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少喝点。”美姐说。
“是呀,莉姐,你今天已喝不少了,就停停吧。来,我扶你去测所。”
莉莉一手拿着酒杯,埋着头,不作声。
这夜,莉莉一进夜猫就拼命的喝着,且还要了瓶烈酒。啤酒,她一个人喝了差不多六七瓶了,烈酒余剩少量。她一直坐在席位上喝着,两三个小时过去,她没离开过半步。其中有个男的来招呼她,她也没当一回事的继续喝着,冷着那男的便扫兴地走开了。
酒吧内音乐震撼不止,像要把这夜总会震翻似的。莉莉已有这翻倒的感觉了,她觉得四周都在动荡,在旋转,在一伸一缩,甚至她感觉这只有她一个人。而,她的周围连同舞池却依如平常。猜权的猜权,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
美姐也一直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一口一口不停地喝,心里不知道有多心疼。她就这样坐着看着莉莉,什么也不喝。那三个姐妹,有两个陪酒去了,只有小妹在舞池里刚跳完回来。美姐什么也不喝,或者说她是特意来看着莉莉照顾莉莉的。莉莉压着这么多伤心事,定会来借酒发泄一通,必喝个烂醉如泥不成。那三个姐妹是照顾不了莉莉的了,所以她不能喝。其实,她对酒早已厌烦了。每天这样,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有啥意思?她不想喝酒,只想好好的看着莉莉,待莉莉把一切发泄尽后,再把莉莉安全的扶回去。现在,对美姐来说,眼前的莉莉犹如自己的亲妹妹,让她很不放心。
我,没醉呢,要去也不用你扶莉莉一把摔开已经扶过来的小妹,看也不着她说,于是便摇摇欲坠的立起身,走出席位。
“莉,你别这样,看你,站都站不稳了,还是我扶你吧。”美姐也忙起身,从后扶稳莉莉说。
“我没事,自己去就行”
莉莉推开美姐离席而去,可摇摇欲坠的她才走出几步,便一把撞上了一个男人,而后跌倒在了地上。
五色灯光迷离旋绕下,根本看不清什么,尤其地上是一片漆黑。那男的似乎也喝多了些酒,见撞了自己跌倒在地上的莉莉,很不好气的说道:“谓,小妞,别以为你躺地上我就不敢怎么你啊,快给我起来,想咱样你?”说着,那男的便一把揪起醉熏熏的莉莉“嘿,小妹妹还挺漂亮的嘛,哈哈!”那男的注视了下莉莉,笑着说。
“你给我放开她。”美姐和小妹立即跑来说着,便和小妹伸手把扶过莉莉。
“啪”的一声。这时,醉眼迷离的莉莉,在美姐和小妹扶过她后,给仍挨着她很近的那男的一个耳光,随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耳边是震撼的音响,旋绕的彩灯下,舞池里的人正热火朝天的跳着。周边的席位上,各式的男男女女都迷在酒色中,或划拳,或打筛子,一点也不发觉莉莉这边将要引发的事。那受了莉莉一耳光的男人,顿时火气连连。
“臭婊子,找死啊!”
