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慕容海在公司呆了一整个晚上,为了最近政府开发新区的地盘。当初慕容伟业不顾外面的风言风语将慕容集团的一切交给了慕容海时,一些竞争的公司都在等着看慕容海一败涂地,有的甚至扬言,慕容集团这个神话可能要在慕容海手上变成了笑话。然而,医学专业的慕容海被拒之医院门外,却在商场上如鱼得水。先是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低价收购了东海片区的古厝,再将附近居民的农田一块签下,改造成旅游型农村,接着碰上政府的对农村的支持政策,更是让慕容集团名利双收。
尤其是近一年来,周边经营不善的小、中小企业陆陆续续被收购后,慕容集团更是一方为大。
许欣儿一进公司大门便知道老板已经在公司的消息,整理了自己的蓝色连衣裙,甩了甩波浪卷的长发,借着做好的调查方案,迈着满含柔情的脚步,走进了总裁室。
“总裁,这是关于新区开发的调查资料。”许欣儿紧着嗓子,嗲嗲地说道。
慕容海拿着眼镜的左手垂在沙发椅的把手上,右手捏了捏鼻子,眼睛仍闭着。
许欣儿见此情景,像撞了鬼一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走到慕容海身后,“总裁,我家有一套祖传的按摩手法,能很快缓解人的疲劳。”说话的同时,竟将白皙的手放在了慕容海的两侧太阳穴,她感觉到他的一怔,见他没有反抗,慢慢地将手移动至身下人的双颊,她开始得意的继续探索。
“怎么,现在的助理也得开始做起按摩师的工作了吗?”许欣儿见到来人后,悻悻地收回双手,俯身地说道,“总裁,资料放在这里了,您看下有没有什么问题。”说完便退出办公室。来的这个人她可不敢惹。她就是沈砚冰。
慕容海慢慢睁开眼,带上了金丝边框的眼镜,将眼底的疲倦遮掩起来,“你怎么来了?”
沈砚冰看着眼前的男人,翻着资料,“怎么,你现在也开始喜欢这一套了?”原以为白晓棠不在的这一年里,她能趁机抢回慕容海,毕竟,他们曾经也陷进过爱得沼泽,“还是只是因为,很像她?”等不来回答,气急的沈砚冰将材料重重砸在桌面。
慕容海叹了口气,“你这么早过来就想说这些吗?”
“慕容,她消失已经一年了,她,她可能已经死了,你这样值得吗?”
“她没死。我知道。”
沈砚冰走到慕容海面前,直盯盯看着他,眼睛泛着泪光,“你就这么在乎她吗?那我呢?”
慕容海站了起来,躲开了沈砚冰的目光,“砚冰,错的人是她爸爸,是我欠她的。”
沈砚冰听完,冲上去抓住慕容海的衣服,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要不是……要不是……”
“够了,别说了,那些已经过去了。那个人已经付出代价了。”
“你说她没死,那她为什么不回来。”慕容海听到这句话,一直不敢触碰的伤疤就这样被人揭开。是啊,她为什么不回来?从那帮绑匪的口中只知道有一群人将她带走了。他发动所有的人力资源,报纸、寻人启事、媒体,派出去找她的人去了一波又一波,她就像从人间消失了一样。
“她毕竟还是我的妻子。是我伤害了她。”慕容海只要想到白晓棠的眼泪,他就感到窒息般的痛,“我会用我的余生去弥补我犯下的错。只要她能回来。”
这一年来,沈砚冰利用各种各样的机会,争取拿回慕容海的心,她以为她能做到的,可能要花费一点时间,毕竟当初自己就那么不辞而别。但是一年过去了,她觉得他们两个的情感竟一点也没有进展,甚至比白晓棠在的时候还更陌生。白晓棠在的时候,慕容海偶尔还会和她见面,安抚她。白晓棠刚失踪的那段日子,慕容海除了寻找她,其余时间都是醉生梦死。尽管现在他恢复了以往的样子,但是沈砚冰知道,随着白晓棠的消失,她感觉慕容海的心也离开了。特别是最近刚招聘进来的助理许欣儿,沈砚冰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竟以为白晓棠回来了,看仔细后,才发现只是五官长得像白晓棠的人,眉眼没有她独有的味道。尤其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一幕,一向有洁癖的慕容海竟然允许了许欣儿的触碰,沈砚冰知道,自己再不做点什么,她真的要失去慕容海了。她绝对不允许,从英国回来后她发现原来当初抛弃的人竟然是慕容集团的总裁,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就是为了挽回他,她绝对不允许慕容海不爱她。
“那她呢?”她决定将慕容海不敢面对的那些摆出来,“就算白晓棠回来了,就算你打算去弥补,但是也改变不了……白家家破人亡人亡的真相。”
“够了!不要再说了。”慕容海充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眼睛望着沈砚冰,“只要她回来,我会把一切还给她。”
沈砚冰知道不能再刺激他了,声音软了下来,“慕容,我们真的不能回到从前了吗?”她顿了一下,“如果当初发生那件事后,我能坚强地留下了和你一起应对,是不是你就还是只爱着我一个人了?”
