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来,官兵手里的长鞭竟然真的落不下来了。
苏瑶说的没错,朝廷的确是每隔一段时间会派人快马赶来监督流放的队伍。
否则的话,他们直接把大家身上的银子抢光不就罢了!
可这女人不是国公府那个草包嫡女吗,怎么会知晓这些,变得如此伶牙俐齿!
这时候领头的一个姓陈的官兵终于忍不住过来,深深的看了苏瑶一眼。
他也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到底是领头的,要比他们沉稳的多。
“吵什么吵,一个个都皮痒了是吧。”
陈解差目光冷冽的扫视了周遭一群人,吓退了身后看热闹的顾家人,他目光最终落在拿鞭子的官兵身上。
“王小二,我说你狗日的娶了婆娘就把本事都扔床上了?”
“拿着鞭子能让个柔弱的小娘们掀翻在地,真是给咱们爷们儿丢人。”
“我......一时失了手。”
“屁!”
他话音落下,附近的官兵都笑出了声。
王小二羞愧的抓了抓耳朵,被起哄的官兵拉到了别处嬉闹。
“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听清楚了,有钱的吃肉,没钱的要么啃窝头,要么吃鞭子,老子亲子动手。”
陈解差厉声训斥,气势与旁的那些大不相同。
可以看得出他在队伍里的威望。
形势所逼,顾家低着头没有吭声。
最后陈解差的视线落在苏瑶的身上,敲打道,“苏大姑娘,不,顾夫人,从前在京城你是公侯小姐,有权势撑腰,吃香的喝辣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听我一句劝,少惹事,在这条路上,有狼有虎,别最后死的太难看。”
说是劝说,不如说是威胁。
“苏瑶受教了。”
苏瑶却根本不在意。
【受教你个鬼,擒贼先擒王,老娘记住你了,看怎么把你治的服服帖帖。】
她微微挑眉,不卑不亢,直接扶着顾母往回走。
“不......不要吃鞭子,疼......”
顾母死死死抓着苏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一朵灿然欲泣的娇花。
让苏瑶不由得心头一软。
不得不说,顾母的颜值是真抗打,不怪那些臭男人看了心动,就连自己瞧着也是心生怜惜呢。
“我们不会吃鞭子的,我会保护你的,就像刚才一样。”她连忙安慰。
顾母挨着板车,胆怯的蹲在一角。
苏瑶伸手把两个孩子抱到顾母的身边,“你们也过去吧。”
有了孩子,顾母因恐慌而咬紧的嘴唇总算松开了。
苏瑶长舒了一口气,一回头却看见顾玄景早就坐了起来。
顿时不满意的瞪了他一眼,才后知后觉才反应起来,他瞎了。
于是低声询问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被人瞧见怎么办?”
顾玄景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垂在身侧的手攒成拳头,紧紧握着。
“也不能一直躺着,昏迷不也有醒的时候?”
说着话,用感知探寻了一下远处的官差,显然,他们也已经发现他醒了,不过没什么动作。
其实刚才他也注意到了动静。
危急时刻,本欲上前。
结果却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
他没想到苏瑶竟能很守信用。
答应了会护住他的娘亲弟妹,竟然能做到为他们徒手接鞭,驳斥官兵的地步。
顾玄景有些出神。
苏瑶却丝毫不知他心中所想,喃喃道。
“倒也是。”
一抬头,看到男人还是刚才的动作,忍不住多嘴。
“喂,你是在发呆吗?”
“不是,只是没力气说话罢了。”
顾玄景再次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
罢了,她总有遇到难处的时候,自己能听到她的心声,大不了多帮她一些,毕竟,路是她自己选的,互利互惠,她也不吃亏。
【呦,这么快就入戏了。】
苏瑶瞧了瞧远处的官差,顿时明了。
【还真是聪明的狗男人,既然都被发现了,不装弱的话,恐怕可就没有坐板车这样的好待遇了。
不行,做板车多轻松,我也要趁早弄一个坐坐,不,不要板车,最好是马车!】
想着,她丝毫没注意自己的雄心大志都已经被人尽数听去了,只顾着把分到的硬窝头塞了一个到顾玄景手里。
“行,那快吃饭吧。”
自己也拿起一个放在嘴里咬了一下。
哎呦!怎么这么硬!
这窝头属实太硬了,她一个成年人咬了一口硬是只咬出了一个牙印。
苏瑶叹了口气,看看旁边两个孩子,“要是吃不下去,就先别吃了,等会儿,我去给你们弄些吃食。”
顾小草和顾小花面面相蹙,却并不信苏瑶说的话,大哥那么英勇的人都只能吃窝头,她怎么可能有本事去买其他吃食呢?
“哎呦,我说老三家的,小孩子你都骗,要不要脸啊。”
边上,陶氏恰好听到这话,直接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嘲讽的嘴角咧到了耳后根。
“买东西是要花钱的,真金白银,你们这一房老弱病残傻,有钱吗?还想吃肉,做梦去吧。”
苏瑶也打算惯着她,直接怼了回去,“我吃不上,你就能吃上肉了?”
陶氏得意的看着炖肉的锅,“我当然能吃的上了!”
几人被带出来的时候身上都有藏钱,那这肉,当然要买!
苏瑶一听,毫不客气的微微挑眉,“大伯母吃独食可容易烂嘴,别忘了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想屁的好事,谁和你一家人!”
陶氏淬了一口唾沫。
苏瑶闻言乐了,本不想和她计较,可实在无聊,斗几句嘴也是有趣。
反正自己又不吃亏。
“大伯母,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来啊。”她又道。
顿时气的陶氏喷血:“呸!要不是你,老娘能落到这个地步?你就是个扫把星,我今儿来就是告诉你,以后咱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再没有其他关系。”
苏瑶听到这话,心念一动,却突然故作惊讶。
“大伯母,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不会是要和她们分家吧?
陶氏轻哼一声,“就是这意思,把你这个扫把星分出去,就没人霍霍我们了,老太太已经跟我们说了,咱们从此就分家了。对了,口说无凭,还得写个字据,这样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也别找我们,咱们啊,就互不相干了!”
这话,就是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了。
说着,她还真丢了一团什么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