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再呼吸,田小央觉得这盆灰噜噜绝对能把人洁癖都治愈了。
痛苦的是,一盆接一盆,不知道接了几盆后,木桶的脏水才被清空。
“媳妇,没有热水咯。”武智生异常兴奋的声音响起。
“我去接水。”
武智生精神一震,音都拔尖了调子:
“哎喂,我好幸福哦,有媳妇帮我打水,下回就能带我洗澡咯。”
田小央翻了个白眼,拿着两只木桶去打水,将盆放进门缝。
“媳妇,我坐木桶有毛巾护着,你进来烧水呗,你一定要进来啊,不然我会挨冻的。”
怕田小央不进来,武智生特意最后补充一句。
田小央硬着头皮进来,将水倒入大锅烧,屋里氤氲,她没抬头始终背对男人。
“小媳妇,害臊啦?咱现在是你男人,你怕个啥?”武智生笑咪咪的看着田小央娇小的背影,越发上头。
田小央将火燃旺,刚转身被武智生拉住,“丫头,带我洗呗。”
“有手有脚,你又不是小孩,自己洗!”
田小央余光瞥到一大坨白花花,脸一红,直接甩开逃也似的跑出门。
田小央拎着两只木桶摇晃着走过来。
武智生在屋里嚎起来。
“媳妇,我抽筋了,不能动了,你拎进来好不好?”
田小央嘴角抽抽,无奈拎着桶走进去,刚进门,被武智生丢掉的一块小肥皂滑倒。
武智生也顾不得脚底抽筋,将田小央迅速朝怀里一捞。
两人凑的很近,近到武智生能闻到田小央身上传来的好闻的香气。
好香好香……
丫头身上好软好香!想一辈子抱着!
而撞到武智生胸口的田小央磕的眼泛泪花。
这男人真是一块石头,怎么连胸口都这么硬!
身上的衣服都被水溅湿了,田小央想从两人尴尬的举动中退出来。
冷不防一低头。
等到瞧见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田小央大脑死机了三秒。
“啊!”
随着一声尖叫,田小央不知道自己怎么出来的,机械的一屁股坐小凳上,脑袋里开始刚才那些不堪入目又旋旎的画面。
武智生正儿八经关门,一关门就兴奋的像含苞待放的小姑娘。
天啊,被丫头瞄到了!
好激动好兴奋!
就这样,武智生带着激动、兴奋、不安、焦躁,害羞的情绪给洗澡划下了篇章。
身体被看,武智生也不好意思再喊,在门上敲了三下。田小央立马会意。
两人像搞接头暗语似的,一盆一盆接着水。直到武智生穿上衣服打开门,正巧赶上田小央倒完最后一盆水。
两人目光对接,都脸上一红。
细看,武智生洗完头发,长相还挺清秀。
田小央咳了一声,抬眼看武智生头发洗过了,她开口,“智源哥哥,我帮你剪头发吧?”
她可不想跟一个大篷头住一起。
武智生眼睛一亮:
“小媳妇,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多着呢,你先坐下。”
武智生立马乖巧的坐在板凳上,一个大块头坐在矮小的板凳,看起来十分滑稽。
田小央拿了剪子,凭借前世缝纫的技术,本着万变不离其宗技术,给武智生剪了一个寸头。
别说,这头型还挺适合武智生。
看着被改造的男人,田小央有点赏心悦目。
都说男人是女人的脸,男人在外体面干净,女人脸上也有光。
武智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还是他吗?那个大篷头不见了!
“小媳妇,老天爷给扔个大馅饼,还在饼里包个小媳妇给我。”
小丫头不仅香甜,说话轻柔甜美,会拾掇家务,还会给他剪头发!
“媳妇,你这手艺都能在农场开家理发店了。”武智生摸着自己的头发笑着说。
田小央失笑,视线落在武智生大胡子上。头发清理了,这把胡子实在闹心,不如也给他整的清清爽爽哒,省的吃饭不方便,还容易脏。
田小央随兴提道,“智生哥哥,我给你剪剪胡子吧?”
武智生显示一愣,一听要剪络腮胡,一下翻脸,猛然一跳,爆吼道,“我不剪!我就不剪胡子!”
田小央的笑僵在脸上,吼喝声直接像道劈雷劈在田小央脸上,像是被打了一巴掌。
武智生分明上一秒还惊喜连连,下一秒狂风暴雨,电闪雷鸣。
懵逼了几秒,她不懂为什么武智生不愿剪胡子。即使不愿,也不用暴跳如雷啊。
她也懒得为这事较真生气。
来之前就能感受到武智生的暴躁和农场人对他的害怕,她有准备。
这才一天,就露本性了。
哼,男人为得到女人,先舔狗再变大尾巴狼。
田小央被吼有点郁闷,她离开还没消散的“战场”,回屋坐着。
见小女人拿针线做事,武智生走进屋,方知刚才太鲁莽,对小媳妇大喊大叫实在不该。
武智生开始没话找话,“媳妇,你咋知道旮旯子里有针线?”
“找的。”
见田小央淡淡的说话,武智生一脸愧疚心疼的抓住田小央的手,“丫头,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的。”
田小央抽出手,将身上一件旧袄脱下来,将布剪开,将棉花拿出来,重新铺开。
武智生看着田小央慢条斯理的样子,蹲在媳妇面前,“丫头,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不会说话,我不是故意。”
“我没生气。不是自己的错误,没必要气大伤身。”
武智生蔫了,挠挠头,这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这要换别家汉子这么吼,老娘们早操起刀追着满屋子跑。
或柔弱点小媳妇,趴炕上哭的死去活来。
他家媳妇倒好,不哭不闹,属于完全不在意的那种。
想到小丫头对自己不在意,没情绪,武智生一股子闷气憋心口,心拔凉拔凉,就像被扎了根冰柱子,含了个冰魈子。
半晌,田小央瞥了眼男人,开口:
“院外柴火和玉米秸都用完了,没料烧火,早晨这顿你去堂食吃吧。”
田小央说完将棉花一点点铺好,心细如针。
看着身形苗条,手指修长,做事细致的女人,挺翘的鼻尖在温暖的橘光下洒上薄薄的光晕,越发柔婉。
武智生心里憋的紧,不知将这小女人咋办。都说打的媳妇揉的面,农场那些粗汉子都说女人不听话就要教训。
依他来看,对丫头,就应该是爱的媳妇揉的面。
这么一想,武智生眼眸一暗,拳头紧攥,忽变生猛的豹子朝田小央扑过去。
冰凉的两片红唇紧紧贴上小嘴唇,连带着湿濡的胡子都黏在田小央脸上,下巴被武智生捏住,红唇贴的愈发紧。
田小央没感受危险逼近,用力推搡反抗武智生,越反抗力道越紧,下巴要被捏碎,都快无法呼吸。
这狗男人才一天就暴露本性了!
田小央咬牙,握住武智生胡子,用力一薅。
“媳妇!”
男人吃痛,松开她。
啪——
田小央这巴掌没客气狠狠的煽在武智生脸上。
声音刺耳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
马达,真觉得祖奶奶我好欺负?
田小央想到退路了,不行就打!
打不过就跑,跑回来再干!直到把武智生干的求饶再离开农场。
天大地大,还怕她没地方可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