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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城内外的风流韵事 第一章 不能儿女情长

“行了,行了,我不跳槽了还不行吗?”清晨我费力地扳过罗馨浑圆肩头,罗馨几乎抽噎了一夜,几缕让泪水打湿的秀发粘在脸上,枕头潮了一大片。

晨曦中罗馨不语,一双凤眼满含热泪,哀怨地看着我。

“你有完没完了。”我一把扯掉罗馨的睡衣,结婚六年了,她的身材依然婀娜,皮肤还是润滑如脂,虽然卧室内光线灰暗,却闪着诱人的白光,显得很有质感。

当早晨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的时候,我攀上了快乐的巅峰。“你看你,昨晚上床时又没拉窗帘。”罗馨数落着我。按惯例,只要罗馨主动跟我说话,就表明她已经跟我和好了。

一个女人曾经告诉伏尔泰:女人用软弱武装自己时最强大。当罗馨的美眸被泪水蒙住时,看不清楚的往往是我,我就是常常这些被罗馨打败的,我从小就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漂亮女人。

上个星期收到一封《古都晨报》寄来的信,信上恭喜我已经顺利地通过了报社的复试,让我带齐相关材料去面试。我赶到报社的时候,面试已经开始了,一间大屋子里站着、坐着十来个人,看起来大多是应届毕业生,一个个神情紧张,或三三两两地交流经验,或捧着本《面试指南》之类的书埋头苦读。我的心里一点也不紧张,倒不是因为我的心理素质有多好,主要是因为我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挣一个饭碗,而我是有饭碗的,即使不能被报社录取,也不会愁没有饭吃,再说我的阅历是那些初出茅庐的学生没法相比的。小时候我在文学爱好者——三舅的引导下开始练笔,文章写得越来越像样子,三舅对我的评价是:孺子可教,今后必成大器。老爸、老妈听了后,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果然不负三舅的期望,从小学到大学,作文几乎都是班上的范文。工作后,我依然笔耕不缀,撰写的新闻、文学类稿件被省市各大媒体大量采用,还被几家媒体的热点栏目聘为特约撰稿人。在我的书桌下面,堆着小山一样的报纸、杂志、书刊,这些都是我收集的历年来发表的作品。

在亲戚、朋友们的眼中,我是个好学上进,颇具才华,前途无量的才子。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一点文采还是有限,只是悟性还行,机遇也不错。我的文章经常得到一些编辑的青睐,他们会不时地跟我约稿,我比较喜欢自由发挥,对一些类似命题作文尤其感冒。有时候时间紧,或是没感觉,在编辑的电话一遍又一遍催促下,我只好绞尽脑汁搞出点东西,自己看了都摇头,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不得罪朋友,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其实还文债这种事对于一些名作家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最近读了一篇出稿量颇大的某名家的文章,看了个开头,就形同嚼蜡,写得即无聊,又无趣,犹如一口汲干的名泉,源源不断地生产着名牌矿泉水,商标下还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呢?虽然我发表了不少中短篇小说,但是我的理想是写长篇,出剧本,最好是能搞出令老谋子那种导演看得上的那种,听说他没事时,就翻各类小说,找可供创作的剧本。那样,我就一举成名了,也许你会说我爱慕虚荣。不错!我是爱慕虚荣,渴望成名,成家,可是这有什么错呢?在我看来,蔑视名声两种情况:一是没有得到自认为应得的名声,用蔑视来表示愤懑;二是已经得到名声并已习以为常了,用蔑视来表示不在乎,高人一等。最近在电视上看到继f4演唱组之后,又出了一个f5组合,台下少男、少女们崇拜他们的那种狂热劲,真让人羡煞。我跟周新南说:“我们泡美眉那个费劲,你看人家只要看得上,美眉不请自来,要想被偶像泡,还得排队,耐心等候。真是奢侈,暴殄天物!我们也搞个演唱组得了,名字就叫f-16,或者叫f-117(隐形轰炸机)。”

周新南说:“干吗隐形啊,要叫就叫b-52,大家伙!或者叫b-2,新家伙!”

