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燃像是一只彻底被激怒的狮子,他不再收起自己的利爪,收起自己的獠牙,他就那么真实的告诉余情,他就是这么的想要她。
他发了狠的去咬她的唇,她让他的心疼死了,他也要惩罚她那张可以说出如此绝情话的嘴。
余情的手下意识的抬起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在反应过来是易燃之后,她缓缓的放下手,就那么承受着他的愤怒。
即便他们在一个屋檐下住了两年,他都没有忍心强迫她一次,没有吻过她一次,更别说是这种带着愤怒的啃咬。
只要她不愿意,他就不会再要求。
但今天......
就这样吧,她不想反抗了,就当做分别前的放纵吧。
他生气没有错,是她故意伤的他。
易燃感觉到了余情的顺从,但这样并没有让他开心,反倒是逐渐清醒。
他明白她想用这样的方式来跟他告别,才会什么都不计较。
想放弃他,想不要他,她休想!
忍着疯狂想要继续的冲动,易燃起身,抬手攫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开口,“余情,我的初吻给你了,你记住,你欠我的!你也记住你现在到底有多狠心。”
说完他就迅速的打开车门下车,毫不留恋的往学校里面走。
随着车门‘砰’的一声大力关上,余情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的紧了紧。
那个突然闯入她生活里的少年,那个陪了她两年的少年,终究也选择离开她了吗?她伤他这么狠,他不会再回来了吧。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滴在她的手上,让她感到陌生,有多久了,她再也没哭过,即使是那个男人的离开,也没让她掉过半滴眼泪。
她以为她早就已经泪腺干涸了,即便是痛彻心扉,她仍旧可以面无表情。
早就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早就习惯了伪装真实的情绪,她这样的身份不允许把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也不允许任何人琢磨透她的喜怒哀乐,这是作为余泽集团掌舵人最基本的素质。
集团十几万人等着她吃饭,滨城乃至全国多少双眼睛再盯着她出错,她没有更多的时间去在意眼下的儿女情长。
即便她,现在心痛的要死......
抬手用力抹了把眼泪,她必须恢复成那个冷漠不近人情的余情,那个人人都畏惧的余情。
这样也好,他走了也好,她还是那个无坚不摧的余情。
手下机械性的挂着档杆,用力了几次档杆都没有丝毫的动作。
来回几次后她才发现是因为车子还没有打火。
很想用力的锤爆方向盘,发泄她心里的情绪,但现实是......
她按部就班的按下车子的启动键,放手刹,挂挡,车子稳步起步。
她不可以出错,不可以任性,不可以随意的交出自己的感情......
那天过后易燃好几天都没有再找过她,余情也再没有听到谁跟她汇报易燃在外面打架了。
曾经他说喜欢看她在乎他的样子才打架的,如今他大概也不需要她的在乎了吧。
想到这儿余情自嘲的笑了下,她这样专捅人心窝子,专戳人软肋的在乎谁想要。
这些天余情虽然仍旧如常上下班,如常去应酬,如常处理各种事情,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心情不好,而且十分不好。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她几乎十八九个小时都在工作,累了就趴在办公桌上睡一小会儿,醒了就继续工作。
她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按部就班的持续输出。
与其说她是沉浸在工作中,不如说她就是在自虐!
没错,余情就是在虐待自己,只有身体上疼了,才能缓解心里上带来的疼痛。
余情自虐没关系,整个余泽集团都处在一片高压氛围中,所有人每天来上班都是提心吊胆的,到了下班时间不敢下班。
笑话,老板都比你努力,比你下班晚,你哪里还敢抬抬屁股就走人。
在余情自虐第十天的时候,她的一助白沫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全公司没人敢开口劝余情,她就只能去找余筝。
余筝本来不想去管,余情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不管易燃,他乐见其成。
余情看似绝情,却是最重感情的人,上次的分手险些要了她半条命。
这次,命已经快丢一半了,没道理半途而废。
可,看到余情这么自虐,他也不忍心。
极度纠结下他还是踏入了余情的办公室。
余情目光只定格在桌面的文件上,听见办公室进了人还以为是白沫,头不抬眼不睁的说道:“胡林生态区的项目标书做好了吗?拿过来我再审一下。”
余筝叹了口气,把她桌上的浓咖啡挪走,换上一杯纯牛奶。
“胡林生态区的项目下个月才开始竞标,你今天就要审?”
听见余筝的声音,余情才从办公桌前抬起头,“我还以为是白沫......什么时候出差回来的?”
余筝扯了椅子坐在她对面,看着她本就消瘦的小脸儿又瘦了一圈儿,还是心疼的。
他无奈的开口,“前天我就出差回来了,你就已经问过我这句话了。”
余情鲜少露出错愕的表情,烦躁的捏了下眉心,她自嘲的说道:“最近事儿太多,记性不好。”
余筝把玩着余情桌子上的水杯,垂眸苦笑,明知道她心里因为谁难受,他还得替情敌来善后,就没他这么干事儿的。
“到底是事儿太多,还是你自己没事儿找事做?”
余情手里的笔顿住,抬眸看着余筝,“你想说什么?”
余筝起身,把余情手里的笔放进了笔筒里,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事情,唇角勾着淡淡的弧度,“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什么脾气我不知道?虽然名义上我是你的私人保镖,但你父母也是我干爸干妈,你也算我半个妹妹,看你这样我也不能不管。
小的时候你还好,心情不好还知道发泄,翻墙逃课,打架飙车,什么刺激干什么,非要把气都撒出去了才算完事儿,性格男孩子一样。
干妈那时候还担心你,私下里找了我多少次,让我看住你,不然以后你这性格谁家敢娶。我就只能像个老妈子似的,天天看着你不让你干这个不让你干那个。
反倒是长大了,你这性格越来越沉稳,有话不说,有事儿自己扛,我都怀疑是不是那时候我管你管多了。
为了让我少点儿自责,大小姐,能不能给个面子,算我求你干点儿年轻时候干的事儿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