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雪夜。
程安艰难地走在通往半山别墅的路上。
今天天气不好,很多路面都结冰了,她打不到车,只能步行过来。
深夜的雪风刮得她脸抽疼,程安吸了吸鼻子,搓着冻僵了的手。
好不容易走到了别墅门口,她敲了敲门卫的玻璃窗,针织帽下一双杏眼明亮:“师傅,傅景城他回来了吗?”
她今天探听到了明确的消息,说傅景城会回橙园。
保安见又是她,顿时面露难色,这女人已经连续来这里一周了,每次一等就是一整天,可傅总摆明了不想见她。
“程小姐,你就回去吧,傅总不会见你的。”
程安攥了攥手指,“师傅,我找他真的有急事,您只要告诉我他的车进去了没有就行,求求你了师傅……”
玻璃窗内外僵持了不过几秒,保安见她在外面冻的发抖,最终不忍心地摇了一下头。
摇完头,转过身干脆不再理会她。
程安提着的心放进了肚子里,只要傅景城还没进去,她就能等到人回来!
天越来越黑了,雪越下越大,程安的雪地靴已经湿透,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车灯亮起。
劳斯莱斯黑色幻影停在栏杆前,司机从后视镜小心翼翼的看向车后闭目养神的傅景城,半响才出声道:“傅总,程小姐又找过来了。”
男人睁眼,晦暗不明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而后,他抬眼看向车窗外,久违的身影入目,搅的他心烦气躁。
傅景城蹙眉,凉薄的唇角轻微扯动了一下,“不用管她。”
车灯亮起,越过别墅自动打开的铁门,正准备开进去。
程安看清了车牌上的号码,抬腿就要追上去,却始料未及的整个人前倾,最后跌进了雪中,路边的石子尖锐的刺进手掌,扎出了血迹。
“停车!”傅景城急促道。
司机还未停稳,车里的男人已经推开车门,长腿迈出车子,疾步奔向跌倒在地上的女人。
只几步,便站在了程安身前,他下意识地伸手,却又突然抽回,而后,就这么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趴伏在地上笨拙地要起来的女人。
“程小姐好本事,苦肉计用的不错。”
程安心口一窒,想立刻起身,但此时的身体僵硬的紧,根本不听使唤。
她抬头,在看到那张如天神雕刻过的完美脸庞时,心口那一窒的气息瞬间荡开,化作千把刀刃逼向全身。
三年了,这个她爱之入骨的男人成长的更加成熟有魅力了。
稳了稳心神,程安道:“傅景城,卓航洲被抓了。”
“所以你来找我,是后悔跟他了?”男人嗓音冷冽,语气轻佻,深邃精致的五官隐匿在黑暗里。
即便看不清他的表情,程安也能感觉到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上位者距离感。
她知道傅景城说这话是想羞辱她,可她清楚自己来的目的——拿到证据,救卓航洲。
“傅景城,医院出事那天,你也在现场对吗?航洲说他亲眼看到你拍下了当晚整件事情的经过,你能不能把你拍下的视频给我?”
“呵,”傅景城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凭什么?凭你是卓太太么?”
卓太太……这三个字就像利刃般刺进程安的心。
程安咬紧下唇,难以启齿,“就凭航洲是你最好的兄弟……”
“我傅景城从不跟背叛我的人做兄弟。”
“傅景城,当年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卓航洲也……”
“程安!你如果是来找我聊那些陈年往事的,不好意思,我没空!”傅景城语气不耐,转身迈着步子就要离开。
程安急忙伸手攥住了他西装的下摆,薄薄的布料却烫进了她的心里。
“你到底怎样才肯救卓航洲?”她声音里带着无助的渴求。
男人停下脚步,侧身,深邃的鹰眸紧盯着她。
许久,他忽地栖身向前,凑近的距离让程安身子顿时紧绷了起来。
“我是个生意人,只会谈交易。”
他的声音轻佻又带有攻击性,温热的气息刮过她的耳廓,“想想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跟我交换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