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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传 第一章

风尘传

贺壮,辽宁兴城人,现居沈阳。青年作家、思维训练专家,立体思维模式创始人。其独创的“三维思考”模式,立足于当今世界最先进的思维科学研究成果,深刻剖析了中国人传统的思维习惯、思维特征、文化特征以及思维弊端。作者多年来致力于创新思维、演讲艺术、成长心理学、职业生涯规划等多个领域的研究和实践,著有《走向思维新大陆》、《谈笑风生——贺壮演说九讲》。2005年3月创办沈阳市金麒麟人才服务有限公司,任总经理、首席培训师,兼为北京市社会科学院应用心理研究中心讲师、特约研究员。

“月儿——”“月儿——”“月儿——”在离黄山以南十里外的一条大道上,快步走来一个白衣女子,就在她身后,由远及近传来一阵阵凄厉的呼声。那女子也就二十岁年纪,眉头深锁,满脸忧色,左手握着一柄长剑鞘身,眉目如柳,英气勃勃,正是江湖女儿所独有的气质。

“月儿——”“月儿——”“月儿——”喊声一直没有停歇,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喊声已跟了她二十多里路,甚是令她烦躁。

道上转出了一个灰衣人,布衣束发,一边大声喊着,一边喘着粗气快步奔跑,追赶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不禁有些着恼了,索性停下脚步,回头向灰衣人到:“聪公子,你究竟要跟到我哪里?”她说话时双目中嗔怒之意尽显,灰衣人一见她目光,便已不敢走近,就地站住,向白衣女子道:“月儿,你便一点也不了解我对你的痴心?”月儿肃然道:“聪公子,这不是痴心不痴心的问题,情爱怎可一相情愿,何况,我已心有所属,你如此苦苦相求只会断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聪公子呆立半晌,神色哀戚,黯然道:“月儿,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月儿略一沉吟道:“你真想知道?”“不错。”聪公子心中酸楚,盼她说出来,却又想她说不出来才好。月儿又一踌躇,但终于柳眉一扬,道:“他就是司马越人。”说罢,转身快步离去。

聪公子望着月儿的背影,呆若木鸡。

“聪哥,聪哥。”就在聪公子深厚也传来一阵喊声,远处一点绿影飞奔而至,看其身法,竟是江湖上的一流轻功。那绿影奔到聪公子身侧,伸出双臂,连连摇晃,道:“聪哥,天涯何处无芳草,你这又何必呢?”聪公子长叹了一声,转过头来,抬起右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叹道:“难哪!”

好一个俏丽可爱的少女,她不过十四五岁年纪,那一张俏脸定是造物之神手下最完美的一张图案。她满脸朝气,眉目生辉,淡状素抹,一身绿衣更显活泼动人。

“聪哥,你不要再这么难过了嘛!不然我也要伤心了。”说着,她的美丽的双眼之中竟已潮润,长长的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模糊的光。

聪公子看着她,两只大眼睛缓缓一眨,哀声道:“有缘无份,人生大憾,我贺聪怎又对她如此痴狂?”说罢,又一声长叹,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从前面路上奔来一高一矮两名黑衣大汉,跑得浑身是汗,不住喘息,却仍不肯停下来休息。路旁正有一家小小的客栈,当街的屋子作了一间酒肆。掌柜的六十开外,生得白白胖胖,一脸福相,见这两人奔来,快步上前迎住,满脸堆笑道:“而为客官远来劳顿,便请进小店喝杯水酒,歇息片刻。”

时值盛夏,午时骄阳似火,高个汉子向同伴道:“要不要在你的葫芦里装些酒,我嗓子都冒烟了。”矮汉子道:“我们要事在身,还是赶路要紧。”高汉子道:“不错。”两人便又向前飞奔。正看见聪公子唉声叹气,他二人也看见有一白衣女子刚刚过去,听他们说话便即明白,高汉子跑过他们身边时哼了一声道:“好没出息的小子。”绿衫少女听了大怒,转身喝道:“你倒有什么出息。”那大汉还想说什么,被同伴一扯,便住口不说,向前渐渐跑得没了踪影。

