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紧接着就冷笑道：“汪组长，你这是好心喂了狗，养出一个白眼狼来了。”
黎糖就没见过这样合起伙来颠倒黑白的，一口恶气卡在胸口，她叫道：“我没有！”
恰在这时，门外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服务生喊道：“救护车来了！”
汪雅芯忙说：“快扶孙总上救护车。”
孙总捂着还在流血的脑袋，哼声说道：“今晚的事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是不会走的！”
汪雅芯又看向黎糖，一脸好心地提醒：“黎糖，别搞这些了，快跟孙总道个歉吧。”
黎糖攥紧手，“你休想！”
什么事她都可以忍耐，但她绝不会向一个想侵犯她的人渣道歉！
汪雅芯暗骂了声不知好歹，接着就无奈地看向厉司淮。
厉司淮是掌印的掌舵人，和孙总有合作的印游只是他掌印名下一个子公司。
他的地位也远远高过孙总，他随便一句话就可以给孙总一个交代。
气氛安静了两秒钟，响起厉司淮冷漠的嗓音：“从明天开始，她不用再去印游上班了。”
这是要开除黎糖，给孙总交代。
孙总神色一亮。
汪雅芯暗暗勾嘴。
黎糖懵住，手里紧攥的碎花瓶也“嘭”一声落在地上。
他这是信了汪雅芯和孙总的话？
跟了他一年多了，就算只是交易的关系，他们之间也有过很多个亲密无间的夜晚，他竟然一点都不信她吗？！
胸口像被冰冷的刺狠狠戳入，黎糖瞬间红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厉司淮神色淡漠，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空气寂静了几秒钟，林川小声说：“厉总，要不要报警，让警察调查一下？”
厉司淮瞥了他一眼，“这件事到此为止。”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
林川哪敢再说什么，紧跟着离开。
孙总对着黎糖哼笑了声，跟着医护人员离开了。
这个雅间里，很快就剩下黎糖和汪雅芯。
汪雅芯顿时不装了，神色冷蔑地看向黎糖。
黎糖忍不住问：“为什么？”
汪雅芯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黎糖再也忍不下去，红着眼睛瞪她，“今晚这一切都是你算计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一直兢兢业业地给她当画画工具，她要她往东，她从不往西。
她唯一的心愿就是想转个正而已！
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这么算计她？
汪雅芯目光闪了下，嘴上说道：“没有为什么，就是这段时间看你有点不爽，想给你点小教训。”
黎糖：？
只是看她不爽想给她一个教训，就要让人侵犯她？
黎糖忍无可忍地说：“汪雅芯，我是个人！”
她也太不把她当人看了！
汪雅芯还是头一次看她这样失控，好像下一秒，黎糖就能扑上来咬死她。
目光动了动，汪雅芯收起嘲讽冷蔑的脸色，叹了口气，说：“黎糖，你别这么激动，我刚刚一直守在门外，我是不会真的让孙总侵犯你的。”
黎糖根本不信。
如果她没有拿到花瓶砸伤孙总，她当时就被侵犯了！
可汪雅芯这忽然的解释又是什么意思？
黎糖冷笑，“就算你不这么想，我现在也被开除了，你满意了吧？”
她不再是印游的员工，更不是她汪雅芯的助理，所以不用再当她的画画工具了。
汪雅芯当即露出关切的神色，“黎糖，你真的误会我了，我也没想到厉总也在这里。”
她其实就是想让黎糖被孙总侵犯，偷拍一点画面，拿着要挟黎糖，让黎糖以后都乖乖地给她画画。
可没想到孙总那么没用，还惊动了厉司淮。
好在她和孙总配合得好，没有露馅。
想了想，汪雅芯又走近黎糖，说：“我是真的想过给你转正的，可惜现在是没办法了。”
黎糖静静地看着她表演，“所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这样吧，以后你就别上班了，专门给我画画，我每个月给你一万五的工资，怎么样？”
一万五，比在印游的工资多了五千块。
可她都能因为一个不爽，设计让人来侵犯自己，她真的会按时给她工资吗？
给不给工资都不是要紧的了，万一她下回再有个不爽，再找人侵犯自己怎么办？
而且黎糖真的、忍受够了！
黎糖扯了扯嘴角，三年来第一次坚决冷漠地对上汪雅芯的视线，“听起来是不错，可我不想再给你当工具了。”
汪雅芯脸上的笑顿时一冷。
她睨着黎糖，“黎糖，你别不知好歹。你一个小学都不知道有没有毕业的人，就算有的小公司肯用你，也不会给你这么高的工资。”
这话黎糖听过很多遍了，早就有了免疫。
黎糖冷笑：“就算那些小公司给我一千块一个月，我也不给你当狗。”
她笑得讽刺，哪有平时对汪雅芯的半分恭敬和顺从？
汪雅芯顿时不爽，抬手就要抽上她的脸。
黎糖伸手就抓起地上的花瓶碎片。
碎片上还沾着孙总的血。
汪雅芯目光颤了下，收起巴掌，冷哼道：“给我当狗都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而且你因为仙人跳孙总被厉总当众开除，要是这事情传出去，你觉得会有公司敢聘用你吗？”
黎糖拧起眉头。
见她这样，汪雅芯顿时心情通畅了些，笑道：“好的机会不等人，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就走了出去。
黎糖紧攥着花瓶碎片，呆坐在原地。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名服务生走了进来。
见她还坐着不动，服务生面露鄙夷，对她说：“女士，你砸的这个花瓶是我们十万块钱采购的，您需要原价赔偿。”
黎糖忽然就绷不住了。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
凭什么她被开除？
凭什么还要再赔十万块！
她就是个勤勤恳恳的打工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强忍许久的情绪顿时爆发，像海啸一样铺天盖地地涌来。
眼泪窜出眼眶，黎糖捂住脸，浑身颤抖。
服务生烦躁地嘟囔：“早知如此，何必做那么下作的事。”
黎糖猛地抬头，“我没有！”
她眼睛哭得通红，但却坚定，充满了寒意。
服务生有被忽然吓到，后退了一步，说：“就算你没有，这花瓶的钱你也得赔。”
黎糖死咬住嘴巴，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打开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