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墨染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人握住。
再没有任何犹豫,夏墨染就势回拉,趁对方躯体被动靠近,抬脚攻击男人的下盘。
男人似乎没料到她会擒拿术,愣了一秒,迅速制住她的另一只手,紧紧的把她禁锢在怀里。
夏墨染动弹不得,只能恶狠狠的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秦执。来接你回家。”秦执薄唇轻启,低沉的声音响起。
夏墨染脸色陡变,像一只受惊的小兽,颤声问:“你是夏振华派来的?”
“不是。”秦执看着像小刺猬一样的夏墨染,正要说什么,管家附耳对他说了几句话。
秦执眼色大变,情绪快速收敛,重归冷厉。他直接把夏墨染扛起来:“如果你不想重蹈覆辙,就跟我走!”
“你……你在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夏墨染惊惧交加,内心突然有股不安,这个男人是谁?他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就在她怔愣的片刻,秦执突然将她打横抱起,迈开长腿走到车边,不容分说地把夏墨染塞进车里。
夏墨染低头,往秦执手腕上狠狠一咬。
秦执吃痛,却没有松手。
一排整齐的牙印,深深陷进他的皮肤里,血珠子一颗颗往外冒。
“秦爷,你的手流血了……”管家脸色大变,想上手帮忙处理。
秦执制止了他:“不必。开车!”
夏墨染看着那触目惊心的咬伤,再看看秦执,有些害怕。小巧的鼻尖上沁着汗,瘦削的小身板绷得紧紧的。
他流血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力量感十足。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地方,有一小片没长毛孔的皮肤,颜色比旁边的皮肤红一些。
这是很严重的烧伤或者烫伤,留下的伤痕。
这伤痕,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说过,我不跟任何人走!你来找我到底有什么目的?”夏墨染尖利的质问。
秦执的声音低且沉:“玄清徒弟的身份若公开,石花村还能平静吗?”
夏墨染的瞳孔一阵紧缩,惊惧交加。
玄清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子,手里有许多绝密药方。
夏墨染五岁时上山捡柴,误食毒菇。玄清救了她,并收她为徒,教她认识药材、制药。
师父临死前,把绝密药方全部传给了她,叮嘱她好好保管,千万不能声张,否则会引来祸端。
这些事,是她一个人的秘密,连养母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他是冲师父的药方来的吗?
不!那不可以!
就算是死,她也要保护好师父的药方!
她从裤包里摸出一把小刀,准备行刺。
“石花村的未来,你敢赌吗?”
夏墨染默默的松开了刀。
她不敢赌!
岂能因她一人,连累整个村庄?
师父离开前叮嘱过,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他在这里居住过!
先离开这儿,再想办法!
夏墨染缩到座位角落,和秦执拉开距离,时刻保持警惕。
才出村口,就遇到夏家的车队。
山路狭窄,不够两辆车并列走。
秦家的车队却刹车都不带一下,轰然前行,霸道无比。
狭路相逢勇者胜!
来车如此嚣张,总不能真的撞成一团。
夏振华放下车窗看了一眼,便急忙喊:“靠边让一让,这些人开车太没素质了。”
夏墨染透过车窗,看到了夏振华焦急的脸,还有他花白的头发。
“他的头发怎么白了?”夏墨染怅然的低语。
她记得前世,父亲来接她的时候,可是一头乌发,容光焕发,妥妥的成功人士。
可今日看来,怎么像个焦虑的中老年呢?
秦家的车子,如风一般疾驰而过。夏墨染收回目光,冷冷的对秦执说:“刚才过去的,就是我的亲生父亲。”
“我知道。”秦执的瞳孔微微缩了缩,那抹暗蓝更显得幽深,“但夏家并不欢迎你。”
夏墨染的心像挨了一箭,剧烈的疼痛起来。威胁秦执放她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
秦执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染起怜惜:“夏家已经有夏暖烟了。”
夏墨染的心更痛得厉害了!
确实,夏暖烟才是父母哥哥们的心头肉,而她,不过是一个从乡下来的陌生孩子。
她难过的闭上眼睛,靠着车窗,努力消化着肚子里的爱恨情仇。
“你放心,我会给你机会和他们接触的。”
夏墨染震惊的看着眼前深沉温柔的男人,心惊肉跳。
明知她是夏家的女儿,绑架了她,还敢让她和家人接触?
是谁给他这样的底气!
“你真的,肯让我见他们?”
“不止是见,我还会带你参加所有夏家人参与的宴会。”秦执的声音冷冷清清,似有恨意。
夏墨染难免好奇:“你和夏家有仇?”
“是。”
秦执说。
夏墨染诧异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她不记得,夏家曾经有过这么一个对手。
他紧抿着唇,眼神坚定而威严,有一种不同于旁人的超脱与决绝。
是个难缠的对手。
他究竟是冲师父的药方而来?还是单纯的想劫持她,报复夏家?
抑或是,两者皆有?
不管是什么,她都得想办法离开!
这辈子,她不会再为任何人而停留。她要活出属于自己的天地!
就凭师父授她的本领,和箱子里的那些宝贝,她有信心脱离秦执的魔爪!
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不断后退,最后消失不见。
可能因为刚刚重生的关系,夏墨染身体比较疲倦,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秦执轻轻伸手,把她的小脑袋拨过来,让她靠在他肩上。
温柔的目光,长久的凝视着她,他的小姑娘却已经不记得他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到这画面,惊得方向盘都晃了一下。
秦爷什么时候,也学会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