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后，江凡洗完澡，就躺到了床上。

他和食品公司的孙老板虽然是约在上午九点见面的，但早上他都会去医院看望一下母亲，所以想早点睡。

可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却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重复。

鬼怪收容所，疯女，跟踪狂，还有黑色手机和钥匙。

每一样都在不断得刺激江凡的脑皮层，活跃他的脑细胞，让他迟迟不能入睡。

最后睡不着的他突然蛋疼得想看看跟踪狂有没有适应它的新家，或是疯女挠穿了他的房门没。

想着想着江凡就打开黑色手机，先查看304号房的情况。

随后映入眼帘的画面是他早已预料到的，整个客厅就如同台风过境一样，杂乱至极。

茶桌和周围的木椅都刮得不成样，像是做了一个毁容手术一样，木屑掉得到处都是。

电视机和电视机柜上的东西自然也没有幸免，就连原本挂在天花板上的吊扇，也四分五裂的散落在地上，跟飞机的事故现场一般，

至于江凡房间那扇黄色木门就跟不用说了，毕竟是第一个受害者，一道道抓痕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直蔓延到底部。

而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疯女，正趴在天花板上，拼命得挥舞着胳膊，继续她那疯狂的拆家行为。

感觉这个疯女有点像人形的二哈。

江凡感叹了一声，然后打开了302号房。

打开一看发现，跟踪狂明显比疯女要乖很多，家具都完好无损的，吊扇也好好的挂在天花板上。

江凡看到它时，它正静静的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一动不动的。

可蓦地，跟踪狂忽然毫无征兆得转过头来，透过屏幕，直视着江凡。

在黑色的棒球帽与病白的皮肤之间，江凡看到了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没有任何光泽。

就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比起这条咸鱼本身，江凡更好奇它刚刚站在窗边在看什么。

操控着监视之眼来到窗边，江凡看到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周围没有一丝光亮。

明明只是在三楼，却完全看不到地面。

这让江凡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在灰白的云层之内。

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江凡，鬼怪收容所就建天上他都信。

看样子这个地方比江凡想象中的还要更为神秘得多。

......

第二天，江凡七点半左右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毕后，他先到医院看望了一下母亲。

江凡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从他工作开始，日复一日的看望母亲，已经成为了他每天的习惯。

到了病房后，江凡会坐在病床边，花上十分钟的时间，简单的跟母亲聊聊自己昨天的经历。

今天同样也是如此，不过这一次他没有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毕竟不是人人都像电视剧里的男女主角，能随便把父母安顿到单独的病房。

如果在这里说鬼怪收容所的事情，旁边躺着的病友不得直接呼叫隔壁的精神科医生来个秒出诊。

所以江凡在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遇到沈薇的事就离开了。

离开前他跟病房内的病人都打了个招呼。

“张伯，赵伯我先走了。”

“小凡慢走，路上小心呀。”

“下次就不要带东西过来了。”

“都是些水果而已。”江凡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便推门离开了。

等江凡离开后，有的病人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起气来。

“要是我的儿子能有小凡一半孝顺就好了，我都在这里躺了大半个月了，连自己孩子的影子都没见到，问就是我那儿媳妇不让来。”

“是呀，他妈妈可真幸福。”

江凡离开医院后，坐车直奔孙老板那。

在八点四十五分左右，江凡到达了孙老板那带泳池的豪华别墅大门口。

结果刚下车，江凡却发现别墅前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概有二十多个人。

看他们跟自己一样，都是一身黑白配的衣着打扮，难道说......

带着疑惑，江凡走上去前，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了句：“兄弟，你们也是被孙老板找来的？”

“兄弟你也是？”

“对呀！”江凡点了点头：“我是前两天突然接到孙老板的电话，他说最近资金短期，让我今天过来跟他谈一下，你也是吗？”

那个人点了点头：“我也是在昨天接到电话，结果没想到居然来了这么多人，你说这孙老板是不是缺钱缺傻了，就算要搞一物多贷也没有这么正大光明的搞的呀。”

江凡也觉得奇怪。

要知道一个人办贷款他能抵押的东西就那么多，房子、车子、公司等。

它们的价值也是有限，能放多少款上限就在那里，再多也不可能多出多少。

如果说是同时找了几家公司来约谈对比，倒也说得通。

但在同一个时间点约了二十人就有点不太对劲了。

又不是拍卖会，更不是记者招待会。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就在这时，一个外貌富态的中年男子打开了别墅大门，并朝着众人打了个招呼。

江凡认得对方，他就是孙老板，江凡在网上查过他的资料。

紧接着孙老板直接将门大开，对他们摆出了“请”的手势。

“大家里面请，业务的事情我们到屋子内再详谈。”

听到这句话业务员们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他们在咖啡厅里谈过业务，在汉堡店里谈过业务，就是没在别墅内谈过。

既然大老板都这么盛情邀请了，面对这么一栋奢华的大别墅，他们根本没有不去道理。

就算业务谈不成也可以偷偷拍几张照片，发一发朋友圈。

既能满足虚荣心，说不定还能吸引一些不知死活的年轻人找他们贷款创业。

“孙老板好！”

“孙老板大气！”

“孙老板我看你的车很不错，我可以找公司申请多放一些款。”

也不是谁先起的头，每个人在经过孙老板的身边都会像贺喜一样打声招呼。

搞得江凡一时间还以为今天不是来谈业务的，是来参加婚礼的呢。

在其他业务员都将目光聚集在豪华别墅时候，江凡却留意到孙老板那木讷、呆滞的眼神。

就跟跟踪狂的一样，像一具待机的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