接一下。”
听到刚哥说是管道长来了,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和刚哥一同走出值班室,向殡仪馆大门口走去。
我们殡仪馆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大门建在山脚下。从停尸房大楼走到殡仪馆大门口需要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我和刚哥刚从停尸房大楼走出来没多远,就感觉身后好像有动静,我转过头向停尸房大楼看去,什么都没发生。
“怎,怎,怎么了!”刚哥见我站住身子回过头望向停尸房大楼,他向我问了一句。
“没什么事!”我摇着头对刚哥说了一句,就和他继续向大门口处走去。
我在部队是侦察兵,经常战斗在反恐的第一线上,我不仅练就了耳聪目明的本事,我的第六感也是十分的敏锐,周围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引起我的注意。
到了殡仪馆大门口,我看到一辆红色的福特猛禽皮卡车停在了大门外。开这两红色猛禽皮卡车的人,正是管道长。我认为能开猛禽皮卡车的都是健壮的男子,而管道长那瘦弱的体格开这猛禽车,实在是有点不合适,看着都不协调。
刚哥跟打更的陈老头打了声招呼后,陈老头便将大门打开,让管道长把车开进来。
“你们俩上车吧!”管道长降下车窗对我和刚哥招呼了一声。
我和刚哥跳到车上后,刚哥指挥着管道长把车开到殡仪馆停尸房大楼前。
管道长今天晚上穿的是一件黄色的绸缎道袍,道袍的胸前印着一个八卦图案,后面绣的是双龙戏珠,两条袖子上绣的尸彩色的凤凰,他头上戴着一顶方形八卦帽,这帽子跟僵尸电影中林正英戴的帽子是一模一样。
管道长下了车子,从自身携带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铜罗盘,管道长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铜罗盘,然后又看了一眼停尸房大楼。
“这大楼的阴气太重了,不闹鬼才怪了!”管道长望着停尸房大楼一本正经的对我和刚哥说道。
听了管道长说的话,我望着停尸房大楼,心里面有那么一点点害怕。刚哥听了管道长的话,他吓的躲在了管道长的身后,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此时刚哥要比我害怕的多了。
“管,管,管道长,你,你快做法吧!”刚哥对管道长催促了一声。
“在这停尸房里面存放的尸体,那都是冤死之人,阴气不仅重,怨气也很重。我收你们两万六千块钱,实在是太少了,必须要加钱,三万八千块钱,你们要是觉得行,咱们现在就可以做法,你们要是觉得不行,那我现在就回去!”管道长开始坐地起价了。
看到管道长不守承诺的坐地起价,我心里面对他充满了厌恶感,我甚至都想骂他。
“可,可,可以,答,答应你。”刚哥爽快的对管道长答应道。
“我的东西都在车后斗里,你们俩帮我拿下来,顺便再给我找一张桌子,我要布置法坛。”管道长对我门吩咐了一句。
我和刚哥对管道长点了点头后,我回到值班室把靠边站的一个方形桌子拿了出来,刚哥帮忙将后车斗里面装的东西拿了下来。
“把桌子放在门口!”管道长指着停尸房大门口对我吩咐了一句。
我对管道长点了一下头,就把靠边站的桌子放在了大门口处,随后管道长将一块印有八卦图案的黄布先铺在了桌子上。接着管道长将铜烛台,铜香炉,彩色的令旗,桃木令牌,铜葫芦,桃木剑,三清铃等放在了桌子上,管道长布置法坛的时候,我和刚哥帮不上忙,就站在一旁看着。
管道长拿出两根白蜡烛,插在烛台上用打火机点燃,随后管道长从香筒里抽出三根小拇指粗的香用烛火点燃插进了香炉里面。
“你们俩知不知道,祭拜神灵为什么要点燃三炷香?”管道长回过头问向我和刚哥。
我和刚哥对管道长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三在中国道教文化中,是一个很神奇的数字,虽然三不像六和八,有着六六大顺和发财的意义,但是三更具有深刻的文化内涵,道德经中有五千言,我们不可能都熟悉,但是里面有一句话可能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了,那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是说宇宙万事万物,都是由一个最初的原点分裂,然后生出另外一个,由这两个,再裂变出第三个,第三个代表着万物。再就是三炷香分别代表着天地人,也有烧一炷香的,代表着一心一意的敬人祖。”管道长对我们解释道。
“管道长,你说的这些,我们完全听不懂,你还是赶紧做法事吧!”我不是很高兴的对管道长催促了一句,我觉得他的废话很多。
管道长听了我的话点点头,就开始做起了法事。管道长从后车斗里面拿出一只被绑着脚羽毛鲜亮的大公鸡走到了他布置好的法坛前,管道长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对着大公鸡的脖子划了一道口子,就把大公鸡扔到了法坛前。
大公鸡的脖子被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后并没有死,而是拍打着翅膀在法坛前打着滚挣扎着,停尸房大楼的门是开着的,最终这只大公鸡滚到了停尸大楼的走廊里面一命呜呼了。
“这,这,这杀鸡,是,是啥意思?”刚哥不解的问向管道长。
“杀鸡,是用来祭神的,我要开始做法事了,你们俩一定不要打断我做法,不然的话就不灵验了!”管道长对我和刚哥嘱咐了一句后,他右手拿起桌子上的桃木剑,左手拿起一个铜铃铛。
管道长右手舞着法剑,左手摇着铃铛,嘴里面吟唱着我们听不懂的咒语,我和刚哥站在一旁默不出声的看着管道长。
在我看来,真正有本事的人是我们镇子上的魏道士,虽然我没见过魏道士做法,但是我见过魏道士给人算卦测凶吉是特别的准,我十六岁那年,我妈带着我去魏道士所在的道观请香拜神。魏道士看到我妈随口说了一句“你额头发灰,是霉运缠身的症状,最近要小心了”。当时我听了魏道士的话,还仔细的打量了一眼我妈的脸色,我觉得我妈的脸色跟平时一样,没看到她的额头处发灰。我妈对魏道士的话也没放在心上。过了没多久,魏道士的话就灵验了,我家遭了小偷,被偷走了五千块钱,因为丢钱我妈一阵火大,病倒在炕上一个多星期,那一个星期我妈瘦了二十多斤,差点丢了命。
在我看来,这个管道长根本就没法跟魏道士相比,他看起来更像似在装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