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西清白了他一眼，“对，是毒药，他这样用补药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凤玉一时拿不定注意，这种方式他没有尝试过，万一有个偏差的话，那不就断送了相爷的性命吗？

正当他为难的时候，楼九思睁开眼睛，那乌黑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摄人的气息。

“按夫人说的去做。”

反正他也是烂命一条了，心知熬不过今晚了，无所谓了，她愿意折腾就让她去折腾。

说罢楼九思又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不停留着虚汗，手也控制不住的抖起来。气喘的比刚才更急了。

凤玉飞快的跑去抓药，煎药。

门口执玉也而进来帮忙了，不停的用湿毛巾给楼九思擦拭着额头上留下来的汗水。

“你在想什么呢？”楼九思看着姜西清在窗前不停的叹气和摇头，心里也不抱多大希望了，只是不知道他死了那个人会不会伤心难过。

听见楼九思问她话，姜西清转过头来，酸溜溜的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怎么想的？把补药当饭吃，又不是养着以后吃肉，用得着这么补吗？”

楼九思脸色明显变的凝重几分，紧紧的抿着薄唇不说话，眼神冷冷的看着地上。

整个人都埋在烛火的阴影里，全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姜西清都楞了，难道她说错话了？

沉默了一会，她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个相爷，是我嘴贱，你可别往心里去，人参你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楼九思瞟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继续闭上了眼睛，手实在是抖的厉害，整个人都有一种抽搐的感觉了。

姜西清看着那微微颤抖的锦被，暗叫不好，急忙跑过去掀开锦被，撸起他的衣袖，上面青筋暴起，肌肉也僵硬的厉害。又扒开他胸口的衣裳，耳朵贴在心脏的位置，努力听着他的心跳，时急时缓。

还好，还有心跳，吓死她了。

感觉到胸口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睁开眼睛一看，就看到姜西清那毛茸茸的脑袋顶。那软软的脸蛋在他胸口上软软的。

执玉一脸古怪的别过头去。

姜西清听够了，意识到，如果药在不送过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楼九思了，只能先放点血了。

“麻烦小哥去催一下药。”

她将刚才那根用过的银针在蜡烛上撩了一下，对着楼九思说道：“十指连心，这个可能有点疼，你忍着点。”

“嗯！”楼九思眼里波澜不惊，只是闷闷的应了一声，好像姜西清接下来做的事情和他无关。

烛光照着她手里的银针泛着寒光，姜西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掰过楼九思的手，每一个手指头都扎上了三个洞，这还算，每扎一针都要狠狠的挤一下，见血了为止。

这时候凤玉从楼下上来，看着楼九思十个手指头红红的，不解的问道：“夫人，这是个什么意思？”

姜西清头也没有回，继续的给楼九思按着那因为抽搐的胳膊，也许是感受到他那质疑的目光。

拿起银针在自己手上扎了一个洞，她把手举起来，让他们看。

“你看，我才插了一针，这血已经有一滴了，你看看他的，每个手指头上都扎了三个眼，可是血流的速度还没有我的快。所以他血粘稠的拿筷子都能夹的起来了在不给他放点儿，他就成了僵尸人了。”

还真是的，姜西清的血都已经滴到了地上，楼九思的只是小血滴，一点流动的意思都没有。

楼九思眯着眼睛这个眉眼间都闪烁着异常自信的姑娘，什么时候她变得这样了？

好像，是从今晚撞了头开始的。

姜西清在是反应迟钝，也知道楼九思在看她，她转头没好气的说道：“看，看，看什么看，有那个时间看我，你还不如看看你今后怎么办吧？你这身子一时半会也调养不好，要想恢复和正常人一样，那个得用好长时间的。”

楼九思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她，意思说，不是有你在吗？

“那相爷就要拜托给夫人了，如果有需要帮手的话，还有凤玉，他医术虽然不及夫人您，但是可以帮夫人做一下粗活。”

执玉赔笑道，那笑吟吟的模样，让姜西清晚上他给自己甩脸子的事情。

顿时微微眯着眼睛，笑的人畜无害，朝执玉说道：“来来，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夫人有何吩咐。”

“帮相爷按胳膊，缓解一下他胳膊抽搐的痛苦，按一夜，片刻不许停！”

姜西清揉揉肩膀，起身坐到那窗户下的书桌那里，看着桌上放的整整齐齐的宣纸，忍不住拿起来看了几张，虽然有些字体不认识，但是不影响她欣赏那行云流水的毛笔字。

执玉老老实实坐在姜西清刚才的位置上，耐心的给楼九思按着胳膊。

现在的楼九思就像是一个没生气的娃娃，心里火烧火燎的，但是面上仍旧一片平静，脸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姜西清坐在那里，等着了亥时三刻左右，凤玉端着一碗浓浓的药汤上来了。

“相爷喝药！”凤玉有些紧张，毕竟手里端着是一碗毒药。

楼九思悠悠的睁开眼睛，由青玉扶着靠在床边的靠背上，“给我吧！”

“相爷，这……”凤玉欲言又止的惹得姜西清有些不痛快了。

“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不喝。反正死的又不是我！”她继续看着手里抄写的佛经。

楼九思没有回头，也能感觉到姜西清的不快，他看着凤玉说道：“把药给我！”

凤玉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得将手里的药碗递给楼九思。

一口饮进药汁，青玉给楼九思擦了擦嘴角，问道：“相爷，您有没有好一点？”

“当这是毒药啊，吃了就立马见效。”姜西清不满的说道。

“这本来就是毒药啊！”凤玉拿着药碗正准备出门，听到姜西清这句话，然后鬼使神差的接了一句。

顿时，姜西清感觉她的威严受到了挑战。

凤玉好像也意识到什么不对了，急忙端着药碗出去了。

执玉也老老实实的在给楼九思捏肩膀，低眉顺眼的。

看着这两个滑头，不满的哼了一声，继续看着手里的佛经，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还不走吗？”楼九思闭着眼睛，听着姜西清在身后不停的翻着桌上的宣纸。

“你这药效还没有显现，我要是先走了，你一会死了怎么办？”她随手拿起桌上的毛笔也在那写写画画的。

听到她这样说，楼九思便不在语，安静的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一时间空气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的见，姜西清看着纸上写的歪歪扭扭的字，不禁懊恼的丢下毛笔，伸伸懒腰。

果然到了半夜，那药效就冲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