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上,当即被划破一道一指宽的伤口。鲜血顺着脸颊往下,不一会便流满了半张脸,显得十分狰狞。
窦芙抬首望去,也是吓了一跳。
她忙起身,顾不得别人看法,将衣摆处扯下一块布料,前去替刘正德包扎止血。
窦凤也是下足了狠劲。
那伤口极深,不一会便将窦芙包扎好的布条染透,血继续往下流失。
窦芙一急,又连着撕了好块衣料,奈何还是止不住血。
“你们瞧瞧,这贱人还敢说自己和小叔子之间清清白白。那衣服都快撕光了……”
刘正德此刻已渐入昏沉,不省人事。否则听闻窦凤的话,定当气的吐血。
窦芙瞧着情况严重,也懒得再和窦凤母女斗法,任窦凤如何污蔑,只是央求船家快些开船,打算先将刘正德送去镇上医馆。
船家自然是答应。可窦凤那撒泼的劲一上来,竟不管不顾,直接一只脚踩在船板上,阻止开船。
“你们看啊!这贱人无话可说了……”
窦芙脸色当即一沉。也怕刘正德的伤势耽误不得,当即上前冷喝道:“窦凤,你到底想怎么样?”
窦凤以为她是怕了,面色得意。
“不怎么样,只要你收回之前所说的话。还有,承认你和你小叔子之间有……
啊!
你,你敢……”窦凤话未说完,便被窦芙猛的一下拉上了船板,姿势狼狈的趴倒在地。
“堂姐既然这么想坐船,那正好,你伤了我家的人,这医药的银子,还得由堂姐去抵才行!”说罢!又朝船家道:“还请船家通融这一回,船钱一定不少您的。”
船家眼看事情严重,又不喜窦凤的嚣张跋扈,自然愿意配合窦芙。
李氏还来不及阻止,船已经朝大河中央飘去。
窦凤自然不肯屈服,还想上前去打窦芙,却被众船客毫不客气的拦了下来。
“你们,你们竟然帮着这对狗男女……”
若是之前,人们或许会相信窦凤的胡说八道。可众人看过了窦芙手腕处的朱砂痣和委曲求全,又见识过了窦凤的撒泼恶毒后。
到底该信谁,已经不是窦凤可以蛊惑的了的了。
而窦芙此刻更没有心情和窦凤斗嘴,因为刘正德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血。
看样子,像是伤到血管。
无奈之下,窦芙只能用手拼命的按住刘正德流血的伤口。可血依旧没有止住的意思,并沿着窦芙的指缝,一路朝她手腕的玉镯流去……
众人见此,皆是摇头叹息,议论刘正德伤势严重,只怕是难以熬不过去了。
窦凤先还吵闹不休,可当她听清众人的议论之词,又见刘正德此刻的确昏迷不醒,伤势十分严重的样子,心中也顿时担忧害怕起来了。
人毕竟是她砸的。若只是砸伤还好说,大不了求阿奶拿点医药钱,可若是砸死了……
“这事,也就一命换一命。”
“那这刘家小郎岂不是吃了大亏?我们这已经好几年没出过童生了。如今却被个……”
“谁说不是呢!这刘家今年也不知犯了哪路邪神。正月里刚过,原本好好的一家三口,突然说没就没了……”
“这人是窦家的人给害没了的,要填命也自然是窦家人来填命!”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这,这可不关我的事。我想砸的是窦芙这贱人,谁知……是他自己撞上来的,与我无关……”窦凤急忙解释,可根本没人理会她。
窦凤急了,上前一把抓住窦芙满手是血的手腕,一边推搡。
“这都是你害的,他死了跟我可没关系,要填命也是该你填。
对了,你本来就是刘家的克星,否则怎么一进门便克死了自己夫君和婆婆,现如今又克死小叔,你就是个……”
窦芙气的想大骂。可不知怎么,突然感觉身体发虚瘫软,眼前一片模糊,好似被什么东西突然抽干了气血,脸色苍白如纸。再加上窦凤的死命推搡,不一会,她整个人便直接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这窦家的女子怎的这般恶毒?已经砸死了一个,还不肯罢休,又将堂姐逼迫至此,实在是狠毒至极啊!”
“可不是。这小妇人脸色苍白,明显是受了胁迫,惊吓过度所致。”
“不是,才不是!她一定是装的,装的……”窦凤说罢!再次朝窦芙出手狠力拍打。
然这次,窦芙的确不是装的,依旧躺在地上没有任何反应。
“大家都别愣着啊!再让她打下去,只怕这小妇人当真要被她打死了。”
船家急忙大喊。暗道自己今日倒霉,一大早的便碰上了这等晦气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七手八脚的将窦凤拖拽开。
“她是装的,一定是装的。你们别信她……”
“姑娘放心,是不是装的,我们眼睛不瞎。若刘家小郎和他寡嫂当真出了什么事,官府追究起来,我们也自然是实话实说。”船家道。
众人一致应喝。待船停泊靠岸,便立即有好心人将窦芙二人送去医馆诊治。
至于窦凤,自然也有正义之士强行一道押往医馆。
毕竟这医药费还得有人出才行。
窦凤瞧着这架势不像是在吓唬她,终于心虚了起来。
她一路哭闹不止,想要借机逃脱。奈何,根本挣脱不开几名庄稼汉的钳制。
医馆很快便到了。
一行人七手八脚的将不省人事的窦芙二人抬进医馆,也有人帮忙前去报案。
窦凤见此,一时吓的连哭闹都忘了。
不一会,官府的人便来了。
“官爷,便是此人将那二人打伤的。我们一路都在看眼里,皆可作证。”报案的人上前指证窦凤道。
“什么打伤,分明就是打死了。”医馆的老大夫突然出声道。
其他几名一起坐船在医馆等候作证的船客也纷纷点头,表示老大夫所说不假。
“不,不可能,不是我。我没有……”此刻的窦凤早已吓的全身颤抖,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