这家报社开出的2000多元薪水对我并没有吸引力,我现供职的公司是一家大型国企。我的月薪是3000多元,我工作的部门叫情报科,咋一听,还以为是中统或是军统一个什么机构,其实是个翻译外国技术资料,了解先进生产工艺的部门。我们这个部门没什么硬性指标,平时干不干活,干多少活,全凭自己掌握。刚来的时候,我踌躇满志,意气风发,渴望干出一番大的事业。每天一上班,我就翻期刊,查资料,钻图书馆,啃专业词典,不懂的就去请教科里的老同志老魏,老魏大名叫魏有才,今年45岁,早年毕业于北方一所名校的外文系,高瘦的身材,鼻梁上架幅黑框眼镜,标准的知识分子形象。对于我的问的问题,老魏总是吱吱唔唔,欲言又止,模棱两可,不知所云,很少能给出一个干脆一点的答案或解释。开始我以为老魏是保守,想留一手,后来当我听看他辅导上初中儿子的一道英语问题,我才明白,冤枉他了。他儿子问他:我有三个苹果,两个桔子,助动词用单数还是复数?对于这个如今小学生都知道答案的简单问题,老魏想了一下说:“当然是单数,因为三个加两个,还是单数嘛。”

我忍住笑说:“不对吧,老魏,确实是用单数,但是是因为应该以第一个宾语的单复数来确定助动词。”

老魏一下子脸红了,我也后悔我的一时的冲动,真想打自己两下子。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心里藏不了事,一时性起,口没遮拦,经常坏事,不像周新南那小子城府极深,圆滑事故。后来我逐渐明白了,老魏这个当年的外语高材生并不是个水货,像他们这个年代的大学生还是货真价实的,20多年前,你想去买个假文凭,还找不到做的贩子,不像如今的街头,到处贴得都是假文凭贩子的小广告。

老魏的英语水平为何在短短20多年里突飞猛退到这种地步,确实出乎我的意料。我把花了三个多月功夫,辛辛苦苦,呕心沥血译出来的厚厚一叠外文资料满怀期盼地递给刘科长,他随便地翻了一下,嘴里说着:“好,好啊,不错,你就放这吧。”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随后这叠资料的命运可想而知,静静躺在文件柜里数月后,终于派上了用场。年底来了个收破烂的老太,问刘科长有没有废纸卖,刘科长移开手中的报纸里把头伸出来,咽掉嘴里的一口茶,连说:“有,有,有!”又说:“正好要清理柜子了,准备这两天请人来收,你来巧了,多少钱一斤?”

“4毛。”

“什么?这么不值钱?我们那都卖5毛,至少也得4毛5。”成交后,刘科长点着到手的百十元钱,笑眯眯地说,“年底聚餐桌上不又多了几个菜。”

我亲眼看到我译的那份资料被收破烂的老太胡乱地塞进编织袋,也看到了资料上那层不厚的灰,“想什么呢?”老魏看到我的神色有点伤感,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头,“办公室里的工作都是这样,别太较真了,时间长了你就习惯了。”

就这样,不到半年时间,我开始习惯了,每天上班,喝茶,看报纸,上网泡美眉,偶尔译出几个小豆腐块来应付差事。就这样一晃几年过去了,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做过些什么,我终于明白老魏的业务水平为什么越来越不行了,整天锁在库里不用,再快的枪也不灵了。每到发薪水的时候,我就感到惭愧,“老魏,你说我们整天这样混日子,不干活拿钱是不是有点过分?”

老魏整天抱着他那台电脑玩“翻牌”游玩,听了我的话他头也不抬,“你觉得过分吗?我们这幢办公楼,六层,一百多间办公室,近千号人,你去转转,看看有几个人在干活?有几个人干的活有意义,有必要?”

走进面试的房间,里面坐着两个人,据介绍一个是副总编,一个是办公室主任,俩人面色严峻,略显疲惫,他们认真地翻看着我带去的一些作品和获奖证书,不时点点头,“你现在供职的国企待遇很好,你为什么要跳槽到我们这个待遇相对较差的单位?”

