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见南宫翎这么说,南宫墨霎时间握着拳咳嗽了起来,的确,眼前的南宫翎面色红润有光泽,怎么也不像是得了瘟疫的人。
旁边的秦大夫人踱步走到了南宫墨的身前,连忙上前拍打着南宫墨的后背柔声说着,“孩子还小,不懂事,王爷可别气坏了身子,翎儿,快来给你爹赔罪!”
南宫翎一听这话倒是顿时瞪大了眼睛,“大夫人说的是什么话?大夫人将我迷晕佯装我得了瘟疫被送入乱葬岗,这才让爹误认为我得了瘟疫,你平常对我不都是非打即骂的吗?如今怎么这么温柔贤惠?你张牙舞爪的样子去哪里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啊!?”秦大夫人一听南宫翎这么说,顿时间哭泪抹泪,钻入南宫墨的怀里委屈到爆。
秦大夫人是典型的两面派,在原主面前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在外人尤其是南宫墨面前却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娇羞状。
原主忍气吞声这么多年,现如今到了南宫翎这里,倒是不能这么涵盖而过了!
“你现在还学会了血口喷人了?!”南宫墨一见,顿时将秦大夫人搂在怀里安慰着。
随后指着南宫翎的鼻子骂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半夜装鬼吓唬人,我南宫一脉向来清廉,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南宫墨这套犊子护的非常好了,南宫翎与他并没有血缘关系,只觉得他如同一个跳梁小丑,这么明显的偏私,只是有理也说不动了!
“您不就是看我不顺眼吗?扯出这些个罪名安在我头上干什么?您女儿被扔进乱葬岗您不管,您儿子被半夜抬出去您也不管,我们受了委屈您通通不管,现如今有什么资格在这教训我?!”
南宫翎抬头定定地盯着南宫墨质问着。
“你……你放肆!”南宫墨叫喊着,但是他自知没理,霎时间气势弱了下来,闪烁着眼神,敷衍着,“我那是为了南宫家!”
“您说的是,为了南宫家,牺牲我姐弟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可是如今我们姐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呢!身为父亲的您又在怪罪什么呢?”
南宫翎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南宫墨,只见他眼神闪烁,吭叽了半天倒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理由来。
南宫翎的心有些微凉,怕是这个爹也盼着原主早死呢!
“如今瘟疫霸道横行,多些谨慎也是情有可原的!说什么怪罪不怪罪!”秦大夫人望见南宫墨为难,顿时间上前来打着浑水,眼瞥见南宫翎的时候,眼中却倏然间生出一丝警告。
南宫墨瞥了一眼秦大夫人,只是依旧不肯放下自己的脸面,“我就当是养了个白眼狼!畜生不如!我南宫墨究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竟然生出这么个没脸没皮还以下犯上的畜生!”
“您自己不占理,如今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身上来了?我倒是要问问你,这么多年我和我弟弟在南宫府究竟是过得怎样的日子你知道吗?”南宫翎冷冷地扫了一眼南宫墨,一字一句地质问着。
南宫墨一愣,望着眼前的自己的女儿,忽然间有些不认识了,以前南宫翎望着自己都是远远就低下了头,如今当着自己的面都是这般的冷酷锐利,难不成以前她都是装的吗?
“你现在是在质问你爹吗?”南宫墨大吼着,“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吗?我养育你们,你倒是生出这些个不满!”
南宫翎对其视而不见,嘴角扯出一抹笑来,“南宫府只是让我们姐弟俩续命了而已,您知道猪食是什么味道吗?您知道馊了的饭吃下去会怎样吗?我和我那苦命的弟弟可是每天都在吃这些东西,您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怎么就是这么养育我们的?”
啪
南宫翎此话刚说完,只望见秦大夫人倏然间上来给了自己一巴掌,在原主的记忆中,秦大夫人在外面面前向来都是温婉可人的,怕是自己说到了她的痛处,才让她狗急跳墙了!
“你……你怎么能够这么说你爹呢?!你这是不孝!”秦大夫人随即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但在众人的目光下,只能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
南宫翎揉着自己的脸颊,这点痛对在战场上厮杀的自己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自己本不必受这一巴掌。
啪
一声巨大的巴掌脆响传来,南宫翎在众人的注视下,狠狠地扇了秦大夫人一巴掌,将她那张好人面具霎时间撕裂了一般。
秦氏的那双眼,盛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你……你竟敢打我,我可是当家主母,正头的郡王妃!”秦大夫人哭着冲着自己软绵绵地发怒着,那一双眼却不似这外表的柔弱,此刻似是要将南宫翎撕碎了般。
“大夫人郡王妃的头衔怎么来的难道不清楚吗?我娘阮氏才是正儿八经的郡王妃,你妾室扶正也还是个妾室!”南宫翎狠着眼盯着秦大夫人那一双盛着愤怒的眸子,顿时间将她压下一头。
“你……你胡说八道,看我不我打死你!”一旁的南宫墨听见南宫翎这么,顿时间怒不可遏地走上来举手想要扇南宫翎。
而此刻南宫翎已经有了准备,一把将南宫墨的手遏住,一双眼犹如乱葬岗的饿狼般,充满怒气和不屈。
“够了!”突然一只默不作声的老太太突然发了话,手中的拐杖墩着地低吼着,“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争个你死我活有意义吗?翎儿自小受了苛待这是事实!你还有脸提你的当家主母?让南宫家的小姐少爷过得猪狗不如这就是你郡王妃干的好事?!”
“我……我没有啊!”秦大夫人听了,顿时间百口难辩,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跪在了老太太面前,“娘教训的是,但我也是为了他们好,翎儿您也是看到了这般不受训,我若不是惩罚狠了些,她也断然是不会听儿媳的啊!”
“我老了,但不傻!”拐杖一拄地便站起了身子,老太太略过秦大夫人,径直地向南宫翎走了过来,身旁的樊妈妈赶紧迎上去扶着。
秦大夫人回头一看,望见那南宫翎,一双眼愤然间生出一抹杀意。
来到了南宫翎面前,老太太冷着脸左看看右看看,眼中已经没有了刚才那番怒气。
“你受苦了!”语气依旧是不咸不淡。
“我不苦。”南宫翎也不轻不重地回着,原主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如今想要自己因为这么一句迟来的关心而感激涕零,自己实在是做不到。
望见南宫翎这番疏离,老太太显然是有些失落,但是她天生感情淡漠,此刻又拄着拐杖,坐回了座位。
“此事就此翻篇了,无论是被扔进乱葬岗也好,还是以前的苛待和今日的不敬,今后谁也不许再提!”
“娘……”南宫墨一听傻了眼,刚想上去说些什么,却被老太太那一记阴冷的目光给吓得缩了回来。
“翎儿”老太太突然唤起了南宫翎,“今后你和贺儿搬到我那里去住,还有什么需要的,可以一并和樊妈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