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没穿我娘准备的衣裳?”
南风瞬间黑脸,想到满堂宾客都在,忙用扇子挡住,“那她穿了什么?”
话落,门外一片哗然。
“南家大小姐不是残废吗?怎的会走了?”
“传言南大小姐双腿萎缩,脸也是皱巴巴的,如今看来竟比她妹妹还美了几分。”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穆语簪脸色微变,在外人面前又做足了主母的架势,大方笑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大小姐腿脚多有不便,去扶一扶。”
两个丫鬟闻声而动,南桥却已经来到了正厅,笔直站在众人面前。
南桥身穿烟粉广袖裙,绾着流苏髻,略施粉黛的面容俏丽明艳,翦水双瞳更是清澈透亮,让人移不开眼。
见她打扮绝美却不出挑,南风恨得牙几乎要咬碎,“狐媚子!她怎么穿成这样?明明母亲给她准备了衣裳,她胆敢不穿!”
她没想到南桥不仅惊艳四座,大家看她出现还口口声声叫着大小姐。
明明她南风才是南家大小姐!一个残废多年的贱蹄子,也配跟她争?
南风给过去搀扶的丫鬟使了个眼色,竭力忍住滔天怒火和嫉妒。
丫鬟会意,一人一边架住南桥的胳膊,暗地里发力想把她推倒。
南桥早就有准备,在两人用力前便偷偷先伸出左脚,“走吧。”
左边的丫鬟迈步,被她绊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另一个丫鬟有些傻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南桥就已经收回了手。
她退后两步,故作惊讶道:“两位姑娘好歹在大夫人身边伺候多年,怎么这样不小心?快快起来吧,别失了夫人脸面才好。”
话音刚落,穆语簪的眼神已经变得凌厉,刀一般剜了过去。
这是明摆着打她的脸,让众人知道她这个掌家的主母连下人都教不好,在这么大的场合都不谨慎规矩。
两个丫鬟灰溜溜下去,南桥便捧着贺寿图落座,静静等待着宾客到齐便献礼。
南风故意走过来白了她一眼,“别以为你用点小心思打扮自己,就能抢过我的风头,今天你再敢轻举妄动,我要了你的小命!”
“妹妹动了杀心吗?”南桥故意提高声音,“这么暴虐可不是好事。”
众人纷纷侧目,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但见南风衣着华丽,南桥轻纱素裙却也清新脱俗,便低声夸奖比较了几句。
这时,老太爷在几个宾客的簇拥下进来。
大家纷纷恭喜,落座用饭。
男宾在主,女宾在外。
南桥拿起筷子优雅用饭,不像南风似的和其他小姐凑在一块互相硬夸。
她满眼都是鱼汤时,忽然察觉到不远处有双眼睛在定定看着她。
南桥抬眸,便看到了落座在她斜对面的易宸。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遥遥相望,易宸眼里明显带着几分惊艳,而后对她点头示意。
南桥敛眸低头,装作看不见。
“今日我父亲大寿,咱们既欢聚一堂庆祝,就共同敬我父亲一杯吧。”南震霄举杯,示意大家都端酒。
南桥瞥了他一眼,神情淡漠。
她这个父亲抛妻弃女,转而把年轻貌美的穆语簪抬为正室,无情冷漠成这样,不值得她叫一句父亲。
众人喝下一杯酒,老太爷笑呵呵摆手让大家坐下。
南风眼珠一转,忙笑吟吟挽住南桥的胳膊,“阿翁,平日里您最疼爱姐姐,姐姐感激不尽,特地亲手画了贺寿图给您献礼,您要不先看看她的画?”
话音刚落,众人低笑起来。
谁都知道南家大小姐就是个废物,虽生得貌美也能站起来走路了,可识字读书不会,作画更是一塌糊涂。
“哎,你猜南桥能画出什么东西来?”
蓝衣男子捅了捅南煜的胳膊,笑得极尽嘲讽。
南煜心中不快,恨不能和这个废物撇清关系,“画什么也不关我的事,只要我和风妹能让阿翁高兴就成,她……呵,若是丢了南家的脸,自然会有人收拾她。”
他语气恶毒,带着几分期待的恨意,明显是厌极了。
易宸转头瞥了他一眼,目光越发淡漠,“家中不和,才会丢南家的脸。”
“你……”
南煜气闷,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那边南桥已经起身带着贺寿图走到正厅中间。
“阿翁,桥儿没南风妹妹手头宽裕,准备不出什么华贵的贺寿礼,便连夜画了一幅贺寿图,想来阿翁平日钻研医理能用得上。”
她举起画轴,食指微松。
贺寿图徐徐展开,全场静默。
南老爷子和在场所有医者愣住,看着画的眼里
南风眼前一亮,迫不及待拍桌而起,“南桥你安的什么心!太翁大寿,你画一堆白骨是何意?盼着阿翁早日黄土化骨吗!”
“不,大家快看,这……这是人体骨骼图!”
有位老者震惊起身,快步来到南桥身边,上下打量着这幅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