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enter文/筱秋
五年前,当我和观潮幸福地步入红地毯的另一端时,还以为我们的爱会地老天荒,我们的婚姻是钢铁长城。可谁曾想到,五年之后,我会哼着“保卫黄河、保卫华北、保卫全中国”的旋律去打一场保卫丈夫、保卫婚姻的大战。
结婚前,我和观潮毕业于同一所大学的英语系,又都留校任教,我们俩的结合可谓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一度成为校园佳话。婚后,观潮对我是体贴入微,百依百顺,夫妻生活十分和谐融治。
女儿未未出世后,观潮提出要下海经商。他说,我和女儿是家里两支鲜花,要小心地保养,可是鲜花在贫瘠的土地上是绽放不开的。我没有反对,观潮是个相当聪明的人,枯燥单调的教书生活压制了他的创造力。我相信他会成功。
从此,观潮白天黑夜地在外奔波,我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全力照顾好女儿,夫妻俩各守一方天地,生活过得既紧张又充实。三年后,观潮果然成功了,生意做得红红火火,家里设备一应俱新,我和女儿被他安置得如同生活在皇宫中。
我十分满意眼前的生活。有些朋友善意的提醒我说:“筱秋,你要注意点哟!男人可是有钱就变坏的。”我总是报之一笑,我充分相信观潮,他绝对不是寻花问柳之人。
然而,可悲的是我太自信了。
那是圣诞夜,未未去他外婆家,观潮说有应酬不回来。我应热衷于过洋节的同事之邀,去参加一个party。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走进富丽豪华的大厅,我就瞧见了观潮。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挽着他,那架式绝对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人。
眼前的情景如五雷轰顶,震得我差点晕倒在地,怎么可能?那个妻子温柔的丈夫,女儿的好爸爸怎么会挽着另一个女人的手在这里招摇过市?那一刻,我真想扑过去,狠狠打观潮一记响亮的耳光。可是理智制止了冲动,我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不顾一切地撕破观潮的面,毕竟他是我丈夫!可我又不能熟视无睹,左右为难中,心生一计。
我稳定情绪,含笑向他们走去。我很熟悉地拍了拍观潮的后肩:“嘿,观潮,你也在这儿,”他猛地回头,脸上刹时一片苍白。我没理会他,指着小组问:“这位是……你也不介绍一下。”那位美丽的小组一脸灿烂笑容。她一定以为是碰上熟人了。观潮满脸尴尬的神情,硬着头皮介绍说:“这位是简小组,这位是……是……我夫人筱秋……”这次轮到那位小姐花容失色。我狠狠地盯了一眼观潮,扭头找同事去了。
那一晚,我和观潮各怀心事,周旋于圣诞节狂欢的人群中。回到家,我已是心力交瘁,面对观潮求饶的目光和欲言又止的神情,我一脸冰霜,俱不理会,抱起被子睡到女儿房里。一晚上,我都辗转难眠,眼前老是浮现出观潮和漂亮迷人的简小组相依相偎的情景,这情景刺得我心底一阵阵疼痛,眼泪如泉水航往外涌。相亲相爱的丈夫有了“第三者”,怎么办呢?在伤心与矛盾中,我痛苦地思索着。
现代婚姻实在太脆弱,时常危机四伏,面对“第三者”的入侵,有的女人要么轻松地选择“作降”,顺水推舟,随遇而安,要么孤注一掷,拼个你死我活,最后两败俱伤,仍然是劳燕分飞。然而,这两种结局都是我不愿见到的。凭心而论,尽管观潮有负于我,可我依然深爱着他,他也不可能完全不爱我了,更何况女儿也不能没有爸爸呀!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社会里,人们的感情生活有了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选择,特别是像观潮这样有才干、有财力的男人有外遇,也许多多少少有些社会和其它方面的原因。作为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我为什么不去勇敢地面对现实,学会保护自己、保卫家庭,在关键的时候拉丈夫一把呢?这或许是明智之举吧!