那男的骂了一句,便要向莉莉扑来,却被美姐挡住了。
“想咱样?”美姐冲那男的呵道。
而不知怎么的,莉莉挣脱了小妹的手,迎向了那男的,并挑上了一句“臭流氓,谁怕谁,别以为你姑奶奶是第一天出来。”说完,便摇晃着一手抓住了那男的衣服。这下,美姐是拦拦都拦不住了。那男的看上去有三十多左右,穿着西服,打着领带,力气相当大,一手把身前的美姐往右一推,便再次揪住莉莉的衣服,回了莉莉一个耳光,让站不稳的莉莉扑倒在一旁,正划着拳的几个年轻男女的席位桌上,莉莉的脸瞬时火辣辣的,嘴唇流出了血。
这时,莉莉这边开始热闹了起来。莉莉趴倒在别人的桌上,把桌上已开盖的几瓶酒和杯子全弄翻了,让围圆桌而坐的几个男女吓了一跳,一一立起身来,都看着莉莉和那个气势凶凶的男人,不敢做声。而周围席位里的人,像是刚醒悟过来一样,才开始看向莉莉这边来,但没有人出声。
“莉姐,没事吧?”万分惊恐而紧张的小妹立即过去扶起又醉又伤的莉莉,心里即害怕又为莉莉难过。
被推到一边的美姐,这时也赶紧过来。喝多酒的人都一样,兴奋得没了理智。那男的仍想扑向莉莉,这次已警惕起来的美姐跟那男的进行了一翻较量,而力气之猛的男的,不仅也给了美姐个耳光,还把美姐潦倒在了地上。
眼看,不仅是莉莉,就连扶着她的小妹也要被那男的侵入时,一个高大的男生一手抓住那男的,狠恨给了一拳,来不及防备的男的因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往后退了几步。此后男生继续对那男的发起进攻,看男生似乎又气愤又满含伤痛。两个男的就这样打了起来。
当还没有从惶恐的紧张中恢复平静的小妹扶稳莉莉时,莉莉便发现一个穿着端装的女生正满含伤痛的注视着她,在凄迷的灯光下,眼睛闪动着泪光。莉莉不敢相信眼前这位正注视着她的女生,是不是自己喝多了,眼花了,或者说她最近想得太多了。莉莉开始逃避这个女生的注视,看了看一旁此时正和那男的打得厉害的男生,又似乎发现了什么,连忙转身便叫扶着她的小妹赶紧走,这让还未平静下来的小妹不知东西。
“姐姐。”那个女生在这一刻喊出了声,声音里充满了泪水“姐姐”那女生几步跑到莉莉的跟前,拉着要走的莉莉伤心的再次喊道。
“你是谁,给我滚开。”莉莉一手摔开拉着她的女生,半醉半清醒的说道。
“我是你的妹妹,是和你从小玩到大,和你同床四年多,何心芳老师的女儿佳敏啊,难道你都忘了么?”被摔开的佳敏立即在莉莉的背喊道。
莉莉装着没听见的继续和小妹向外走着,心里复杂而又痛苦。美姐跟在后,她的脸也被打伤了,且扭到腿,有些一拐一拐的。震撼的音乐仍通过音像传播出来,但美姐是听清佳敏喊出的话了的,她知道是要发生什么了,在为莉莉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担忧。
待莉莉一摇一晃的随小妹美姐走出夜猫,在路上加快脚步向前走时,身后又传出了佳敏的呼喊声,还有两个男生喊她的声音。
“姐姐,难道你就这么狠心?”佳敏边追边喊着,等追近了莉莉又说:“你可以不理我,但你不能不理我妈啊,你再不回去,我妈真的要疯了,我妈不能失信于你妈啊!”这时,佳敏哭了出来。
听到佳敏这一句话后,莉莉终于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此时痛哭的佳敏,两眼布满了泪水。
这样的冷夜里,寒风寂寞地吹着,橘黄的灯光下,仿佛有零星的雪花飘落。佳敏站在莉莉的眼前,如同一个受伤可怜楚楚的小女孩,在企求,在撕心裂肺哀求着,叫莉莉很是心疼。佳敏没有变,穿着仍是那样单纯朴实,与她相差甚远。
“姐姐!”佳敏看着莉莉走近了几步“不管你现在做什么,过得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只要你回去,回到大家的身边。”
“敏敏!”此时莉莉再也忍不住了,她投降,完全投降地扑向佳敏,佳敏立即紧紧地搂住莉莉哭道:
“姐姐,别再离开我好么?”
