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雍鸣压下内心波澜,嘴角嗪笑,“宋姑娘平日里在谢世子面前时,也是这般的端庄无趣么?”
宋言卿:“……”
“你肯定没有勾引过他,否则有你这么一个大美人未婚妻在眼前,他怎么会跟云黎县主鬼混到一起。”
宋言卿听了这话,有一些羞恼。
她与谢宁远怎么样,与他无关吧?
不过碍于对方的锦衣卫身份,以及现下她还有求于他,宋言卿并没有直接怼回去,“这世上能够让人动心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权势地位,荣华富贵,美貌恰恰是最不值得一提,且转瞬易逝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谢宁远选择云黎县主,是为了权势地位?”陆雍鸣嗤笑出声。
“可能他……也没有那么在意我。”宋言卿叹息了一口气道。
“看来你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宋言卿自嘲,就连外人都能一眼看穿的真相,她前一辈子却浑浑噩噩,一直到临死才知道,是真的愚蠢啊。
虽然这次重生,一开始她就扭转了被凌辱的命运,并且让云黎县主付出了代价。
但这远远不够。
等到下山,回去永宁侯府,那将是另外一场不亚于昨夜的,万分凶险的修罗场。
一着不慎,她还是会死无葬身之地。
从昨日醒来到现在,宋言卿的脑子一直在不停的思索,运转,不曾有片刻休息。
此时此刻,却还要打起精神来应付身边的一头狼。
是的,陆雍鸣给宋言卿的感觉就是危险。
她不能相信他,但却不得不利用他。
而陆雍鸣呢?他从昨夜起就一直在帮自己,是为了什么?
宋言卿疲惫之中抬起头来,朝着陆雍鸣看了一眼。
却见这人目光灼灼……盯着她的脖颈。
宋言卿错愕之下,低头,就发现她领口的一颗扣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上马车时那一摔,而松开了,露出了雪白的脖颈,她一直都未曾察觉到。
宋言卿顿时恼羞成怒,猛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转过了身去。
下一刻,身后响起一道嗤笑声:“现在才在意是不是晚了一点?昨日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完。”
宋言卿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
昨日那是权宜之计!
她当时为了留住陆雍鸣,阻碍他带人去救云黎县主,情急之下唯一能想出来的办法就是那个了。
事后她不停的唾弃自己,果然是上一辈子以色侍人久了,所以只会用这一招了么?
结果现在,被陆雍鸣这样讥讽,宋言卿简直是无地自容。
她忽然后悔了。
其实她不应该上陆雍鸣的马车的。
然而当宋言卿将马车的帘子掀开了一条缝隙向外看时,就看见外头暴雨如注,天空里像是撕裂了一个巨大口子,老天爷简直是不要命的在下雨。
这样的天气,是最容易山体滑坡并且出人命的。
宋言卿默默的将车帘子放了下来。
陆雍鸣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看出来她的不情愿,倒也没有继续出言调戏了,只对宋言卿倨傲的道:“今日在谢宁远面前,我替你遮掩了一回,算是救了你一命,记住了,你欠我一回。”
“我知道了。”宋言卿闻言用力点头。
“等到回城了以后,那个丫鬟醒来了,我会让人去通知你。”陆雍鸣慵懒的靠在车内榻上,看了她一眼,很是好奇的道:“你究竟要利用她来做什么?”
“这个,就与大人无关了,大人请放心,绝对不会碍着锦衣卫什么事情的。”
“是关于云黎县主吧?”陆雍鸣看着她眯了眯眼,道:“提醒你一句,莫要玩火自焚,这些皇室子弟,行事最是心狠手辣,别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宋言卿哦了一声。
她也不想玩火自焚,可架不住总有火来找她。
就在这时,辘辘前行的马车忽然颠簸了一下,停下了。
外头护卫的声音响起:“大人,前面山路上有一辆马车侧翻了,马车里的人似乎是摔下了山崖,大人要不要施救?”
“能看出来是谁家的马车么?”陆雍鸣坐起身来,沉声问道。
护卫似乎是跳下马车去查看了。
不一会儿回来禀报道:“回殿下,是永宁侯府的马车。”
永宁侯府?
那马车里坐着的人岂不是谢宁远与云黎县主?他们摔下了山崖?
这一刻,宋言卿简直想要大笑三声,道一声:活该!
“那马车里是你的未婚夫。”陆雍鸣转过身来看向宋言卿,勾起了嘴角:“宋姑娘,你说本官要不要去施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