“因为我这个人比较注重事业,而我现在从事的工作不适合我,我想有个发展,对待遇方面的考虑是此要的。”

俩人又轮番问了我几个问题,我一一从容、自信地予以回答,“你很有才华,适合做一名记者。”副总编的脸上挂着一丝笑容,“回去等通知吧。”

从报社出来,打开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周新南发来的,问我面试怎么样了。周新南是我大学时候的同学,跟我住一个宿舍,跟金庸《笑傲江湖》里的淫贼周伯光名字音同,字也只差一个。当年他任团支部书记,我任组织委员,我俩不知联手诱骗,糟蹋了多少要求上进的女同学,同宿舍的“小德张”,“大师”多次见证了我俩的罪行,说我俩的罪行是罄竹难书。

“小德张”还篡改了一句古诗来表示他的感慨: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真堪称一字之师,我和周新南都忍不住击节叫好。

“小德张”名叫张德宏,说话细声细气,皮白肉嫩,比女人还水灵,我怀疑他是投错了胎,如果是女人准是个大美人,他爱好学习各国语言,整天拿个随身听,挂个耳机,嘴里念念有词,不是学德语就是学日语,闲着没事,还喜欢做一些忌世愤俗,挖苦讽刺的打油诗。

“大师”有时上床盘蹆打坐,练气功;有时拿一台海鸥牌照相机到处拍,什么风景、人物、花鸟。照片我看过,水平还不错,有不少张还被报纸杂志采用了,还得过几个什么摄影奖。

我和周新南带女孩来睡觉,“小德张”和“大师”从来不闻不问,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有一回,我私下奇怪问周新南,他俩看了我这些“生猛”场面,怎么会没反应。周新南说:“我也佩服他俩的定力,据我观察,他俩早上起来好像没有正常男人的‘晨勃’,“老二”一点都不翘。”周新南据此断定,“小德张”无需净身就可进宫;“大师”将成为一名得道高僧。

我们学校的女生质量是市内屈指可数的,记得有一年春天,周新南的一个来自某工科大学的同乡过来串门,见到校园里川流不息的靓女,淹没在桃花丛中,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脱口而出,“真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啊!”

周新南说:“你那是隔锅饭香。”

同乡说:“你不相信?有诗为证:x大自古无色狼,正人君子排成行。偶尔几起强奸案,施暴也是女流氓。”

罗馨就是那时候被我俩上的。罗馨是团支部的文艺委员,是大家公认的校花,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多才多艺,有黄莺般婉转的歌喉,水蛇般曼妙的舞姿。每次联欢晚会都是由她来主持,压轴戏也非她莫属,每每看得男生们两眼放光,口水直流。罗馨是学生会主席钱程的女朋友,这小子比我们高一届,长得又黑又胖,活像个“大傻”,却颇有来头,是某副市长的公子,平时身边围了一群爪牙、狗腿子,张狂得很,我和周新南虽然恨得牙痒痒的,却也耐何他不得,眼看着这朵鲜花插到牛粪上。

钱程毕业离校后的那年夏天,罗馨的情绪一度失控,听说,钱程被老子送出国留学了,并很快有了新欢,所以不久后,一纸休书从大洋彼岸飞到日夜期盼情郞音讯的罗馨手中。罗馨的哭声令整个宿舍楼都为之动容,男生们感叹红颜薄命,女生们诅咒造物主作弄人,不是吗?昨天女生们还咬牙切齿地悲叹命运不公,老天凭什么让罗馨拥有美丽的皮囊,非凡才华,还要让他拥有权势和幸福?现在她们在有限的同情后,终于松了一口气,上帝是公平的,有的人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

我和周新南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小酒馆找到罗馨的,一瓶红星二锅头竟喝了一半,“你们别来管我,喝了这瓶酒,我就去燕子矶跳长江。”罗馨嘴里嘟囔着。我和周新南把罗馨连拖带拽地架着去我们宿舍,到了门口照例由周新南掏出一包红南京,把戴着一副酒瓶底般厚眼镜的门卫孙老头拖到一旁抽烟,挡住他的视线,我负责把人飞快地弄进大门。进了宿舍,把罗馨扔到床上,她不停哭喊、唠叨着:“我都是他的人了,他不要我,没人要我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他狗日的不要你,我要你好了。”听了这话,罗馨突然平静下来,一动不动的,仿佛睡着了。周新南甩掉被罗馨吐得一塌糊涂的衣服,露出光脊梁,忽然又转过头来问我,“你先上还是我还上?”

