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疑虑愈深,重活一世,许多她前世未能察觉的诡异秘辛看似都浮出了水面,实则暗里风云诡谲,错综复杂。
脑海中一片混沌,叫她头疼得不行。
洗净帕子,沈澜月转身坐回榻前,她抬手为策儿轻拭额上的汗。
许是感受到她的气息,小人儿原本紧蹙的眉头舒展开。
一直到近午时分,慕复霆的亲随又来了一趟,道是王爷下了早朝后要同她一起用膳。
这事倒是稀奇,他向来是不待见自己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慕复霆这回不知又憋了什么坏心思来刁难自己。
想到这,沈澜月不免觉得有些头疼,她摸不清慕复霆的心思,只得一再叮嘱策儿房里伺候的下人,而后才在春柳的陪同下回自己的屋子盥漱。
沈澜月躺在浴池中,氤氲的暖意让人不禁松懈下来。
“王妃,那城内的谣言,当真就不去管了吗?”春柳坐在浴池边的小杌凳上犹是有些不岔。
分明就是贼人畏罪自杀,她作为当事人之一自然见不得别人对王妃说三道四。
闻言,沈澜月抬眸。
她隔着弥漫的水汽向春柳看去,有些好笑地打趣道:“怕什么,这上云京议论我的还少吗?我要事事都计较,那不得把自己累死了。”
“您还笑得出来。”春柳有些不解。
“他们想说就说呗,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谣言,当务之急是要找出给策儿投毒的幕后真凶。”
见她这般,春柳心中再是不岔,也只好点头道是。
洗漱更衣之后,她便去了前厅,不多时慕复霆也到了。
“王爷。”
来人微挑风眸冷眼睨她,他今天穿着一袭玄色长袍,俊逸无双,便是这张脸将上云京贵女们迷得五迷三道的,全都变着法的给她这个正头王妃使绊子。
沈澜月心中暗暗腹诽,面上却依旧挂着浅淡得体的笑。
一顿饭吃得两人各怀心思,末了慕复霆方才道:“你查得如何?”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沈澜月执筷的动作微顿,斟酌片刻后,她将春柳查到东西对他和盘托出。
只一点十分可疑,按说那婢女是王府的人,家中情况应该也会记录在册,可她叫春柳排查许久,王府上下竟没有一个人知道。
线索也因为她的自尽以及丈夫家人的消失而断了。
“本王那日把人交给王妃的时候说过,若王妃查不出,本王必有重罚。”
他转了转手中的青瓷酒盅似笑非笑看她,沈澜月查到的这些,他早就知晓。
沈澜月微顿了顿,敌明我暗,她难道就不想查出要害策儿的幕后真凶?
她扬唇看他,嘴角的笑容略有些勉强,对上他的目光时,却依旧不由自主地扬了扬下巴,傲然笑道。
“妾身当然记得,王爷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待那幕后之人落网,王爷休书也好,把妾身打发到庄子也罢,妾身绝不纠缠。”
眼不净心不烦,他当自己乐意瞧见他?
如此明显的嘲弄和不屑让男人面色一沉,脸上的戏谑也尽数消失。
沈澜月只当自己看不见,微微欠身后,率先踏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