果然,慕容海一听到这,语气也柔和了一点,“砚冰,对不起!”
“没事的,慕容,只能怪我自己命不好。有时候想想自己当初失控的样子,我又觉得当初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沈砚冰故意提起自己在医院治病的时候,说着说着,眼泪竟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慕容海见状,便抱紧了她,“好了好了,是我错了,不该对你这么大声。那些往事就不要再去想他了。”
两人相拥了一会儿后,沈砚冰才想起来来这里还有一件事,从包里拿出一张金银镶边的白色请柬,“这周日上官家有个慈善晚宴,你能陪我去吗?”其实这件事只要电话里说就可以了。但是沈砚冰认为不当面交给他的话,慕容海不一定会陪着她去。
“你哪里来的请柬?”上官家富甲一方,尽管老爷子早已退居后方,但是上官家的实力还是不容小觑。对于请柬的来历,慕容海也是随口一问。
但沈砚冰听完却心里一颤,“额……就是一个客户给的,他为了感谢我帮他签了一个大单子,特意送了两张请柬过来,说是让我也见一见上流社会晚宴的大场面。”
“哦,我看下这周日的行程安排,如果有时间的话就陪你去。”慕容海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场面,人人表面恭维,其实个个笑里藏刀,他很诧异,沈砚冰竟然约他去这种场面,他记得上学时念着各种文艺的诗的她是最讨厌这种场面的。
一抬眼,却见到沈砚冰可怜兮兮、带着满满哀求的小眼睛,“好吧,我把周日空出来。”
沈砚冰听到这句话才开心地笑了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的。”
得到慕容海肯定的回答后,沈砚冰这才满意的离开,到公司大楼下的时候刚好又碰上许欣儿……与在慕容海面前的楚楚可怜不一样,此时的她五官皱成一团,嗤笑了一声,望着那张酷似白晓棠的小脸蛋,“哼,是死是活都不知道,竟然还想着跟我抢慕容海,不自量力。”
送走沈砚冰后,慕容海接了一个电话,是张长史,慕容海将寻找白晓棠的任务交给了他,其他人他信不过。
“有人看到跟少夫人长得很像的人经过当地的一家电竞网咖。”张长史一五一十地汇报情况。
“人呢?”
“跟丢了。”
“跟丢了?”慕容海原本提起来的心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说话的语气冷得让电话那边的人瞬间一动不动。
“已经派人在附近一带在寻找了,那个……那个市民说网咖环境很暗,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张长史知道今天的汇报完自己肯定会被骂的狗血淋头,但又怕跟上次一样,有个同名同姓的女子乘坐飞机,张长史觉得并不是白晓棠,就没有向慕容海汇报,后来有个小弟在电话中说到这件事,被慕容海听到了,被骂得臭头就算了,当月的奖金竟被扣了,想到这,他都要捶胸顿足了。在阴晴不定的慕容海大老板底下做事本来就得减寿10年了,这下连老婆本也快要保不住了。少夫人再不出现,老板不疯,他都要疯了。
“继续给我找!找不到你也不用回来了。”
“好的好的,老板,少夫人在我就在,少夫人不在我就……呸呸呸,少夫人肯定在,肯定在。”
“对了,把那个什么儿的助理给我弄走。”
“什么儿?许欣儿?好的,老板,我马上换个人过去。”
“换个正常的。”慕容海第一次看到许欣儿的脸就知道张长史在打什么主意,“叫你出去找人,没有让你往我这边塞一堆妖魔鬼怪。挂了。”
挂完电话的慕容海走到窗前,俯瞰着整座城市,初生的太阳已经裹上了一层金纱,“白晓棠,你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