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面对佘青竹的时候,她才会展现出无比乖巧的一面。
此次北都国发兵,她非要嚷嚷随军同行,也俱是因为大军由佘青竹带领的原因。
佘青竹不吃,她倒也不客气,拿起烤羊腿一口,就撕下来一大块。
北都国对吃法没有那么讲究,不像南都国,用个膳一大堆七七八八的规矩,什么食不语啦,长辈不动筷后辈不动筷啦,吃饭不准扒拉发出咀嚼的声响啊!很多讲究。
而北都国则是怎么豪爽怎么来,他们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
所以在北都国,随处可见百姓席地而食,手当筷子,手上嘴上沾到油渍了,就随手往衣服上抹。
所以北都国也被南都国称为蛮子,俱因他们的饮食方式习惯,着实称不上雅观。
也难怪陆彪看见杜雅茹狼吐虎咽的时候,说她是北都细作。
这烤羊极是肥美,咬一口,满嘴流油。
这小公主伸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含糊道,“竹哥哥,等我吃饱了,这南贼一来,你就等着看我的,我非要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这浑厚的嗓音,响如闷雷。
女子这般形象,若是在南都国,怕是被戳脊梁骨戳到死,蛮横无理,言行粗俗,定是被认为嫁不出去的。
佘青竹道,“雨妹,你只管好吃好喝的,竹哥哥答应了太子殿下,要顾好你的周全,若是掉了半根毛发。南都贼子被不被扒皮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定然会被太子殿下扒皮!”
齐雨咬牙切齿,“他敢!”
佘青竹笑道,“他就算不敢,我也会自责的。”
齐雨满是油腻的手拍了拍胸膛,豪气道,“放心吧竹哥哥,那些南都贼子,不可能是本公主的对手,你若是不给我上,我就跟你闹,你晚上别想睡觉了。”
佘青竹不再坚持,因为齐雨说的这些,他知道绝对不会是说说而已。
“怕了你了,不过要记住,任何时刻,即便敌我悬殊,亦不可轻敌。”
齐雨含糊的应了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莫仁义唤了两声,“小公主,过来喝酒!”
齐雨便拎着酒坛还有咬着羊腿过去了。
城门下,划拳声四起。
“快看,那是什么?”
“灯笼吧!”
“哪里来的灯笼?”
佘青竹闻声望去,只见半空中,飘来数十个灯笼。
方向,正是往城墙方向。
佘青竹凝视着那数十个灯笼,脸上则是充满了疑惑不解。
那些个灯笼越来越近,慢慢的,佘青竹白皙的脸上表情瞬间变了。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些一个个灯笼下面,赫然吊着一个人!
那究竟是什么?
“敌军来袭,准备应战!”
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开始大吼。
号角声此时也紧跟着吹响了起来。
只是一众将士以及佘青竹都还没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半空中的灯笼。
直到听得“嗖”的一声破空声,一杆长枪划过夜空,势如破竹,正中城墙上一探头出来观望的北都国士兵脖子处。
长枪穿透脖子而出,那士兵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便犹如断线的纸鸢,从城墙上掉落下来。
不偏不倚,正砸中那张长桌正中央,将长桌砸的碎成了好几块。
佘青竹终于回过神来,南都贼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能从天而降,他们的目标,必然是韩让的尸首,而韩让的尸首,此时就挂在城头上。
他跳上那张长桌碎块,开始发号施令,“众将士听令,速登城头,击杀南都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