“昨天是我先上的,今天轮到你了。”我咂着嘴,谦让了一下,那段时间,我俩常共用一个女人。

“那我也不客气了。”说完他就熟门熟路地扒掉罗馨的裤子,像一条发情的公狗似的压了上去。周新南瘫软之前,我清晰地听见罗馨发出销魂般的呻吟。

等我急不可耐地上去的时候,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罗馨突然睁开眼睛,月光如水,泻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我清楚地看见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满含泪水,“付权,你一定要娶我,否则我就死给你看。”她猛然夹紧双腿,“付权,你答应吗?”

女人流泪是自怜,渴望同情,女人的泪是流给男人看的;女人的威胁是绝望,自暴自弃,是对男人的最后通牒。我最怕女人让我负责任了,何况是今天这种情况,偷驴的周新南跑了,却逮住我这个拔桩的,我冤死了,可是我这人天生心软,见不得漂亮女人的眼泪,更经不住以死相逼。记得一位西方哲人说,爱情是由欲望发动的,把性与爱拉扯到一起,性也变得沉重了。性成为爱情中不能承受之重。此刻的我,开弓没有回头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男人的快感集中在性器官上,此时这东西正一头扎进温柔乡里,好不自在,让他无功而返,谈何容易。

“嗯,我答应你。”我体内的何尔蒙如潮水般地汹涌。

罗馨一下松开双腿,任我左冲右突。黑暗中,我看不清楚周新南的表情,更猜不出他此时的感受。

第二天上完一堂课,周新南把我拉到操场上的一处僻静处,“你不会真的要娶罗馨吧。”他说话有点结巴。

“我已经答应她了。”

“你脑子有病啊?你要她,我俩这朋友还怎么做啊?”周新南突然暴跳如累。

“你他n的赚了便宜还卖乖,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我上去一拳把周新南打翻在地。

周新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血沫说:“付权,今后我要结婚,新婚之夜,我老婆的是你的。”

后来,这小子果然守信,闹完洞房后,宾客散了,喝得醉熏熏的他硬把我拽住,嘴里嘟囔着:“付权,你别走,小霞今晚是你的。”

我说:“去你妈的,你那个猪老婆,快200斤了,倒贴我都不要,你还是自己慢慢受用吧。”

走进河东区团委办公室,周新南不在,办公室里的一个中年女人说他在会议室给下属单位的团干部上团课。

一进会议室,就看见周新南坐在高高的讲台上,侃侃而谈,“……同志们,现在的大学生道德水平江河日下啊,竟然出现了当众接吻,喂饭的亲昵行为,真是令人作呕,让人痛心啊!这种过分行为的出现与我们基层团组织不得力,对广大团员的思想道德教育不到位密切相关。我们要为我们的失职承担责任……”周新南看到了我,不易察觉地点了一下头,随后,他终于逐渐收住话题,结束了会议。一声“散会”,会场上的几十个基层团干部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座位上站起来,好几个还没睡醒的,被同伴拖起来,揉着眼睛。

“你小子怎么还是废话连天,不着边际啊?”我说。

“嗨,没办法,这是工作嘛。哎,你复试没问题吧?”周新南问。

“还行,应该没问题。”

“我想也是,你小子耍笔杆子,谁能跟你比。”

“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我说。

“算了,算了,我们家那个河东狮吼难缠呢。”周新南连连摆手。

“没出息!”我扭头就走。

上大学时,只要我一时性起,半夜里都会想出去玩,只要我提议,周新南不管有多累,从来都是举双手赞成。于是我俩悄悄翻出宿舍楼,上街游逛,几次差点儿被查夜老师逮住。那时青春年少,精力旺盛,浑身总有使不完的劲。

