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喻闻意和裴执还有丁可一起回的宿舍。
本来喻闻意是不想和裴执一起回来的,但丁可说大家都是一个宿舍,别搞得太难看,所以他只能委屈自己。
刚到宿舍,他就先收拾东西去洗澡。
他边往浴室走边说:“今晚我先洗吧,洗完我得去王昕他们宿舍玩一会。”
还在收拾书桌的丁可回答道:“好,你去吧。”
裴执一进来就开始看书,也他妈不知道看的什么, 喻闻意懒得征求他的意见,直接去洗澡。
妈的,他把自己洗白白去走廊喂蚊子。
喻闻意骂骂咧咧去洗了澡,头发都没吹,看到时间差不多,他拿上手机就走了。
“我十一点回来,记得给我留门啊。”
裴执那傻逼还悠闲地坐在那儿看手机,凭什么他要湿着头发去走廊跟他打电话啊?
好吧,因为是他先装少萝跟人家网恋的。
这些仇,他一定会在帮女神报仇成功的时候全部讨回来。
彼时晚上九点五十,喻闻意本来想在走廊上的,但人来人往的,他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地夹着嗓子和裴执语音,所以只能去楼顶。
倒霉的是,楼顶上锁了,根本上不去。
喻闻意看着眼前的一幕直接傻眼,不是,他不跳楼,就想上去打个电话……
“叮咚——”他心情本来就不好,手机还不合时宜地响了。
【老畜生:宝宝,你还没忙完吗?已经十点了。】
“催催催,催你妈呢。”喻闻意嘴上骂得起劲,却还是立马给裴执打了语音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裴执低沉温柔的声音钻进喻闻意耳朵里使劲挠了挠,“喂,宝宝。”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能把蚊子夹死,“哥哥。”
裴执声音比刚刚还温柔:“你在宿舍吗?怎么没听到你舍友说话?”
喻闻意随手拍死一只在他小腿上吸血的蚊子才回答裴执:“我在走廊呢,舍友在拍短视频,怕打扰到她们。”
裴执语气柔和道:“蚊子多吗?”
“不多。”喻闻意低头看着自己小腿起的大包,差点没夹住:“一点也不多。”
妈的,要不是裴执不知道他就是他的网恋对象,喻闻意都快怀疑裴执这话是在故意讽刺他了。
裴执那边沉默了一会才温声询问:“那就好,宝宝,能开摄像头吗?我想看看你。”
喻闻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开口,“我这边很黑,开了也看不见脸,而且我已经洗完澡卸了妆,现在很丑。”
裴执一副善解人意的口吻:“没事,我看看你。”
看个屁差不多,臭傻逼。
喻闻意学着裴执逼他和他打电话的语气问裴执,“哥哥你是怕我长得丑,所以才一直说要看我吗? ”
裴执好像笑了一声,说话语气比刚刚更温柔,“当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你,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或者觉得被冒犯,我道歉。”
喻闻意撇撇嘴, 有些委屈道:“我只是有点害羞,不是生气,我们说好国庆放假视频的,哥哥你能遵守约定吗?”
裴执立马放软语气哄他:“好,我错了,宝宝别生气。”
认错倒是挺快,喻闻意小声嘟囔:“我有点不开心。”
傻逼,他真是傻逼,居然向裴执撒娇。
“那我要怎么哄,宝宝你心情才能好点?”裴执语气认真:“要不明天我来你学校找你吧?”
“不要!”喻闻意有些激动地拒绝,“我们说好国庆才视频,那见面的事肯定要等视频完了再说,哥哥你是故意忘记还是根本就不尊重我?”
裴执忙道:“对不起宝宝,我最近两天有点累,总是忘事。”
真他妈会给自己找借口,喻闻意挠了挠被蚊子咬起来的大包,下巴撑在膝盖上,语气带着几分懒意:“哥哥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他倒要看看他能扯出什么借口来。
裴执那边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一阵吐气声,裴执的声音有些沙哑地响起,“家里的事,父母闹离婚,我有点烦。”
喻闻意愣了一下,离婚?裴执没必要用这种事来骗他,所以这几天裴执老板着脸,不是针对他,而是因为家里的事?
他有些愧疚道:“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误会裴执了,他还以为裴执是故意恶心他才那样的。
因为抽烟,裴执声音有些低哑:“今天他们去民政局了。”
和裴执当了将近一个月的舍友,喻闻意今天第一次知道裴执会抽烟。
他心情应该很差,所以才选择把这么重要的事和他这个都没见过面的网恋对象说。
喻闻意小心翼翼地问:“哥哥,你还好吗?”
喻闻意父母很恩爱,所以他是在一个很温馨的家庭氛围中长大的,姐姐虽然因为父母催婚很久没回过家,但他们一家人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他不太能想象父母离婚他会是什么样,估计会疯吧。
耳边传来裴执有些沉闷的声音,“不好。”
喻闻意叹了口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裴执,虽然他挺讨厌裴执的,但他不会在这种时候落井下石。
裴执又接着说:“但听到你的声音,好多了。”
喻闻意有些庆幸地吐出一口气,“那我们多打一会,关灯后我再回宿舍。”
裴执似乎又吸了一口烟,吐气声伴随着说话声传来,“谢谢宝宝,等会你要是觉得冷,可以先回宿舍,我没关系的,反正早就有预感了,只是一时还不太能接受。”
“父母感情一直不好吗?”喻闻意问完才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他连忙补充:“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可以不说,我就是随口问问。”
妈的,他是傻逼吧,裴执本来心情就够差了,还要回答他这种傻逼问题。
“没什么不方便的。”裴执轻笑一声:“我父母是联姻,我妈在嫁给我爸之前有喜欢的人,我爸也心有所属,所以婚姻对他们来说只是尽责。”
喻闻意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保持沉默,安静听裴执说:“我是他们责任的继承者,所以我对他们而言是解除身上枷锁的钥匙,我满十八岁,就是他们恢复自由身的最佳时机。”
闻言,喻闻意心情莫名有些差,心口也闷闷的,耳边传来裴执略哽咽的声音:“宝宝,没人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