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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80 第一章 迷幻瞬间

暗青有点色,朋友们都这样说,他可以今天带这个女的来,明天带别个女的来,而且每个都不一样,质量上保证绝对是美女。暗青能顺利得手主要是出于他帅、酷,有脾气的“色相”。秦莱常说暗青:“你已经糜烂得没有骨头了,只有‘色相’。”

真是弄不明白,我才来泸城时,感觉泸城挺好的——优美的滨江路,悠闲的茶客,还有那幽香十里的美酒。但这是虚幻的表现,就像我睁着惺忪的眼睛,看着晴朗的天空,眼前就会幻发出无数斑斓的光圈,我就会以为这是美丽的瞬间。

人类是很脆弱的动物,容易被错觉欺骗。

所以,我知道暗青为什么老是得手,知道了那些女孩子为什么会一个个栽倒在暗青手里。我想,在那些女人从暗青的身上看到美丽光圈时,暗青也从那些女人身上看到了更美丽的光圈,他们为了这些光圈而互相痴迷、追逐和嬉戏。

这天晚上,我是一个人。我习惯了一个人的世界和行走,流浪在这个世界,我最多只能承载自己的一个影子,而不能再承载其他任何重量。我常常表现得无能为力。这就是我和暗青、秦莱的最大区别。

坐在角落里,我很敏感地用目光打量这群形形色色的男人和女人。我看见暗青用右手环抱着一个女孩的腰,左手拿着麦克风唱歌。听着暗青唱,我也就想唱一首,歌名是《糜烂的爱情》,歌词内容是这样的:

“无所谓,无所谓,糜烂的爱情,无所谓,无所谓……”

“无所谓,无所谓,糜烂的爱情,我和你,错与对……”

这是摇滚乐,暗青是唱不出来的,是我在他摇来摆去地唱着《爱就一个字》的时候,我自己编的。我觉得在他们互相拥抱着摇头晃脑地唱歌时,这首歌很适合他们之间的所谓的默契。

暗青抱着的女孩名叫陈玫。陈玫没事在家呆着,上网聊天,打游戏。她出来玩开心了,就叫她老爸开着一辆白色的“广州本田”来接。第一次见面,暗青给我们介绍陈玫时,陈玫就轻启樱桃一样的小嘴,露出米粒大小的牙齿,看上去很是妩媚。我第一次看到陈玫时,心里产生了一阵惊悸,还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想用我的手指去扶住她像杨柳一样纤细的腰,触摸她娇小、可爱的嘴唇。

劳动节那天晚上,我们在“逍遥村歌迷俱乐部”买断了一个包间,为从重庆赶来的哥们儿李大洋接风。在一起玩的有我、秦莱、暗青、李大洋、大凯和雷辉六个男人,另外有八个女人,分别是大凯、秦莱和李大洋的朋友和临时叫来的女网友。

雷辉和大凯我以前见过几次,都是暗青和秦莱的朋友。大凯二十四岁,身体长得很肥胖,因为挺着大肚子,走路蹒跚,大家有时就叫他“熊外婆”。雷辉二十三岁,在女人眼中是身材很不错的那种男人,缺点就是话比较少。雷辉在他父亲开的诊所上班,闲着没事,就到处遛狗打发光阴。

夜晚的生活是无拘无束的,喜欢唱歌的唱歌,想喝酒的喝酒,要泡女人的泡女人。

秦莱看上一个叫刘林的女人,就悄悄对我说:“刘林是我的,是兄弟就不要和我争。”

暗青我觉得他还够兄弟,因为他还考虑到和兄弟分享。唱歌的时候,暗青悄悄对我说:“韩一漂,这几个mm我们怎么分?”他说:“划拳。”我说:“行。”但他转而想了想,似乎又怕得不到他喜欢的,就说:“临时再说,谁行就谁吃去。”我笑了笑,说:“怎么都行。”

暗青这次没有带陈玫出来,据我所知,他们已经交往半年多,暗青对陈玫的心理、身体以及各种各样的习惯和隐秘,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人对习以为常的东西总会失去兴趣,而暗青正好是这种人。陈玫只得离开暗青,确切地说是暗青甩掉了陈玫,因为暗青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新资源,他不想浪费。