我和周新南的童贞就是在大二时候失去的。我俩常去一家小歌舞厅跳舞,舞厅里灯光昏暗,人影浮动,只有两种曲子,一是的斯科;二是萨克斯。的斯科舞曲响起的时候,我们和着强劲的节奏又蹦又跳,像抽筋似的;舒缓的萨克斯响起的时候,我们就像猎手似的,寻找目标,曲子一响就扑过去,把受邀的女人紧紧搂在怀里,灯一关掉,手就不安分了,口诀是:一摸手,二摸肘,顺着大腿往上走。如果一切顺利地话(一般来说,都很顺利,只要她肯跟你跳老萨,还有什么不可以呢?)就可以“啃”了,一场舞会下来,嘴里不知混了多少女人的口水,脚下不知要踩到多少乳罩扣子、裤扣子。虽然我和周新南摸过不少女人,也亲过不少女人,甚至在女人的帮助下打过飞机,但真刀真枪地干却从来没试过。不是没机会,而是遇到的几个有意思的都像“鸡”,我和周新南口袋里没几个钱,怕付不起账。

有一天,我和周新南同时被一个少妇状的女人深深吸引了。那女人盘了个时髦的发型,穿了件黑色的职业套裙,长得虽然不算太漂亮,但气质优雅,风度迷人,她的身材曼妙,舞姿飘逸,引人注目。

第一曲萨克斯响起的时候,我抢先一步,礼貌地向她伸出手,她不动声色地望了我一眼,缓缓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我一把搂住她滑向舞池。灯一下子灭了,我开始操练口诀,前面两条还算顺利,可是手伸进她的裙子刚摸到蕾丝内裤边缘时,被她一把打开,“啪。”地一声脆响过后,我只好失望地停止动作。

第二曲萨克斯响起的时候,周新南冲了上去,一曲终了,我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就知道他得到了跟我相同的待遇。“假正经!”周新南恨恨地吐了口唾沫。舞会散场时,我和周新南刚走出大门,就看见那个美少妇向我们招手,“去我家看影碟好吗?进口大片!”

“好啊!”我和周新南正好无聊。

仨人打了辆的,到了少妇的家,发现她家里没人,装饰是一种古典风格,各种家具柔和的线条和咖啡色、本木色恰如其分地搭配。偌大的客厅里放了一套高保真音响,欧式的沙发,搭配同色系的吊顶和色灯,整个客厅显得格外清爽静谧。“你们等一会儿,我就来。”少妇进了卧室,关上门。少妇伸出手指按了一个钮,音箱立即送出老鹰乐队的《加里弗利亚州旅馆》:welcometothehotelcalifornia!(欢迎来到加州旅馆!)suchalovelyplace!(如此美丽的地方!)suchalovelyface!(多么可爱的的面容!)plentyofroomatthehotelcalifornia!(加州旅馆有充足的房间!)anytimeofyear,ucanfindithere!(一年的任何时候,你都能在这找到房间。)hermindistiffany-twisted,(她的心为珠宝所扭曲)shegotthemercedesbends.(她拥有豪华奔驰车。)shegotalotofpretty,prettyboys.(她有许多漂亮的小伙子。)thatshecallriends.(她称之为朋友。)howtheydanceinthecourtyard,(他们在庭院里翩翩起舞)……10分钟,少妇走了出来,竟只穿了套睡衣,她的粉面含情,双目流盼,酥胸半露,我清楚地听见周新南咽唾沫的声音。

那天晚上,在她的引导下,我和周新南悠扬的乐曲中走出了从少男到男人的第一步。

周新南在大三时也曾正儿巴紧地谈过一个女朋友,叫任婕比我们低一届,学历史的。

大三那年的春天,我们校团委组织学生出游。周新南发现了一位白衣飘飘,清纯可爱的女孩。

女孩的眸子时刻闪动着晶莹,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就如清水中的芙蓉般动人。

那个女孩就是任婕,周新南一眼就看上了她。寻机坐到任婕身边,并寻机递了张纸条给她,上面写着:“如果你愿意和我交朋友,请把纸条传回来,不然就把纸条扔到窗外去。”任婕低头看了纸条几秒钟后,她的头动了一下,似乎已经看完了,好象还掏出笔在写什么。周新南高兴极了,笑上写满笑意。又过了片刻,纸条传回来了,周新南欣喜若狂地打开纸条,只见纸条上多了这么一行字——窗户打不开。

