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熙正在看前面的车载香水,显然没注意到他隐藏在话语中的微妙情绪,只随口问道,“怎么说?”
见此情形,骆景瑜到了嘴边的话又消失了。
他弯起眼角,“没什么。”
反正都已经过去的事,既然韩熙没放在心上,那他也不特意提出来招人烦了。
不过一想到韩熙这么洒脱,他却庸人自扰了五年,骆景瑜就心生感慨。
见韩熙看过来的视线略显疑惑,骆景瑜笑了下,转移话题,“这香水是我在实验室研究出来的,一直都是我自己用,没投入市场。”
听到这话,韩熙有些失望的挪开目光,“那真是可惜了。”
这香味闻着淡雅,后调却带着一点俏皮,像是少男少女初恋时那种懵懂甜蜜的氛围。
要是能把这香水大规模生产的话,大概率会卖爆。
不过骆景瑜虽然是从医的,但他家里却有人从商,且在商场上占有不轻的重量,这种需要商业眼光的事,自然轮不到韩熙来提建议。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咽下其他话。
韩熙没看到骆景瑜的眼底的神色骤然加深。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接话,“不可惜……”
骆景瑜的声音太小了,韩熙没听清,还以为他是在说什么重要的话,只得拧着眉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骆景瑜脸上重新挂上温和的笑容,“我那里还有随身携带的小瓶香水,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去拿给你?”
“真的吗?”韩熙眼睛一亮,“那会不会太麻烦你?”
要是其他东西的话,韩熙再喜欢也不至于非得到不可。
但自从上了车之后,她自打怀孕后一直略显憋闷的胸口都畅通了些。
再一想以后可能要经历的孕吐,韩熙只能厚着脸皮要了。
“你喜欢,我高兴还来不及。”骆景瑜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
这几年骆景瑜用这香水用习惯了,就是出门不带行李也会随身携带几支。
现在刚好有几瓶放在别墅里,骆景瑜看韩熙是真的喜欢,干脆载着她回了别墅去取。
一路上他们的聊天也没间断。
骆景瑜也是医生,再加上自身博学多才,涉猎广泛,韩熙说的专业知识他都能接得上,偶尔还能在已有手术案例上提出独特的见解。
两人聊的十分愉快。
一直到送她回到别墅,韩熙的心情都保持着难得的轻松,嘴角扬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路边暖黄的灯光落在她的脸上,衬的她隽秀的小脸更加柔美动人,整个人站在那儿,宛如充满了生机的油画。
“我先走了。”韩熙伸手朝骆景瑜挥了挥,“路上小心。”
骆景瑜本就深邃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更加沉静。
一直到韩熙开口,他暗藏了侵略的眼神才从韩熙的脸上收回,重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好,明天见。”
嗯?
韩熙眨动着纤长的睫毛,还在想骆景瑜是什么意思,眼睛就被一道强烈的车灯晃的刺痛。
“谁?”她眯起眼睛。
没人回答。
但那停在一边的车骤然发动,几乎是擦着她开过。
大敞着的窗户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脸,只是那双微敛的眼中含着对她的讥诮,毫不心虚的和她对视。
果然,这么缺德的事,也只有季景年才做得出来!
韩熙狠狠磨了磨牙。
只是……
季景年车子开的方向,好像也是别墅。
难不成他今晚要在别墅过夜不成?
一想到这点,韩熙就烦躁的拧起眉头。
她真怕今晚季景年不知轻重要对她用强。
但都走到这里,韩熙就是想不回去都晚了,她只能慢腾腾的挪回去,寄希望于等她磨蹭回去季景年已经睡了。
出乎意料的是,韩熙回到大厅,就发现只有桂婶一人正披着外套在看狗血八点档。
一看到她,桂婶连忙起身迎了上来,“欢迎回来,我正说给你们打个电话呢,我给你们熬了醒酒汤,等下喝点吧。”
这话让韩熙动作一顿,“季景年还没回来?”
他不是比她还先走吗?
难不成是掉头去找韩允希了?
可那条路是唯一的下山路啊,她没看到季景年的车。
韩熙思索了一阵没得到思绪,干脆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她谢绝了桂婶的醒酒汤,转身回了房间,将脸上的妆容卸掉,再换下那身衬的她分外性感妖娆的黑裙,整个人都被解放了似的,身体呈大字躺在床上。
在舒适的空调之下,整个人昏昏欲睡。
……
停车场内。
宽敞豪华的车内一片昏暗。
司机借着停车场内的一点光线,壮着胆子朝着后视镜看了一眼。
才抬眼,就对上一双充满了暴戾阴鸷的冷然黑眸。
那眼中蕴含的冷冽光芒,几乎要将人撕碎一般。
司机只看了眼,就颤颤巍巍的挪开视线。
真是见了鬼了!从来没看到过季总这么失态的样子。
就连先前全公司上下花了一个月心血才做出来的方案被对家公司剽窃,季总也只是冷笑一声,随后展开更加强势的碾压。
难不成是季总一手创立的新东国际要破产了?
要不然怎么解释刚会儿季总的神情是平静中还夹杂着点点愉悦,现在就变成了这幅骇人的模样?
突然,车后面传来轻微的响动声。
那是如同雕塑般在后面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季景年动了。
他身子才微微抬起,放在身侧的塑料袋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季景年沉冷的视线落在上面,静默片刻,随后嗤笑一声,抬手就把袋子扔进车里的垃圾桶里。
然后下了车,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等他走了之后,司机这才把动都没动过的塑料袋捡起来,好奇的扒开看了眼里面的东西。
这可是刚会儿季总让他停车,亲自下车去药店买的东西,怎么又不要了呢?
诶?
季总买烫伤膏做什么?
司机挠了挠头,识相的没有多问。
季景年回到别墅,桂婶已经去睡了,桌上的醒酒汤压着便签,提醒他喝完醒酒汤再睡。
季景年只看了眼,就径直越过桌子,迈着长腿朝熟悉的卧室走去。
行走间,他似乎是被勒的不舒服了,猛然抬起手一把拽开深色的领带,露出形状优美的锁骨,额前的头发也随着走动散乱下来。
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野性的美感。
但这份美感落在似醒非醒的韩熙眼里,就只剩下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