暗青已经有了新目标,就是跟着暗青一起来的网友,名叫李佳。听暗青说,他们以前见过面,且暗青早就对李佳有意思,只是暗青当时有陈玫,所以之前他没对李佳有所行动。

这样看来,暗青对李佳采取行动的时候到了。

唱流行音乐时很无聊,而且我最讨厌那帮女的,麦克风拿到手就不丢下,你一首,我一首,一会儿是《盛夏的果实》,一会儿是《很爱很爱你》,没完没了,歌声幽怨得比林黛玉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喜欢唱歌,如果让我在酒吧的舞台上怒吼和疯狂还行,要让我像个幽怨的人一样呜咽那些流行音乐,我是万万做不到的。我曾经在一家名叫橡皮的酒吧里唱《远去》,有句歌词:总想在一个异乡的街头,悄悄地醉,并且悄悄地堕落一回。

其实,那帮女的还不知道,秦莱、暗青和李大洋,已经在药店花了三十元人民币买了一包“药”,很厉害的那种。他们几个在充分的准备下,分别把药放到了啤酒中,并热情地端到各自心仪的mm面前,虔诚地自己先干掉满满一杯酒,然后盛情地说:“mm,喝吧。”有些mm不喝酒,他们就劝:“只喝一杯,啤酒嘛,没事。”mm再不喝,他们再劝:“你怎么也要给个面子嘛。”mm还不喝,他们又再劝:“哎呀,我再喝一杯吧,你喝不喝,不喝就是太不给我们兄弟面子了。”女人生性仁慈、心软,这是她们的致命之处,再加上有众多兄弟的面子,她们就很勉强地举起了杯子,皱着眉头往嘴巴里倒,歇息了无数次才喝干一杯啤酒。我这才知道,女人对酒的热情,远远不如对男人那么狂热。

几分钟之后,mm们的脸上开始泛起红晕,并呈昏眩状躺倒在沙发上。暗青、秦莱、李大洋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他们的手很不安分,像一条蛇,趁着黑暗四处游走,然后找准时机咬住目标不放。

其实那些女的还不知道,我们还买断了隔壁的一个包房。一间包房,对那些女人来说,需要付出多少代价呢?没有谁知道,但我觉得这个代价是沉重的。暗青、秦莱、李大洋三个人分别把李佳和另外两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女网友带进了那间包房,“嘭”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半个小时后,他们陆续走出来,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对于刘林,这天晚上是没有人能吃定她的,因为秦莱他们三个都忙着吃别的女人去了,一时忙不过来,而我暂时对刘林没有任何兴趣,或者像大家说得一样我是有色心无色胆。大凯、雷辉一向显得“正经”,加上有自己的女性朋友在场,也就没“轻举妄动”。

秦莱和暗青已经习惯于网上获取猎物,猎物到手后就撒手不管,断绝所有的联系——上述事情,就是罪证。

这天晚上的事情,刘林是不知道的。因为秦莱和暗青都对刘林存有幻想,他们在行动之前做了充分准备,避开刘林,悄无声息地干完了一件“美事”。

李大洋在重庆上班,来泸城玩还带着电脑,写论文,做工程设计,除此之外还忘不了泡妞。这样看来,写论文和做工程设计都是幌子,因为人在做某件事情时,总要找个理由。所以,写论文和做设计作为李大洋来泸城玩耍的幌子,掩饰了他的贪玩,在mm们面前代表着他好学和上进,无形中增加了他的男人魅力和泡妞的砝码。

李大洋到泸城后,一直闲不住,我们也闲不住,每天一到晚上就像夜猫子一样出动,游离在城市的身体深处,不沉醉到深夜不归家。

五月二日下午,我们在宝来桥的“老门坎”吃饭,一直吃到五点,然后在滨江路喝茶打电话找mm,叫上了李佳和刘林,李佳和刘林又叫上她们的姐妹。晚上八点,我们去了“跳舞会”。

