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赵芯哪里肯信。
“这玩意儿缺乏唯一性,而且仿造成本低,只要你卖得好,第二天就会有仿造。就算没人仿造,你算过没有大夏一共才有多少读书人?又有多少人会愿意拿钱买?”
经他这么说,赵芯很快就泄了气“说的也是。”
“那做酒楼呢?”
“现在是大灾之年,瘟疫流行,谁会来吃你的东西。况且,我们身为皇子,不得与民争利,不仅是我们,那些朝廷大元的子女都不应经商。”
“为什么?”
“因为他们掌握着大量资源,若参与经商,必然导致不公,巨额财富定然会被他们吸走,久而久之,贫富差距太大,社会也将动荡不安。”
“那就是没得赚喽!”赵芯略显失望,小嘴轻轻翘起。
赵轶凑到她面前,诡异一笑“皇姐想要赚钱,简单啊!”
“七弟,我就知道你最聪明,快点告诉皇姐吧!”赵芯立刻来了兴趣。
“两个字,抄家!省心省力还挺爽。”
赵轶话音刚落,突然传来马儿一声长长地嘶鸣。
马车也随之高高翘起。
坐在对面的赵芯吓得大叫,整个人腾空而起,扑向赵轶。
赵轶本能地伸手去接她。
“啵!”
好巧不巧,赵芯正好骑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的嘴唇也刚好碰在了一起。
还没等两个人反应过来。
那马车又突然横冲直撞,极速狂奔起来。
道路两边,传来老百姓阵阵惊呼。
剧烈的颠簸,让两个人分开又合拢。
一次又一次忽上忽下……
好几分钟后,车夫才拼命制服马儿。
“殿下,公主,你们没事吧!刚才马受到了惊吓。”
轿帘外,传来海公公关切的声音。
“没事!”
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我们继续赶路?”
“继续!”
紧接着传来海公公呵斥马夫的声音,随后马车再次平稳上路。
赵芯捋了一下额头散落的几缕青丝。
肤光胜雪,眉目如画,仙子般的脸庞上泛起绯红。
一时间,赵轶竟看得有些出神。
火热的大手不自觉地移至她的柳腰处,渐渐往上移,覆住了她的后背。
赵芯感觉到了不对劲,刚要从他腿上挪开。
却不料竟然被赵轶死死按住,让她瞬间感觉自己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这还没完,那娇艳欲滴的红唇竟然被柔軟堵住。
赵芯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
两三分钟之后,才用力推开他。
“七弟,放开我好不好?”
“不放!”赵轶很是无赖地笑笑。
坐在他的大腿上,赵芯如坐针毡。
她几次都想站起来,换来的却是他抱得更紧。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求饶似的说道“那……那你别再使坏了好不好?”
“好啊!”看到她羞愤欲死的娇媚模样,赵轶心痒痒的,也不强求。
马车摇摇晃晃,一刻钟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赵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皇姐,把这个戴在脸上。”赵轶将一张白色丝巾递给她。
下车之后,眼前的一幕让赵轶都感到非常震惊。
仿佛突然之间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上一世,他在非洲看到的场面也没有现在震撼。
数以万计的灾民,三五成群,蜷缩在一起。
一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眼神空洞,半死不活。
脸上全都是菜色,但肚子却胀鼓鼓的,和身子很不协调。
赵轶知道那是因为吃观音土,导致拉不出来所致。
官道上,一些商旅正排队进城,每个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
空气中升腾的蒸汽让视线都变得扭曲,还弥漫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这也太可怜了吧!”赵芯眼眶微红,喃喃自语“原来老百姓都这么穷啊!”
“皇姐,你可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穷吗?”
“为什么?”赵芯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因为他们懒,而是因为他们挣的每一分钱都是干净的,是他们把道德和律法当真了。而有钱人却把道德和律法当幌子。所以善良的人都成了穷人,而把道德和律法当幌子的人都成了有钱人。”
“是吗?”赵芯似懂非懂。
赵轶点点头“狼吃了羊,人们会说狼太可恶,但当人拿走了蜜蜂的蜂蜜时,却说蜜蜂勤劳最光荣。”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在他们不远的一颗黄角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十个人。
这些人有气无力,病入膏肓的样子。
“你在这里等着!本宫过去看看。”
“你小心点!”
赵轶点点头,走了过去。
“感觉怎样?”赵轶走到一个瘦弱的年轻人旁边。
“头疼,一会冷,一会儿……热浑身都疼,还没什么……力气。”那年轻人连说话都很费劲。
“你们一直都是这样吗?”赵轶又问了一下其它人。
“也不是,有的隔天发一次,有的隔两天发一次。”
听到这里,赵轶基本可以肯定,这应该是疟疾,也就是民间所说的打摆子。
病因找到了,但他现在也没办法,只得走了回去。
“公子,小姐,你可怜可怜我们吧!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求你们随便赏点吧!”
刚走都赵芯身旁,一个白发苍苍,瘦骨嶙峋的老妇,杵着一根木棍,佝偻着身躯,见到他们,卖力乞讨。
这她身旁,还有一个四五岁脏兮兮的小女孩,因为太瘦,那双眼睛显得特别大,只是那对本应该充满童真的黑亮眼眸中根本看不到任何希望。
赵芯赶紧拿出一锭银子,刚要递过去,却被赵轶阻止。
“你干嘛?”赵芯不解地瞪了他一眼。
“你知道吗?这样做就是在害她们。”
顺着他的目光,赵芯看到,不远处,有好多人都在贪婪地盯着她手里的银子。
而现在,这些人为了一锭银子,可以做任何事情。
她瞬间就明白过来,这银子到了老妇手里,很快就会被人抢去,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
赵轶喃喃道“大灾之年,必有大盗,一类是趁火打劫的匪盗,而另外一类则是横征暴敛和发国难财的贪官奸商。”
“公子,小姐,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好人,今年,我们家颗粒无收。草根,树皮,虫子,观音土凡是能吃的不能吃的全都吃了,我们一家十三口,就剩下我跟这丫头了。”
“这一路走来,我看到有人为了一口饭杀人,也有人为了一个馒头出卖自己的身子,有人易子而食,更有人等着别人断气,分而食之……”
老妇沟壑纵横的脸上,欲哭无泪。
“老婆婆,你有什么心愿吗?”赵芯听后,鼻子一酸。
“扑通!”
老妇人丢下木棍,颤颤巍巍地跪下。
无论赵芯怎么扶,都不肯起来。
“老婆子知道自己劫数难逃,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丫头。如果小姐不嫌弃,就带她走吧!有口饭食就行,就当是喂个小猫小狗吧!”
“奶奶,妞妞不走,妞妞要跟奶奶在一起。”意识到即将分离,小女孩扑进老妇怀里,哭了起来。
老妇轻轻抚摸着她稚嫩的脸蛋,脸上透着无奈和心酸“妞妞乖,奶奶没办法,养不活你啊!快跟小姐走,要听她的话,知道吗?”
随后,将小女孩推到赵芯身旁。
“谢谢小姐,愿你长命百岁。”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人间太苦,下辈子说啥也不来了。”
看到赵芯握着小女孩的手,老妇露出一丝久违微笑,冲着赵芯深深叩拜。
这一拜,便再也没能起来。
赵轶知道,她已经油尽灯枯,看向身海公公“立刻叫人把老婆婆掩埋了。”
随后,海公公指挥几个侍卫动手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