那客栈掌柜见聪公子二人站在路中,急忙走来,笑道:“聪工资,怎么了,愁眉苦脸的,快近来和两杯解解渴,消消闷气。”他熟识聪公子,笑容很是真挚爽朗。那绿衫少女便在旁道:“聪哥,我也口渴了,进去歇一会儿吧!”聪公子耷拉着脑袋,只点了点头。

二人进了酒肆,拣了临窗一张桌子坐下,不等他们说话,那掌柜已亲自为他们端来一盘牛肉,一盘煮笋,两大壶酒。聪公子道:“多谢朱二叔。”掌柜道:“你还客气什么,我朱二能交下聪公子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说着,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酒肆不大,客人也不多,都是过往行客在此打尖歇息,一路疲惫,因此酒肆中也颇为清静。

绿衫少女先为聪公子倒了一大碗酒,又为自己倒了一小杯,道:“聪哥,怎么追出这么远,以你的轻功早该追上她了。”聪公子苦笑道:“清萍,追人靠脚力,追心靠的却是心力,她心不在我,我追上她又有何用她若心中有我,我又何须追她?”说罢,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清萍努了努嘴,又道:“那你有何必追她这么远?”聪公子拿起酒壶自斟了一碗酒,答道:“处世当以赤诚之心,岂能蜻蜓点水,我已为她心力交疲,便已无撼了。”说罢,又喝了一大碗酒,再将酒碗顿在桌上,面色阴沉,显是心中颇为痛苦。

清萍看他脸孔,不由的也暗自为他难过,忽道:“聪哥,我倒想起一事,说来你一定会有兴趣。”聪公子道:“什么事?”狡黠的一笑,道:“聪哥如此愁闷,不过是因情场失意而已,心病还得心药治。”聪公子道:“臭丫头快说。”清萍故意放底了声音道:“聪哥,你知不知道最近江湖中传闻的一件大事?”

聪公子微抬双眼,道:“什么事?”

“听说南宫世家要选女婿了。”

“选什么女婿,他选女婿跟我有什么相干?”

“南宫世家的小姐南宫秀可是南宫世家老主人南宫道的掌上明珠,年方十八,听说不但貌若天仙,而且聪颖伶俐,武功高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精,但凭聪哥武功才智,若去应选,决没别人能娶了她去。”

贺聪苦笑道:“我与她素不相识,怎么会娶她,再说南宫世家是武林名门,又岂会容我。不过这次倒一定会有很多江湖名家子弟赴会,确是个好热闹。”清萍道:“你到底去不去?”“这种热闹,我没心思去凑,再说,你又没见过南宫小姐,她是个大丑八怪也说不定。”他一副懒洋洋了无兴致的样子,又喝了一大碗酒,仍然郁郁不乐。

清萍一心想给他解闷,沉思片刻,忽又道:“聪哥,昨天我又从那盘棋中想出一个新的变化,你要不要看一看?”聪公子双眸忽地闪了一闪:“很奥妙么?”清萍道:“我们来下一局你就知道了。”聪公子点头道:“也好。”原来这位聪公子是一个大棋迷,一听有棋可下,心头略为舒畅。

于是清萍向那掌柜道:“朱二叔,我要和聪哥下盘棋。”说着不等掌柜的答话,便径自去柜台下摸出两个盒子,又从柜台边拿起一张棋盘,回到桌前坐下,推开桌上杯盘,将棋盘置于桌上,掀开盒子,里面便是棋子了。她向聪公子道:“聪哥,你先来下。”

贺聪拿起一枚黑子,放在右下角星位上,清萍也在黑棋对角星位上下了一子。下过几子之后,贺聪持先行之利,在右上角地挂了一着,清萍一间高夹。如此下得十几手,白棋形势已易后为先。清萍知道聪公子棋艺比自己高出甚多,此时显然是心神不定,心里还想着归月儿。清萍暗想他下棋如果再输了,心情定会更坏,于是便故意走错一着,让两块将被分断的黑棋有机会联络。