跳舞会,从“五一”放假以来,我和秦莱、暗青以及朋友们一起,每晚都光临这个地方,喝酒,跳舞——我们占着舞台,一直跳到筋疲力尽才下“火线”。如此疯狂,我们付出的代价是全身乏力,这也导致了这段时间我对女人毫无一点兴趣——暗青他们泡女人时,我表现得无动于衷,他们就老是在我面前显示他们的成就感,以及他们由此而寻找到的欢快。

我们到达“跳舞会”时,里面的人很多,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张桌子坐下。

刘林这次带了三个女的过来,一个叫王兰,一个叫秋蕾,一个叫牟梦,是刘林在水晶购物商场上班的同事。她们都是十八九岁的青春姑娘,身材楚楚动人。在“跳舞会”闪烁、迷离的灯光下,我们六个男的围成一圈,把她们围在里面,逐渐就抱成了一团。

即使这样,我们还觉得不够刺激和疯狂,还把旁边独自疯狂摇头的mm拉过来,拽到我们六个男人的包围圈中。

音乐疯狂,我们显得更疯狂,在闪烁的灯光下互相交换着得意的眼神。

可是,这样的疯狂和快乐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迫宣告结束。

暗青在跳舞的时候不小心碰着了一个头发立起的混混,混混就叫了十来个混混,他们蜂拥而来,亮出几把刀子,逼到暗青面前。暗青反应很快,趁着混乱的人群,拉着他女朋友李佳及李佳的姐妹,冲出“跳舞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瞬间发生的事,除了秦莱知道外,其他一起来玩的朋友都不知道,我也是秦莱后来告诉我的。

秦莱说:“暗青走了,应该没什么事了。”我说:“还是小心点为好。”我提醒秦莱注意那帮混混的举行,然后跑到台子上去跳舞。

迪吧里的音乐劲爆得可以把心脏震得抖动。

那群混混聚集在洗手间门口,眼睛一闪一闪地看着我们,充满了某种喜爱,他们像盘绕的蛇,露出锋利的眼神。这种沉默持续的时间不久,混混们走出了“跳舞会”。

我和秦莱预感到了什么,在混混们出去之后,也疾步走出“跳舞会”。我看见那群混混聚集在“跳舞会”对面的街上,嘴巴里咕噜着什么。

就像后来巡警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你不招惹别人,别人也招惹你。巡警的意思大概是:那种地方是糜烂的,糜烂的地方注定了它的性质,所以发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那帮混混还围成一堆,继续咕噜着,让人感觉情况不妙。秦莱急忙拨通暗青的电话,说:“暗青,你在哪里,那帮人可能要找你算账,你在附近的话,就走吧。”

不知道暗青说了些什么。

秦莱说:“找刀有什么用呀,我们都是上班的,弄出事来我们多不划算。”

……

秦莱说:“你不要呆在附近,带着你女朋友快走吧,我们再玩一会儿就走了,在‘跳舞会’里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秦莱一边打电话,一边往暗青所在的方向走去,但我们刚从“跳舞会”的门口离开,我就看到那帮混混追了过来,手里拿着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刀子,那些刀子好像都伸出了贪婪的舌头。

我大叫:“秦莱,快跑,他们追来了。”

我和秦莱就撒腿没命地奔跑起来。由于刚灌了一肚子啤酒,跑起路来感觉很难受,先是肚子有点涨,接着肚子开始要命地痛。再要命也要跑,后面还有一帮真正要命的。

跑了一段距离后,我拐进珠子街,秦莱则躲到一个漆黑的巷子里去了。我正好遇到一辆的士,就慌忙冲上了车,但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用手示意司机:往前开,再往前开,只要往前开就行。

由于担心秦莱的安全,我示意司机开车去找他,没有秦莱的踪影,却见暗青、李佳和李佳的姐妹正在上一辆的士,准备走人。

我的电话寄存在了“跳舞会”,又不敢下车,只好叫司机把车开到离“跳舞会”不远的小巷子,找公用电话给秦莱、暗青、刘林打电话,但电话不是无法接通就是接通了无人接听。

因为担心还在“跳舞会”里玩的大凯、雷辉、李大洋以及另外四个mm的安全,我就打了报警,叫巡警去接朋友。巡警很快到了“跳舞会”门口。几分钟后,他们又接到报警,说离“跳舞会”不远的佳乐广场有人抢劫,过来的四个警察就分了两个过去,剩下两个。

