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是来帮飞羽讲情的是吗?”霍行之站的笔直,镇定自若,在祠堂昏暗的灯下,宛如精致的人偶。
“飞羽当初为了救你割肾,割肾后身子一向不好,好不容易参与到公司实业,你为何处处打压他!”奶奶说道。
“倒卖公司机密,还公款私用……在法律层面上我应该让他坐牢,但是念在他是我的恩人和表弟,我只是调派他去下层公司,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霍行之想到他从派出所接出飞叶子嫖娼被抓的霍飞羽,心里不忍告诉奶奶更多霍飞羽做的蠢事。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爸跟你二叔可以齐头并进,为何你不能容得下飞羽。”
奶奶开始细数当年爷爷带着公公和二叔一起打拼事业的日子。
沈蔓听明白了,这是公司商业上的事。
奶奶总共就两个孙子,一个是老大的孩子霍行之,一个是老二的孩子霍飞羽,两个男孩对于人丁并不兴旺的霍家都是莫大的珍贵。
两年前霍行之命悬一线,车祸摘肾,顽劣不堪刚满20的霍飞羽突然像是长大了,决定给霍行之捐肾,从而破格学历大学肄业,却进入了霍氏财团的高层。
如今霍飞羽泄露机密,造成了巨大的亏损,霍行之刚正不阿,没有给他留情面,他于是恶人告状到奶奶这里。
而霍行之只有一个肾这件事,只有爷爷奶奶,公公,二叔和飞羽知道,就连沈蔓也是今天才知道,顿时觉得霍行之人生真是艰难,半年他也没碰自己几次是这个原因。
沈蔓心疼地望向霍行之,他却给了她一记眼刀,像是警告她不要可怜他!让她顿时收住了自己的柔软,这个人真的活该!
“奶奶,我很感激他,如果他要求荣华富贵,这一辈子我一定能满足,但是他在破坏我们4代人的心血。恕我无法原谅。”霍行之依然铁血无情。
霍家是百年基业,是从太爷爷辈就开始做日用品的生意人,如今版图被霍行之扩展到时尚和地产板块,在龙宇国与余家,封家,苏家合称四大财团,他们之间明争暗斗,也内斗不断。
从而他们的领导者都要铁血手段,不然一子落差,就会满盘皆输。
而爷爷奶奶是从最早欣欣向荣又混乱不堪的市场发家,机遇不断,势如破竹,不知道现代商业战争的残酷。
“逆子逆子!你要气死我!”奶奶再次跺了跺拐棍,转头抹抹眼泪。
老人迟暮之时最大的愿望就是子女和睦,儿孙满堂,她却是没机会看到了。
“奶奶,飞羽我会好好教育他,你总不能让他一直长歪,一无是处吧,让他去基层也是锻炼他。”霍行之义正言辞,他从没有为难霍飞宇,他这是给他机会。
用得好,以后民心所向,用不好,那只能在基层蹉跎岁月。
奶奶却还是唉声叹气着,知道自己的孙子主意已定,这偌大的家业也几乎压在他的身上,只能再劝他兄友弟恭,能帮一把是一把。
最后霍行之受不了奶奶的祈求,答应再给霍飞羽一次机会。
沈蔓没有办法插手霍行之公司上的事,她知之甚少,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奶奶。
“奶奶,我给爷爷上炷香。”沈蔓从香盒里拿出万古流青香,递给霍行之,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也给爷爷上炷香。”霍行之理解到她的意思,接过香,虔诚地跟沈蔓一起跪下。
沈蔓点燃香,虔诚地看着眼前每一个牌位,心里默念。
“爷爷,好久没来看你了,我很想你,当初你瞒着众人帮我找师兄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总是很疼爱我。如今我怀孕了,你要当太爷爷了,你要是在,你会给他取什么名字呢,我好希望宝宝的名字是你取的。
我跟霍行之不知道前途如何,不知道他是否爱过我,云千雪回来了,他对她跟对我的不同,我感受到了,我真的,很爱他,但是,如果他主意已决,我同意离婚。
请原谅我不去争取,我太害怕我卸去盔甲后,得到满身的伤。
我不贪心,如果你在天有灵,就请保佑孩子健健康康吧。”
沈蔓眼睛升起雾气,喉头哽咽,想到过去奶奶和爷爷对自己的疼爱,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们。
沈蔓睁开眼,看着霍行之已经插好香,眼神幽暗地盯着自己。
她插好香,奶奶和他们,一起拜了拜,走出了祠堂。
“说什么话,跪了那么久。”奶奶被沈蔓送回卧室吸氧,霍行之就凑向前,好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