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脸不红心不跳撒谎,“我妈那么疼我,考上了不得送我读初中么,中学那么远,读书那么苦,我在家躺着多舒服。”
三人恍然大悟。
为了躲懒考个烤鸭蛋还真是她妈、他媳妇能做出来的事。
大丫是个学习勤奋刻苦的孩子,很崇拜有知识的人。
苏夏给她们讲完课,发现大丫嘴里不说,但明显崇拜她了,心里美滋滋的。更让他惊喜的是,大丫和二丫出乎意料的聪慧,书本上的知识点,她俩简直一点就通。
苏夏从竹篓里拿出玉米面和鸡蛋,笑吟吟道,“今天中午给你们做玉米饼吃。”
四丫是几个孩子里长得最好看的,一双眼睛圆溜溜的,十分机灵,她问,“是加了鸡蛋的玉米饼吗?”
“是,再滴点油撒点葱花,香着呢。”
以陆国淮为首,几人不约而同咽了咽口水。
以前他们没见过后面苏夏做饭,昨晚煮粥不需要技术,这饼子烙好能吃吗?
苏夏不知道自己厨艺被质疑了,把饼子烙好后招呼几个孩子吃,几人吃得满嘴流油。
老大家栋梁和珍珍,以及老二家妮妮,闻着那霸道香味,不停喝水。
谁知,苏夏热情招呼他们,“你们傻站着干嘛,过来一起吃。”
家里饭都是刘苗花做好分配的,珍珍和妮妮即便看见奶给陆栋梁开小灶,也没她们的份。这会儿两个丫头不像陆栋梁那样大大方方过去,眼里流露出的受宠若惊叫人心疼。
“三、三婶,我们也可以吃吗?”
苏夏也不废话,拉着两个小姑娘的手进来。忍不住捏了捏,哎哟,崽崽真可爱呀。
中午下工。
刘苗花给婆婆上眼药,“老三看着老实,真没想到居然偷偷藏钱了,他们手里肯定还有不少钱。”
刘翠华一听,顿时气就不顺了,撸着袖子往家里赶。
“啥,他还敢藏钱?真是反了天了,这家是他当还是我当!”
这边,苏夏刚吃完,正在灶房里洗碗,就听到外面传来刘翠华那破锣嗓子声音。
“陆国淮、苏夏,你们两白眼狼给我出来!”
把手上水甩了甩,苏夏就出去了,眼睛下意识落在刘苗花嘴巴上,“大嫂你嘴里鸡屎洗干净了?没味道了吧。”
刘苗花脸色顿时黑得跟臭水沟似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老三家的是故意的吧。
陆爱国感觉胃里在翻滚,娘耶,他媳妇竟然吃鸡屎!他以后再也不和她亲嘴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全都捂着鼻子离刘苗花远了些。
刘翠华有点意外这个远房侄女兼大儿媳妇吃鸡屎这事,但没忘记正事,口水对着苏夏突突狂喷。
“你们小两口是不是藏钱了?别想不认账,爱国媳妇在你们墙角下听得清清楚楚,你们拿钱给两个赔钱货交学费了!陆家是我在当家,你们敢藏钱,就分家滚出去单过!”
自从陆国淮退伍又断腿,不能再给她拿钱和票之后,刘翠华早就想把这一家子累赘赶出去了。
‘赔钱货’三个字尤为刺耳,听得苏夏眉头紧锁,她呵了声,冷眼瞧着刘翠华,冷冷道。
“谁生的娃谁心疼,她们都是我宝贝,别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叫,难道你不是女的么。”
顿了顿,苏夏转身从屋里抱了个陶罐出来,果不其然,刘苗花看好戏的表情霎时凝滞住,她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
苏夏坦然道,“不是问学费哪来的吗,好,我告诉你,这是我捡的。陶罐里还有些钱,谁捡到的就是谁的,你一分也别想抢走,这钱是我打算给珍珍妮妮大丫二丫交学费买文具。”
在原身记忆里,两个妯娌和她不对付,背地里编排挤兑她就算了,还没少打大丫那几个孩子,苏夏心眼儿可不大,能给她们添堵就添堵。
听到苏夏那不要脸的女人把他们辛辛苦苦攒下的钱据为己有时,刘苗花眼前一黑,差点昏过去。
陆爱国连忙深呼吸,不叫自己露出异样来,并且拉着媳妇,不让她乱说。
依老娘那死扒拉钱的性子,要是知道他们能存钱,以后不得盯死着他们?以后一分钱都别想再存了!
刘翠华喷着唾沫子,满脸蛮横强势,“谁捡的都给我,不管是谁,得了钱必须充公,不然就分家分出去。”
苏夏合上陶罐,漫不经心道,“张口闭口分家,你从来都不喜欢国淮,怕不就是想借着机会把他这个累赘丢出去吧。”
听了这话,陆国淮颓丧垂了垂头。
他早就知道母亲不喜欢他,才十二岁就谎报年龄送他去当兵,就算他每个月津贴一分不动寄回家,偶尔回家也得不到一个好脸色。
被人看穿心思,刘翠华恼羞成怒,“胡咧咧什么,有哪家媳妇像你这样强势。”
苏夏懒得跟她废话,拢了拢麻花辫,不要脸应下。
“是啊,谁叫我妈我哥哥们惯着我呢,要是他们知道我被陆家赶出来了,不得打啊闹啊。”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老苏家也是邪了门了,男丁跟不要钱似的一个接一个出生,苏家三四十口人,就她苏夏一个女娃,可不得惯着么。
想到老苏家那黑压压一片男人,刘翠华头皮发麻,这哪是娶媳妇,这是接了个祖宗回家吧。
刘翠华打落牙齿和血吞。
有口不能言,刘苗花心在滴血,急火攻心下,眼睛一闭,歪倒在地上。
苏夏很热心的帮忙掐人中,人中快掐肿了,终于把人弄醒了。
苏夏笑了笑,露出八颗大白牙,“大嫂别客气,你以前咋对我的我都记得,这不就回敬过来了么。”
刚醒过来的刘苗花,直翻白眼,差点又倒下去。
生产队长家老幺,赵有米家媳妇回镇上娘家,从队长婆家扒拉了不少好东西,娘家对她也十分热情,一家人和乐融融过了一天,没想到从别人嘴里听到个爆炸消息——
“咋还不回去呢,国淮媳妇和你们家有米搞上了!”
啥?!
有米媳妇气得七窍生烟,和娘家人连忙狂奔回家。
这年头农村里没有浴室,各家就在院子里垒个一个人高土坯,里头放个尿桶当做厕所,天气一热,那味道真是酸爽极了。
好在是从末世来,苏夏适应能力强,不然别人穿在这缺衣少食的年代,怕是要疯。
苏夏就这灶里柴火,烧了两大锅热水,依次要给孩子们洗澡。
大丫立马拒绝,“我长大了,可以自己洗。”
二丫看了看自己肥胖的身材,垂着脑袋,涨红了脸,声若蚊吟,“我也可以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