痛定思痛,我决定走“曲线救国”的道路。明天,我要搭梯子,给观潮下台阶。
第二天,观潮早早起了床去上班,他留下一张字条:“筱秋:‘常在河边走,难免不湿鞋’,原谅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相信我,我和她只是逢场作战。”
观潮的留言令我更加深信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我在下面写道:“我原谅你,但你得拿出实际行动来证明。”
这之后,我们俩都心照不宣,不再提及那晚的事。
一连几天观潮都是下班后早早回家,帮我做家务,陪未未玩。尽管观潮有意悔改,但我总觉得他有点魂不守舍。在陪我和未未看电视时,他不像以前那样有说有笑,逗得未未直叫,他总是愣愣地盯着电视,半天不出一声。未未问:“爸爸,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她支支吾吾不知所云。
有好几次,他的bp机叫个不停,每次观潮都匆匆地看一眼号码,又看看我和电话机,左右为难,一脸的无奈。潜意识里我明白这是谁在呼他,但我没点破,总是抱起未未去另一房间,留一个空间给他。观潮回电话十分迅速,几秒钟就挂断,等我再去时,他仍然老老实实地坐着看电视,没有要出去的意思。我的心里一阵释然,看来他是在乎我,在乎这个家的,只是要彻底拴住他的心还需要一段时间。
不久,我的一位女友突然打电话来问我:“筱秋,你最近没事吧?需不需要帮助?”问得我一头雾水。她欲言又止,在我的追问下,她说最近每天中午都看见观潮和一个年轻女孩很亲热地在一起吃午饭。“这苗头可不妙,你要小心哟!”女友的话惊得我全身冰凉,如此说来,这些天苦心营造的一切全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观潮他不仅辜负了我,还在欺骗我!我还能沉默宽容下去吗?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和另一个女人分享观潮的感情的。
当天晚上,我把女儿送到姥姥家,回来又做了一桌子观潮爱吃的菜,我决定在这最后的晚餐上和他摊牌,我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观潮按时回家,没听到未未欢快的叫声,却看见一桌子丰盛的酒菜,不解地问:“今天谁要来,未未呢?”我苦笑着说:“未未去姥姥家了,今天是我们俩分手的纪念日,我不想未未看见。”
观潮一脸的恐慌:“筱秋,你怎么了,你还是在意那晚的事,我不是已经认错了吗?”
“认错?你不要再掩耳盗铃了!观潮,不要玩那种喜新厌旧的游戏了,我陪不起!”我声色俱厉,十几天来,所受的委屈倾泻而出。
观潮满脸愧色,低头,久久没有出声。我坐在一旁抽泣。不知什么时候,观潮走过来,紧紧地搂住我,急切地说:“筱秋,我想清楚了,我在乎的是你,只有你的泪才让我心痛,都怪我鬼迷心窍,那女孩又缠得太紧,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我无力地点点头,事到如今,只有再相信他一次。
第二天,观潮告诉我,他已写了一封绝交信给简小组,并决定外出公干一个月,免得她再纠缠。我没有反对,一个月的分离,对我和观潮来说也是一个修复受伤心灵的机会。
我带着未未静静地在家守候观潮的归来,我虔诚地期望我的家庭小舟能再次扬帆起程。
然而,简小组的登门造访打破了我趋近定静的心绪。那天晚上,她一进门就气势逼人,非常傲慢地说:“你丈夫已经不爱你了,他爱的是我,请你明智些,不要做我们的绊脚石。”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冷冷地回敬“我丈夫爱不爱我,不关你的事。谁是谁的弹脚石,我丈夫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见我这架式,她软了下来,换了一副柔和的口气,央求说:“大姐,求你成全我们吧!我爱他,非他不嫁,只要你和他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爱她什么?他的人还是钱?”我决定探探她的真实意图。
“当然是爱他这个人。”她口气坚决。
“这么说你是真爱观潮了,不过我得告诉你,如果观潮要和我离婚,我的条件是他的全部财产归我,因为他的所有资产都是在我的支持下获得的。既然你爱他,那就要和一无所有的他从头开始!”我郑重其事地说。
“你太过份了,观潮不会答应的。”她急切地说。
“他会答应的,因为他爱女儿,这一切都是为未未创造的。”我加重语气。
“这……”简小姐一脸沮丧。
30天后,观潮如期返回。他在本市最豪华的酒店请我和未未吃了一顿温馨浪漫的西餐。悦耳的萨克斯管音乐《回家》流淌在我们三人的心田。席间,花仙子微笑着送给我一支火红的玫瑰,送给未未一簇满天星。对于观潮的用心安排,在泪眼迷朦中,我还给他一个发自内心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