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溟市边缘的溟吏山麓下。
此刻,一抹淡粉色的身影正拼命的向前狂奔。
二小姐!快逃!
少女眼前依旧映着钱叔为救她被一枪爆头的场景,他憨厚的脸上残留着一抹笑意,用尽最后的气力为她拖延逃命时间。
只是少女却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身上的痛楚和冬日冷风刮在身上的严寒在此时对少女而言远没有心里的创伤更重,而她脑子里除了要活下去,亦再无其他。
脚下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耳旁除了萧瑟的风声也只剩下她浓烈的喘息声,一声压过一声。
林云笙!再快一点!
她在心中不断呐喊着,可惜天不作美,林云笙脚下突然被拌了一下,头重脚轻的栽倒下去,几乎是下意识的将身子蜷缩起来。
尖锐的石子扎进肌肤,随着一声闷响,林云笙的身子狠狠撞在一块大石头上才停了下来。
摇摇晃晃的看到不远处的人,整个脑子一懵,凉意浸透全身。
“二小姐,跑得挺快啊。”
面对林云笙主动上门的举措,男人不禁嘲笑地看着这个即将走向死亡的女人。
“啪!”
男人手中藤条毫不怜惜的抽打在林云笙身上,粉色长裙无法遮掩的躯体登时被抽得变了颜色,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而林云笙眼中只有无尽的悔恨。
“那封信到底在哪?”
男人一脚踢中林云笙的腹部,语气中尽显厌恶与不耐烦。
林云笙却好像铁打的一般,满是凌乱的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作为海市林家二小姐,林云笙不幸的经历过两次绑架。
一次是十年前面前这个男人“舍命相救”,另一次就是两天前眼前的男人突然挟持了她...
可直到昨天林云笙才知道,所谓的救命恩人,奶狗未婚夫,全部都是圈套和谎言,面前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是席家养的奸细。
而她成了席峯借刀杀人的刀,亲手害了她的亲姐姐,逼死了她的爷爷,毁了林家百年声誉。
“少用你那双肮脏的眼睛看着我。”
那双泛红的眼睛盯着男人有些发毛:“你不会以为我有今天是因为你家那老不死的吧?笑话,林南威是哪来的狗东西!他不过是绝种了才找我继承这个烂摊子,你真以为我愿意啊?我金朝就算是靠自己一样会有今天!”
“哈哈哈哈哈...”
林云笙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的睨着男人,笑得放恣:“孤儿院跑出来的野种,也配?”
“啪!”
她的话顿时将金朝激怒,反手就是一巴掌。
“朝哥哥别打了。”
妖娆的女声响起,一个身着黑色风衣长相清秀的女子萦着笑意看向林云笙:“妹妹,被追杀的滋味好玩吗?”
“不是让你在车里等我?怀着孩子就不要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了。”
金朝悉心扶过霍思羽,将自己的外套裹在霍思羽身上,生怕她冷。
躺在地上的林云笙仿佛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原本她此生最信任的两个人,居然早就搞在了一起...
“我这不是怕云笙妹妹撑不住么,念在多年情谊的份儿上也不能不送她上路啊。”
霍思羽说得随意,眼中尽是嘲讽。
林家二小姐又怎么样?现如今不也是条丧家犬,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等死。
“妹妹怎么不说话了?平时不是罪伶牙俐齿了么?”
林云笙发出闷哼,忍着痛意大口喘着气。
“还真是属死鸭子的,林南威要是知道你这样也会失望吧,不过你可要感谢我成全了那老不死的,不然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签下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转让书呢。”
霍思羽的笑声夹杂着喧嚣的风声,在山麓下显得极为讽刺。
一旁伫立的金朝看着林云笙的眸中没有半分愧疚:“你们林家自诩是海市权贵,其实也不过是又蠢又贱的傻逼。”
“滚!”
想到林云烟临终时的惨状,林南威的自戕,林云笙清亮的眸子瞪得通红,那股子恨意再也压抑不住...
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不偏不倚,全都喷到了霍思羽身上。
霍思羽又惊又恼,一脚又一脚的踢在林云笙身上:“小贱人!”
见此情形,金朝从地上拾起藤条一下一下抽打在林云笙身上,本就娇弱的她哪经得起这番毒打,不一会儿流出的血液就将身下染得通红。
凌乱的头发下,林云笙那猩红的瞳眸也蒙上了一层雾气,泛白的唇一张一合。
“无耻之徒...你们...不得...好死...”
“金朝!等等!我们还不知道信在哪。”
霍思羽最先恢复理智,看到林云笙这副模样心底莫名恐慌。
老板点名要的东西还没有下落,她要是死了该怎么交差?
“死就死了,大不了回海市把林家老宅翻一遍,总能找到的。”
金朝安抚着霍思羽,准备就此带人从溟吏山离开。
瘫在地上的林云笙意识渐渐模糊,在她彻底失去知觉前,好似看到有人冲了过来,那人在一群黑衣人的簇拥下宛如神明而至。
举手投足间都透着狠冽的杀意。
“景...景少。”
看到景家的表示金朝脑子一片空白,眼前的人外号是易兰国的小阎王。
一时间,金朝二人被小阎王的气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死了?”
金朝脑子转得飞快,决不能让人知道林云笙是死在他们手里的,只是还没等他想出借口,就被小阎王打断了。
“那就一起陪葬吧。”
二人还想辩解什么,就被黑衣人捂住了嘴,一枪穿透了太阳穴。
之后的事情林云笙也不太清楚了,她只是觉得霍思羽那张清秀的脸沾染着污渍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可真爽啊。
可惜,再痛快她的生命也无可挽回...
那日溟吏山燃起熊熊烈火,似要将那里一切污秽吞噬干净...
不知过了多久,林云笙缓缓撑开眼,映入眼帘的确实满地的破败,而她被麻绳捆在一张椅子上。
这场景她再熟悉不过,前世她第一次被绑架的时候就是在这个废弃的老楼里。
这是梦吗?还是走马灯?林云笙狠狠的咬了下舌头。
感受到剧烈的痛意,莫名的有些哽咽。
席峯!
你和你养的狗,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