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往里走,白昭昭看客厅里坐了不少人。
注意到一道阴冷的目光盯着自己,她侧头就看见头上打着绷带的傅远帆,紧张地往傅谨君身边挪了一步。
“谨君,你回来了,来,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傅老太太笑着叫傅谨君入座,准备用餐。
似乎傅谨君被人陷害差点死掉的事不曾发生。
似乎白昭昭是一团空气,完全可以忽略。
傅谨君站着没动,说;“今天带我新婚妻子来,白昭昭,以后的傅家大少奶奶,几位长辈第一次见她,按照规矩,可是要给她红包的。”
“……”
几位长辈没想到傅谨君没有发难,而是张口要红包,脸色顿时都有些僵。
坐着看戏的傅远帆,发出笑声,戏谑地说;“大哥,作为你的妻子怎么说也要名贵闺秀,举止得体,这丫头是白家的养女,身份低贱,上不台面,长得,长得一般也就罢了,性子还差劲得很,真的不和太适合你呀。”
傅谨君淡漠地斜瞟了他一眼,傅远帆心虚又畏惧,赶紧闭嘴。
傅老太太也说;“谨君,婚姻是大事,可不能太随便,你应该找一个合适的女人才好。”
“……”白昭昭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上午不是还祝贺傅谨君结婚,怎么晚上就变了脸色?
“适不适合,也由不得我来决定,是有人比我更心急,给我办好了结婚证,呵。二叔,你可是我们的红娘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结婚证,表示事情已经成定局,你们再多废话也没用。
“……”傅老二听见他的嘲讽,脸色难看。
白家这丫头不过是他找来羞辱他的一个工具罢了,没想到他却拿这女人来提醒自己,自己的计划失败,输得一塌糊涂!
如今白昭昭站在这里,就是他的耻辱!
傅老二媳妇站出来缓和气氛,说;“谨君,奶奶也是一片好心,为了你考虑呢,这婚姻大事,你,”
“我要做什么,还要听你安排?二婶,是你管理了傅家,还是你控制了傅氏?”傅谨君别有深意的反问。
“……”
二婶尴尬的脸色涨成猪肝色,不敢再说话。
傅老太太听着傅谨君的讽刺,这哪里是骂老二家媳妇,这摆明是指桑卖槐,她暗暗磨牙。
“谨君,你认可这丫头也不是不行,但她年纪小,要是公开她的身份她会怯场,丢了傅家的脸面,等我培养她一段时间,再向外公布你们的婚讯。”
“昭昭确实是年纪小,还有诸多不懂的需要奶奶教。但她嫁给我,没有名分,该给她的安全感不能少,家里管理的公章该给她,让她安心能留在我身边。”傅谨君早就知道这老太太会找理由拖延,但他却不能让她如意。
在这傅家,她虽然是长辈,但算计他傅谨君,也该付出代价!
“家里的公章,怎么能给她,她,”傅老太太是绝对不同意的,管家的权力一旦放手,那以后岂不是被人拿捏。
“奶奶,您若是不愿意,那我们可以分家。这样我妻子,还是能做我的女主人。”傅谨君打断她的话。
他声音平缓,俊脸平静,但说的话,却让傅家人的脸色都一变。
他们都很清楚傅谨君的脾气,说一不二,行事果断狠辣,亲情更是淡漠,若是他决意分家,那不仅傅家要散,傅氏会被拆开,倒时候可没法收场。
傅老太太内心偏爱傅老二,想让他上位,所以对傅老二的计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在最后也算是默认了傅老二的行动。
但,如今,傅谨君没出事,这情况就有点复杂。
“混账,我还在呢,说什么分家的话,这不是闹笑话吗?谨君,以后可不能说这种胡话,你执意想让你妻子管理这个家,我当然会帮你,先吃晚餐,稍后我把公章给你们!”
傅老太太说的是咬牙切齿,盯着白昭昭的目光,像两根银针扎在她身上。
白昭昭有点扛不住,就低头装死。
却被身边的男人捏住后颈,强迫她抬头,还低声警告,“低头能捡到金子吗?嫌弃脖子太长,我可以帮你把你这细嫩的脖子,拧断一截!”
“……”妈耶,他好凶,好吓人!
白昭昭赶紧抬头看他,眼中却委屈又畏惧。
傅谨君挪开目光,又不痛不痒地和傅老太太怼了几句,才带着她入桌吃晚餐。
白昭昭看着满桌丰盛的菜,却没有半点胃口,规规矩矩地吃着面前的菜,中间男人给她夹菜,她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吃了。
可是他想把她撑死,这就过分了!
“我吃不了这么多!”她低声抗议。
而且,她非常不喜欢吃肉,他非要给她夹!
傅谨君瞟她,她面前就小小的碗,都没见她吃几口,就饱了?
这是被吓破胆,不敢吃了吧。
“不会毒死你,吃!”
“我吃饱了,撑不下。”
“挑食?这可不乖。”傅谨君警告。
“……”谁挑食,我才没有!
白昭昭苦着脸,却又怂得很,不敢违抗他的话,只能咬牙继续吃。
餐桌上其他人是看傅谨君给女人夹菜,都惊得差点掉下巴。
他们可从来没见过傅谨君如此用心的对待过一个人。
傅老太太不确定这傅谨君是做戏给她看,还是故意气她,反正也是没胃口。
草草结束晚餐,就被傅谨君催促去书房拿公章给那臭丫头,之前答应了,她一时也拿不住更好的计划,只能先妥协。
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公章交给她,却也不会就此罢休,还是要给她立规矩。
“我知道的,谢谢奶奶教我这么多,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让您失望!”听着老太太冷着脸说傅家一大堆繁琐的规矩,白昭昭压根不在意,还挤出灿烂的微笑,还一副很受教,很感激的表情。
反正,她和傅谨君只是演戏,又不是真的要做傅家的媳妇,老太太不嫌累,爱说就让她说呗。
“……”
老太太故意刁难小丫头,没想到会听到她感激自己,再看她清澈眼神中透露出的愚蠢,一时也不知道这丫头是真的蠢,还是故意气她,怒气更胜。
终于等老太太训话结束,白昭昭和傅谨君走出书房才吐出一口浊气。
太压抑了!
她这哪里是结婚,这是来受难,渡劫的!
关上门后,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傅谨君,晚上我们睡一间房?”
“新婚夫妻分房,这符合常理?”傅谨君反问。
“不是,可是我们又不是真的,”白昭昭着急,又怕人听见,低声提醒他,“我们是假的,演戏的,用不着睡一张床吧?”
傅谨君察觉这小丫头是嫌弃自己,他心里不痛快,啧了一声,上下打量她,“你是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
听他轻蔑的语气,白昭昭尴尬。
以傅谨君这种身份的男人,确实是不缺女人。
不过,有他这句话,她反而放松下来,看了眼大床,又看了眼沙发,她试图和他商量,“那,我睡,”
“你睡沙发。”还不等她说完,傅谨君就下了命令。
“……哦。”
白昭昭瘪嘴,哪里敢和他吵,就怕自己刚到床上,就被他一脚踹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