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干净的眸子就好像是山巅融化的冰川之水，寒凉刺骨，没有温度。

宋蕴弯腰捡起来背包，转身便要上楼。

程羡渊一把扯住她的胳膊，语带不屑，“欲擒故纵这一招在我身上没用。”

这声音冷然之中带着满满的厌弃。

“我知道，你更喜欢的是投怀送抱，不是吗？”她回眸直视，不卑不亢。

许雁特意从临市跟过来，二人浓情蜜意，难舍难分，程羡渊可是乐在其中，享受得很。

这话意有所指，他登时脸色便沉了下来，褐色的瞳眸威震，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暗暗用力。

她只觉得骨头都咬碎了一般，可仍旧只是紧紧咬着牙，不肯示弱半分。

曾经她深爱的人已经不在了，眼前的这个只是一心扑在别的女人身上的程大总裁。

“你敢动她半分，我定让你付出双倍的代价。”

程羡渊这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就算是要对什么人动手，也不过是“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般随意。

可是今天，为了许雁竟然也会直言威胁于她？

当真是让她有些意外。

“我说过，既然强扭的瓜不甜，我选择成全你们，离婚，或者暂时分居，我都能接受，只等程总做出选择便可。”

曾经的青春年少，如今总要试着割舍才能长大，虽然不情愿，可是这也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如果无处可逃，何不坦然面对。

只是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阵阵抽疼。

她暗暗握拳，本就因为激动而湿冷的手，此时骨节处更显苍白。

若是能离婚，快刀斩乱麻自然最好，她会让自己潇洒转身，她相信自己可以坦然接受一切。

可她更明白一点，对于程家这样的家族，程羡渊这样成熟的企业家，婚姻的存续与否已经不能单单依靠感情来做出决定。

从她嫁入程家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嫁进来难，离开更难。

程羡渊迟迟没有开口，也是，他应该更想给许雁一个承诺，一个完整的家，可是离婚一时半会儿却还做不到。

“太太，昨天晚上您做的那些饭菜我让门口的保洁给打包带走了，一口都没动，还都好好的，他家里困难，回去可以给孩子们打打牙祭……”

张妈一边说话，一边推门而入。

一抬头，她只见面前相对而立的两个人，氛围似乎有些不对。

张妈尴尬，愣了片刻，“我去准备早饭……”

语落，她便逃也似的匆匆离开，关上房门。

宋蕴和程羡渊二人目光片刻停留在了门口，直至房门关住。

也好，能送人吃了，总比扔了强，更比让眼前这个人吃了强百倍。

给他吃饱了，好去酒店和白月光欢度春宵？

她自认还没这么大度，也不想强迫自己大度。

既然已经决定离开，还是不要藕断丝连，瞻前顾后。

她应该决绝一点，就像他那样。

宋蕴提起背包，多说无益，还是先上楼再说，“跟以前一样，你做好决定了，通知我一声就行。”

在这之前，暂且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