聪公子已然看出自己两块孤棋的隐患,以下清萍只要下得稍为紧凑,黑棋便被分割,可她却下出俗手,显然是让着自己,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好胜之心大起。清萍见他眼光一亮,便知他以将心思用到了棋上,于是又倒了一大碗酒给他,清萍与他相处数年,深谙他的性情,当真下起棋来,便能聚精会神,杂念全无,而他忧愁之时,便喜饮酒,却又不是借酒浇愁,只是酒醉半天不醒,醒了以后,便云开雾散了。

一局下毕,聪公子获胜,第二局清萍便要依“老规矩”,聪公子让他二子,贺聪仍是边饮边下,直到傍晚,又下了两局,聪公子次局输了,第三局又赢了。清萍算了一下,这一局贺聪赢了三目,慌称六目,聪公子心里一高兴,打了个酒嗝,便伏在桌上睡着了。清萍也累了半日,又喝了几杯酒,也觉得十分困乏,见贺聪睡了,也打个哈欠,伏在桌上睡了。

玉屏峰位于黄山之中,莲花峰、天都峰衬踞东西,荟萃景观不下百于处,因其峰壁如屏,故名玉屏峰。山中飞瀑流泉,百花皆放,莺飞蝶舞,欢鸣之声满山萦回。古人云: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而玉屏峰又可称为黄山之绝胜,旅行家徐霞客赞称:“左天都,右莲花,背倚玉屏峰。两峰秀色,俱可手揽。回顾奇峰错列,众壑纵横,真黄山绝胜处!”!

那两个黑衣大汉早已到了山中,一路上左右瞻望,似在寻找着什么。可这玉屏山方圆太大,他们找了半日,也一无所获。那高汉子道:“怎么这鬼地方如此难找,半日了,不知总镖头怎么样了,那蒙面人武功甚高,总镖头未必是他的敌手。”那矮个汉子道:“但是凭总镖头的轻功,要全身而退想也不难。”说到此,他忽然面露喜色,道:“你看,那前面好象是一处山谷,不是说那人就住在山谷之中吗?”高汉子向前望道:“不错,定是那里,快去看看。”

两人向那山谷方向飞奔过去,正跑间,那高哥汉子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将那东西踢出几丈远。他二人也未细看,径自向前奔去。忽听路旁花草丛中有人喝道:“没看见我的篮子么?”两人扭头一看,只见花草丛中站起一个小童,那小童生的眉青目秀,唇红齿白,约莫十二三岁年纪。他小脸嗔怒,气鼓着嘴,手中握着一把草药。他瞪了二人一眼,见草药已洒了一地,便道:“谁踢翻的,谁给我收拾好。”那矮汉子不想节外生枝,忙道:“小哥,我兄弟不小心踢翻你的篮子,请多多见谅。”那高哥汉子却嫌他刚才说话无礼,道“你是谁家小子,怎地如此无礼。”那小童见矮汉子言语谦恭,气本平了,一听高汉子的话,不由得怒气又撞了上来,大声道:“你敢对小爷如此说话,想是皮肉痒了。”高汉子见他年少气盛,喝道:“野小子,别挡爷爷的路,不然打你屁股。”说着就向前闯来。

山路狭窄,两边野草丛生,那小童就站在路的中间,那高汉子斜跨一步,欲从他身边过去,哪知那小童见他过来,反向他同一方向踏上一步,故意挡他道路。那汉子恼了,足下不停,直撞过去。