“敏敏,我的好妹妹,是我不对,姐姐不好,让大家为我担心受苦了。”莉莉哭着说,泪已打湿了佳敏的呢绒衣间。
“这都不重要。”佳敏更包紧了莉莉“只要姐姐答应我,跟我回去。”
寒冷的街道上,大家定定地立在原地,看着姐妹俩哭哭啼啼的拥抱,听着俩人的对话,都不由的含出泪。尤其是那高大的男生,鼻已通红。
放学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沉默不语,老天很会挑选时间,此时正下着瓢泼大雨。李叔来接我们的时候,我执意要走回家,他递给我的雨伞也被我推掉了。
漫步在雨帘中,接连不断的雨珠放肆地打在我的身上。呵,这算得了什么呢?我已经习惯了,不是吗?我乔依曼从来都不应该得到什么,雪岑、爸爸、妈妈、奶奶……他们都不要我了,我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人。但是,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真的……好累,可以结束了吗?——
回到夏家以后,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3天3夜。期间,爷爷和夏翼轩都来房门外劝说过我,但是,一个心死的人,还会有除悲伤外的感情吗?还会有除沉默外更好的方式吗?
今天,星期6了吧?我好象很久都没有去学校了,呵呵,一个一开学就逃课的转学生,一定很不受他人的欢迎吧?今天,又是一个阴雨天,云儿为什么那么喜欢哭呢?是被人辜负了吗?我游魂似的来到卫生间,那个巨大的镜子把我憔悴的样子毫无保留地印入我的眼帘。突然,我看到了刀片!我竟然看到了一个水蓝色剃须刀上的银色刀片!“哈哈哈……”我仰天长笑,是老天让我消失在这个冷酷的世界上吗?对啊,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啊。
我从剃须刀上拆下刀片,轻而易举地就割破了手腕,看着鲜红的血液从白色的肌肤中汩汩流出,虽然痛,但是,很快就要解脱了。抛开世间上,所有对我的排斥,离开这个肮脏的世界。对吗?雪岑……
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划破空气中的平静。我突然好想接电话啊,特别想接,呵呵,我还是希望得到别人的关注的。我躺在床上,将一直不停流血的手腕放在床边……
“喂?”
“叫夏!翼!轩!接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咆哮声,好熟悉的声音,是他!冷雪岑!
“对不起,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哽咽了……
“你……你,你是?依曼?”
“谢谢你还记的我。”
“你现在也和夏翼轩在一起,也不错嘛!”哈!什么意思,什么叫做和夏翼轩在一起?听到他那略带嘲讽的声音,我的心突然一阵抽痛……
“没有必要……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很久以前就结束了……一切的一切,很快……就都结束了。没有烦恼……结束了……”我有气无力地说着,我好想睡觉,眼皮已经沉地快撑不起来了。
“你在干什么?有必要这么疙疙瘩瘩地说话吗?你难道现在很累吗?”雪岑那边传来不耐烦的声音。
我毅然挂断了电话,冷雪岑,他变了!再也不值得我去留恋,他和这个世界一样的肮脏!好累,睡吧,一个声音柔柔地催促我……
睁开眼,浑身都痛,这里是哪儿?天堂吗?为什么到处都是白的?
“你醒了啊?”夏翼轩温柔地说着。“我死了吗?”我淡淡地说着。“没有,难道你以为我会和你一起去天堂吗?”
“为什么要救我?”我愤怒地吼叫着。“因为你不值得为了他去死!”夏翼轩同样大声地吼着,“冷雪岑他现在爱你吗?”我不语。“说!”夏翼轩愤怒地咆哮着,我被他的样子吓呆了,泪水不争气地涌出眼眶,我望着他,摇了摇头。
“啪!”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生疼,一道道红色的指印爬上了我的脸颊。
“值得吗?值得吗!你现在失去的,仅仅是一个不爱你的人!何必为了一个不爱你的人放弃生命呢!”
“我活着,是多余的……”我心痛地说着。
“废话!你这些都是废话!你根本都不懂得什么是爱!如果你是真的爱他,为什么因为他现在的开心而感到心痛呢?你爱他,难道不是为了让他开心快乐吗?”
我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说的对。如果我还爱雪岑,既然他快乐,我又何必去破坏他呢?如果我不爱他了,我又何必为了他放弃生命呢?
“对不起,打疼你了。”夏翼轩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他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揉着红色的指痕。
“我曾经喜欢上一个女孩,她和你一样漂亮,惹人喜爱。”他望着窗外,眼神忧郁起来。就是那个照片里和我很像的女生吗?
