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冲点头说道:“夜凌带着侍卫赶来的时候这些山贼已经死了,全是一剑毙命,应当是出自一人之手。”
林如瀚扶案而起,惊得目瞪口呆。
杨冲说道,又问:“兄长可想好应对之策?”
林如瀚把林晓溪的想法和杨冲说了一遍,杨冲一拍大腿:“贤侄女的办法可行,不过还需要锦上添花。”
这时林晓溪从屋子里出来,拜道:“侄女给叔父见礼。”
“原来侄女一直在,咱们的话她都偷听去了。”杨冲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林如瀚笑道:“刚才贤弟过来,你嫂嫂和侄女来不及回避——”
杨冲摆手,说道:“本朝没这么多讲究,兄长愚腐。”又道:“贤侄女快坐下来,我们一起商量明天该怎么做。”
外面三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周密的安排,里面两个人坐着有些无聊。
偏偏二个人都不是多话的人。甄莺莺拾起床头一本书,半倚在靠枕上,眼睛盯着书页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冷寒秋标枪似地站在窗户旁边,树上的叶子都被她数了一个遍。感觉到身上两道视线,回头一看,只见床上的人若无其事的看着书,只是冷寒秋却知道书页还停留在原来的位置。
甄莺莺不自在地翻了一页,装着认真读书的样子。待到冷寒秋继续数窗外的叶子,她又神色复杂地看过去。
林晓溪进来的时候两个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听到动静同时看过来。
“你们谈完了?你父亲呢?”甄莺莺放下书,从床上坐起来。
林晓溪走过来坐她旁边,点头说道:“父亲和杨叔父出去了,叫我陪母亲说会儿话。”
“不必了,你们去吧!”甄莺莺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林晓溪和冷寒秋离开,走在院子里,突然问她:“你的长相随你母亲吗?”
冷寒秋微微眯起眼睛,突然抓起林晓溪的手,看着她的指尖发愣。
“你抓我手做什么?”林晓溪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指尖,好笑地说道:“不会是想和我滴血验亲吧!”
冷寒秋没有说话,放下她的手,匆忙向前走去。
林晓溪眸光潋滟,不仅不慢地跟在她后头,负手望月,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哎呀呀——”不远处月亮门旁的大树上,一人张大了嘴巴,他纵身下了院子,正想往屋里走,冷不丁撞上了公子姜雪衣。
“公子——”时暮远连忙止步。
“非礼勿视。”姜雪衣淡淡地转过身,迈步进了屋子。
“我还不是为了公子——”时暮远跟进来,拿起茶壶倒上茶水,递给姜雪衣。
“为了我?”姜雪衣星眸深沉,眼波染了一层清冷的笑意,接过茶盏低头喝了一口。
“林小姐聪明、善良、温柔、大方,足智多谋,只有公子才配得上她——”时暮远偷偷观察他的反应,继续说道:“公子可莫要错过了——”
“简直不知所云。”姜雪衣斥道,又问:“商队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时暮远恭敬地回道。
姜雪衣把玩着茶盏低头想着事情,眸光渐渐深沉起来。
第二天,鲛绡街上走来主仆四人,四个女孩装扮成四个少年。
“公子,就是这里。这一趟街两边全是金陵最有名的小吃。”秋月兴奋地说道。
林晓溪见她眼睛弯成了月亮,微微笑着点了点头,道:“你对这里熟悉,帮着选一家吧!”
秋月眼珠一转,笑道:“不如咱们多吃几家,每家都吃点儿。”
“扑哧”晴云捂嘴笑了,啐道:“这话忒不要脸,也不怕撑着你。”
哪知林晓溪迈步走进一家店铺,回头说道:“还不进来?”
两个丫环大喜,乐滋滋跟进来。林晓溪找了个位置坐下,招手让大家一起坐,三人也不客气,也都坐下了。
金陵小吃确实美味,林晓溪连吃了两块糕点,抬头便看到冷寒秋目光冷冷的盯着一处。偏头一看,门口走进来一名白衣女子。
这女子面罩白纱只露一双水杏眼,交领青衿,衣襟上印有白兰花草纹图案,素布单锦靴,背后一把宝剑,剑鞘是白兰草花雕纹。
林晓溪突然想起冷寒秋说过的“白兰教”,便不想继续留在这里,正想离开,却见门口又走进来一名粉衫女子。
林晓溪暗自赞道:“好一身清新别致的门派服,衬得女子英气之中又多了粉面佳人的气质。”
粉衫女子看到白衣女子,脚步一顿,突然抽出背后宝剑,脚下一滑移到白衣女子面前,宝剑直取白衣女子咽喉。
店里的客人见了哪敢继续饮食,距离门近的跑到了门口看热闹,距离门远的跑到了二楼,秋月晴云也不例外,拉着小姐跑到了门口。
屋里只剩下白衣女子和粉衫女子两个人,二人你来我往打在一起,打斗间卷成两朵粉白花影,迎来楼下屋外满堂喝彩:“好!”
白衣女子皱了皱眉,宝剑压住了粉衫女子的剑身,低声说道:“出去打。”
说完一拧身,飞鱼似地跃出窗外,脚踏飞尘,攀着立柱上了房顶。
“你跑不了的。”粉衫女子纵身追了出去,很明显,她的轻功远远不及白衣女子。
林晓溪抿着嘴就要离开,冷寒秋说道:“让我去。”
林晓溪偏头看她,问:“你认识粉衣女子?”
“不认识,不过她肯定是娥眉嫡系的师姐。”
林晓溪停下脚步,又问:“那么,你认识白衣女子?”
“她是白兰教的。”
林晓溪没想到自己又猜中了,只得点头应允。冷寒秋就怕小姐不答应,见她允了连忙纵身飞上房顶。
秋月暗暗着急,晴云毫不客气地说道:“她纵然不顾着自己难道也不在乎小姐和老爷夫人么?倘若白兰教的人知道她是咱们府上的人,又怎肯善罢甘休?”
林晓溪脸色一沉,说道:“我看你不是担心老爷夫人,只怕自己受了连累才是正经。”
“我与小姐十三年主仆的情分竟然比不上一个冷寒秋,小姐为何处处护她?我倒不知道她哪里值得小姐这么做。”晴云不服气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