周新南最大的优点是百折不挠,他追求女人的格言是:再狡猾的猎物也逃脱不了好的猎手。

虽然屡遭任婕的白眼和嘲弄,他仍然充满希望,壮心不已。任婕无论是在寒风呼啸的冬天答应他去踏雪寻梅,还是在深更半夜约他去看《哈哩·波特》夜场,无一例外都是放他“鸽子”,一场骗局而已,每每都以张旭峰冻得感冒一个月,或者张旭峰在电影院门口傻等到天色微明收场。

可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三个多月的穷追猛打,周新南终于如愿以偿。那天夜里周新南从外面回来,满面春风的样子,看到我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余温尚存的白毛巾,上面涂了一片鲜红地血渍,宛若盛开的玫瑰,“在小树林里,任婕给我了。”周新南笑得脸有点变形,让我羡慕不已。

女人一旦被男人上了,就失去了骄傲的资本,就像一匹野马,你一骑上它,它就会四蹄翻飞,上蹿下跳,只要你不被它甩下来,坚持到最后,等到它筋疲力尽,口吐白沫时,你就是它的主人,它就会温顺地任你驱策。任婕这种具备中华民族劳动妇女的传统美德的女人更是这样,认定了一个男人,就会全身心地去爱他。

任婕把周新南当公子一样服侍,一大早就在宿舍楼下大喊他的名字,吵得我们都睡不了懒觉。

一进食堂,稀饭、包子什么的,全准备好了,就等周新南吃了。吃饭时那个亲热劲,就差亲自拿勺子喂他了,“你不喜欢吃皮,就把肉吃了,皮别扔,我来吃。”听起来有点贱骨头的味道,“这是你的三双袜子,还有内衣,晾干了,你拿回去吧。”听起来真让人羡慕。我常拿任婕的故事来教育罗馨,“你看人家,差距大了,也不好好学学。”

“干吗让我学呢,你学就是了,争取当个模范丈夫。”罗馨撇了撇说。

罗馨在家里是个娇宝宝,父母什么事都宠着她,能替她做的事,一定不会让她自己去做,从小娇生惯养,独立能力很差,整天要别人为她操心,却很少会想到别人,就连他的父母也不例外。刚结婚的时候,逢年过节去她家,我问她家人喜欢吃些什么东西?她想了好一会儿说:“不知道。”

我说:“那就买点脑白金吧。”

她说:“尽乱花钱,那东西有什么吃头,整天打广告的没什么好东西,全是骗人钱的,什么都别买,就这样空着手去就行了。”

你说生这样不孝的女儿有什么用?父母听了非气死不可。

周新南跟任婕的爱情在我们快毕业时走到了尽头,原因是周新南看了上另一个女人,某区区长的“千斤”。

“千斤”是我们给送她的外号,虽然有点夸张,但是很贴切,这女生身高一米六五左右,体重高达180斤,是全校闻名的胖妞,一张大脸跟小脸盆似的,没脖子,跑起步来浑身的肥肉直抖,“晓霞,我们爱你!”每当她跑过我们身边时,我们一帮男生就会高声叫喊,狂笑着。王晓霞费劲地回过头,给我们一个飞吻,眼睛不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我问过周新南,“你小子脑子有病啊,是床上缺席梦思,还是客厅缺沙发啊?”

周新南说:“你懂个屁,他爸是区长,听说不久就要升副市长了。”

果然毕业后,周新南分进了区委,没过几年他就当上了区团委书记,仕途一帆风顺,当然多亏了他老岳父的提携,不像我,还在企业里一事无成地混日子。

痴心的女子把爱当成宗教,男人是她崇拜的偶像。就是这样的女子,被周新南甩掉后,她一度痛不欲生,产生了轻生的念头,“你帮我看着点任婕,她可能会想不开。”周新南私下里哀求我。其实周新南对任婕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任婕的父母是修理地球的,不可能给他任何帮助,为了今后的前途,周新南中只好忍痛割爱了。

“大丈夫做事,不能儿女情长,当断则断。”周新南“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啤酒,嘴上还挂着泡沫,“有了地位,金钱,什么样的女人搞不到手?”他把啤酒瓶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出窗外,发出“呯”地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