“她叫雪柯。我们彼此深爱着,甚至决定私守终身。但是天不随人愿,好事总是多磨的……”他漂亮的眼睛里泛起了泪花,“她在一次交通事故中,离开了我……”
杨雪柯,盛韵中学的校花,也是飞雪集团总裁的亲孙女。从小就是个美人胚子,长大以后更是美丽动人,她从小就常常进出夏家,和夏翼轩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两家早有结成亲家的打算。初二的时候,夏翼轩正式向她表白,两人开始交往。但是在初三的那个暑假,杨雪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决定去巴黎留学,且毅然和夏翼轩分手,至于为什么,目前并不清楚。
以上都是韵伊告诉我的,韵伊还说,我和那个杨雪柯简直一模一样,除了眼睛。杨雪柯的眼睛是纯净的黑,而我,则是琥珀色的。和杨雪柯的眼睛相比,我的眼睛里多了一些忧郁,这也是韵伊告诉我的。哎,韵伊还是和以前一样嘛,天生的情报员。
“听说你自杀了啊?”冷雪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座位前,冷冷地说着。“不关你事,请让开!”我从他身边走过,他的身上还是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哎呀,我想他干什么!乔依曼!别再想他了!
独自走在学校的花园里散心,吁,轻松多了。“依曼!”是夏翼轩!
“夏翼轩,问你个问题!”哈,来得正好啊。
“恩……问吧!”他笑了笑,望着我。
“杨雪柯为什么要和你分手啊?她为什么要去巴黎留学啊?”我小心翼翼地说着,因为我发现夏翼轩脸上的表情明显变地严肃了。“对……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她从小就有去巴黎的愿望,现在可以实现了,她当然不能放弃。她说她去巴黎只是想寻找她的一个梦。她也曾要我陪她去,但是……,所以我们就分手了”夏翼轩深邃的双眸里凝起了雾气……
开学的第一个星期,我和夏翼轩天天上下学,已经成为公众的焦点了,而且我又没有好好地上课,还闹出了自杀事件,很快的,我在盛韵中学里就变得很“有名”了,不知怎么的,心底里竟会泛起点点苦涩。时间飞一样的流逝,很快的,国庆节就到了。同学们都在为放假而欢呼着,成群结队地讨论着如何度过这个假期,而我却实在不知道怎么应付这些无聊的日子。
“依曼,明天国庆节哎!不要这么愁眉苦脸的啦!好象个小媳妇似的。”韵伊在我面前叽叽喳喳地唠叨个不停。
“韵伊啊,你有什么好的安排吗?”
“有啊有啊!”她想了想,“明天去郊游吧。”韵伊兴奋地嚷着。
“可是,就我们两个女生,去郊游?”
“哎呀,依曼,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去嘛!你把夏翼轩拉去啊,那我再多找点人去啊!”
“为什么要我叫夏翼轩啊?”
“你和他住一起嘛,方便啊!省我几块话费嘛!哎,你一定要把夏翼轩带到啊!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哦!拜拜,明天见哦!”说完,韵伊背起书包,一溜烟就跑没影了。咳,什么和什么啊?方韵伊这个死丫头什么逻辑啊!自己不敢和夏翼轩说话,竟然要我去!真不够意思!
饭桌上——
“夏翼轩啊~!”“叫翼轩很累吗?”他不耐烦地嚷着。夏爷爷乐呵呵地笑着。
“夏……哦,不,翼轩!”咳,为什么要这么肉麻西西地叫啊!弄地我浑身起鸡皮疙瘩!“明天有安排吗?”
“你干吗?想约我啊?”他放下汤勺,瞪着我。
“韵伊叫我们一起去郊游哎,你去吗?”晕,什么叫做你去吗?方韵伊不是说过一定要把他带去吗?咳!我只有硬着头皮继续求他了。
“不去!”回答地这么果断,什么意思嘛。我嘟着嘴,静静地捣着碗里的饭。
“翼轩,你真的不去吗?”
“恩!烦死了!”
“那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你一个人去?不行!”
“为什么!”
“因为……”夏翼轩被我问地哑口无言,但是他干吗脸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