巡警来后,暗青、秦莱都回来了,所有人在“跳舞会”门口会合。事情似乎就这样完了,但巡警硬要带我们去派出所,要我们把事情经过说一下,却不去找那帮混混。

外面突然就下起了瓢泼的大雨,并有闪电雷鸣。巡警把我们带到派出所后就离开了,叫我们等值班民警来登记情况。我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值班民警还没来,就打开电视来看。又一个小时过去了,民警还是没来。

雷辉、大凯、李大洋很困,仰在椅子上就睡着了。几个女的感觉无聊,就把一支香烟点燃,轻轻放到李大洋他们的嘴巴里,然后看着他们的憨相哈哈大笑。我们也哈哈大笑。

这时,两个巡警带了两个女的进来,其中一个女的哭哭啼啼,一问,原来是在佳乐广场打电话时,手机被人抢了。她哭诉:“手机是向朋友借来用的,我又刚从乡下来城里打工,没有钱赔,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人真没人性。”她还说,其中有一个劫匪很好心,看到她哭时还安慰她说是“舍财免灾”。对于劫匪安慰她这个事,她在那天晚上一连说了四遍,让我们都跟着感叹那个没人性的好心人。

值班民警在巡警的电话催促下,终于揉着惺忪的眼睛走进门来,然后懒洋洋地把我们的事情记录下来!他问了一些问题,我们说了很多话,却没见他记下几个字。

终于把事情弄完了,我们长长地嘘了口气。走出派出所时,雨仍下得很大,街上有很深的积水。大家都觉得又累又饿,提议去附近的仁和路吃点东西。

我们刚走到珠子街的十字路口,就看见两个男的和两个女的,他们蹲在街边说着什么事。我说:“那两个男的好像就是刚才追我和秦莱的小混混。”大家问秦莱:“你确定是不是?”秦莱说:“好像是。”大家说:“好像是,那就是,打!”六个男人就冲了过去。

暗青骂道:“小兔崽子,打死你。”拳头就到了两个混混的脸上。秦莱接着就是一脚。我们也扑上去,你一拳,我一腿,打得两个混混趴在地上。两个混混好像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趁我们缓气时,爬起来就跑。和混混一起的两个女的,愣着看了这个场面后,也跟着跑了,边跑边打电话,好像是在叫人过来。

我们急忙打车离开,去雷辉家里歇息。

我们顶着雨到达雷辉家时,已经凌晨四点了。我们男的把衣服脱掉,晾在屋子里,裸露着上身挤在雷辉的小屋子里。几个女的打开电脑上网。大家觉得饿,就拿着雷辉的饼干大吃特吃。屋子里很热闹,有人说一些笑话,音响里播放着dj音乐,男人和女人们喝着刚买来的冰啤酒,抽着惬意的烟,潇洒地吐着烟圈。

刘林说:“已经很久没这样刺激地生活了。”

凌晨五点,我们四散离开。秦莱和李大洋把我支开,要把刘林、秋蕾、牟梦带回家去。秦莱偷笑着对我说:“我们还有半包‘药’,今天晚上还可以快乐一次,我一定要吃定刘林。”

牟梦不想去,刘林就极力邀约:“去吧,有电脑,可以上网。”牟梦就答应。我执意打车回家,因为秦莱暗示我,叫我自己走。刘林就说:“韩一漂,你真不够哥们儿。”我说:“我要回去办点事,祝你们玩得愉快!”

我上了的士,叫司机开快点,一路上嘘着口哨,回家了。

第二天早上,秦莱打来电话,当时我还在睡梦中愉快着。他说:“真不走运,昨天晚上又让刘林跑了,没吃到。”我说:“没吃到,那今天晚上继续吃,总会吃到的。”秦莱就说:“我一定要吃到她!”我说:“行,今天晚上再安排点节目,吃定她。”

我很累,挂掉电话,又继续睡。

刚一闭眼,暗青打电话来,他说:“我在‘逍遥村歌迷俱乐部’要了个包间,哥们儿晚上八点前一定要赶到。”我说:“行。”挂断电话后,倒头继续我的睡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