后面那矮汉子见状暗道不好,这小童说不定便是这山中之人,可万万不能伤他。正要喝止,哪里还来得及,只见两人结结实实撞到一起,只听那高汉子一声闷哼,便如一个大草袋般倒飞回来,摔在一丈开外,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再看那小童,却没事人儿一般,站在原地纹丝未动。矮汉子大吃一惊,心想自己同伴仅这一身分量,就能把这小童砸个半死,再加上这一撞之力,少说也有数百斤,居然被这小童反撞回来,当即明白这小童的功夫绝非等闲。这小童定是那聪公子的书童,那聪公子的武功可想而知,于是施礼道:“小哥息怒我兄弟莽撞,冲撞之处请多多见谅。”那小童满脸不屑的神情,道:“见什么谅?他撞的我好疼。”那高汉子一跃而起,心下颇为骇然,暗想幸亏刚才怕撞伤了这小童,只使了三成力气,不然的话,自己吃的苦头定会更大。但他在这小童手下吃了诺大个亏,心中究是不忿,他张开蒲扇般的一双手,向小童抓去。矮汉子一把扯住他道:“不可无礼。”又向那小童道:“小兄弟,我们是来这里找人的。”小童先是一愣,打量他二人一遍,微微一笑道:“找人?是到前面山谷中吗?”矮汉子道:“正是。”小童大声道:“你们以为玉屏山是可以乱闯的吗?”他站在小路中间,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原来这小童正是聪公子的书童,他久居深山,习得一身武艺,总想试试自己的身手如何,而平时与人过招总是点到为止,从没有痛痛快快的和人打过一架,今天见了两人身着劲装,背负钢刀,想必是哪一派的门人弟子,因儿不免手痒。本来他已猜到这两人既是来找聪公子的,说不定就是聪公子的朋友,但那高汉子竟被自己一撞好远,武功甚是平常,想来聪公子不会有如此不济的朋友。况且他们来意未明,先试探一下也无妨。想到这里,他双手一拍,道:“来来来,是一对一,还是二位并肩子上?”

那高汉子听他言语颇为轻狂,大喝一声,抢上一步,右手一掌向小童肩头切下,那小童略一侧身,抬起左掌反切他脉门,高汉子见他手法又快又狠,也吃了一惊,顺势变掌为抓,要将他小手握住。哪知那小童机变奇速,手掌向上一引,竟刁住了他手腕,接着向后一带,高汉子前冲之力未衰,被他借力使力,登时立脚不住,直扑出数步,一个踉跄趴在地上。

矮汉子见状也不禁“啊”了一声,他二人都是两湖第一大镖局“八方镖局”中的硬手,而同伴居然在这小童手下过不了一招。惊诧之余,觉得八方镖局也丢了大人,他虽然行事稳重,此时也不由得好胜之心陡起,再看那小童满脸得意之色,心道我兄弟若连这小童都打不过,以后也不用在江湖上混了。他想刚才同伴也许是太过轻敌,才被这小童得手,若凭真实武功,我兄弟绝不至于输给你。

想到这里,他略做一揖,上前两步,扎个四平马,右拳稳稳打出,那小童冷笑一声,向旁一闪,这一拳擦衣而过,矮汉子见他身法敏捷,不敢怠慢,一招夜叉探海,打他左肋,小童身形一转,这一拳贴着他肋下打过。小童身形连转,竟贴着他手臂向他身上靠来,矮汉子识得厉害,左掌一挥击他肩头,哪知他手掌离对方肩头还有半尺,忽觉那小童一只手掌已按在他小腹。小童自然无意伤他,掌上未用内力,矮汉子已吓得连退了五六步。

那高汉子见状大叫一声:“乳臭未干的小子,敢不敢接我一拳。”那小童笑道:“有何不敢?”左手一扬,高汉子钵头大的拳头正击中他手掌。高汉子只觉得拳头击在一道铜墙铁壁之上,手臂剧震,身子竟要后退。

忽然,一股暖流从他背心涌入,直灌丹田,再游至他的手臂。再看那小童脸色一变,身形微晃,似已站立不稳,将另一只手也抬起来,搭在左手手背,双手相叠,同时右脚退了一步,稳固下盘。

僵持片刻,小童的一张小脸已涨得通红,却仍勉力支撑。

忽见那高汉子身子如箭般向后倒跃两丈。小童见对手退了,这才放下双手,微微喘气,却见那高汉子身后多了一个人,正是这人刚才用手掌抵在高汉子背心给他输送内力,又提着他背心向后倒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