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被侯夫人罚去又跪祠堂,老夫人还是从心情不错,陪她用饭时的玉馨口里知晓的,
“她那是活该,身为世子的通房,竟然贸然外出,更是与外男说笑,如是没有被府里丫鬟碰见告知夫人,那她往后难不准会起别的心思,”
“再说了,只是罚她跪祠堂,要在我看来须得先是先打板子,冷水里泡醒醒神,再关到柴房里。”
老太太早起精神不好,是听到侯夫人竟听信了丫鬟的话,就把堂堂世子的通房给关了祠堂,
有些头昏的按了按额角,第一次深深的在心底反问着自己,
当初点头应承这个儿媳妇进门,是不是错了?
早些年她为了管住侯爷,压着二夫人跟那些侍妾斗法,险些是把景麟命都搭了进去,
本以为她几年想通了,开始关心景麟,却是没她还在傅麟事上又栽跟头。
自个儿子是成不了什么大器,她知道,这佩靖侯府未来,还得是靠景麟,
可这不管是做娘的,还是做爹的,不仅是没帮儿子稳住后方,却还是频频添乱,
当下老太太是气急攻心,一口气没缓上来,接连的咳嗽。
“老太太你怎么了?快来人,把府医请来!!”
一旁伺候老太太半辈子的嬷嬷,是慌的让人赶紧去喊大夫,
玉馨也是慌乱,到底是被大族培养起来,稳了心神赶紧倒了温茶,慢慢的喂到老太太嘴边。
“去,把夫人给请来!”老太太沉声让嬷嬷去请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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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滢是不知晓她被关到祠堂之后,侯府因为老太太的事儿是引起了一阵混乱,
被嬷嬷带进她几次三番出入的祠堂,阿滢已经是心里平静了。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端午节那日的事,被翻出来再说,
这些年在侯府,她知晓侯夫人早些年跟二夫人斗法,压着那些小妾不出头,是做事显得激进,
她这般是动了怒气,把世子的通房再三的关入侯府祠堂,只怕是外人听着了,要以为傅景麟家宅是不安宁,
如是在有心人运作,怕是当今东宫或者是陛下,要对他能力要产生怀疑。
实则老太太先前那般动气,也是与阿滢想到一块儿去了,
侯爷是从老侯爷手里继了侯位,没有实权,到了傅景麟,才是以东宫伴读身份才进入了朝堂。
阿滢这一跪就是双腿发麻,失去知觉,她倒是想偷偷的松活,可……
“滢娘子,跪着的滋味好受吗?”满春提着食盒进来,
她瞧见阿银是闭目双手合十,跪在满目慈悲的神佛面前,身姿不动摇,
对于她的话是没有一丝动静,先前那还没消下去的火,此刻被高高的提了起来。
“你就是这般装模作样,这样才引得世子点头答应你当了他通房吧!原本这个机会应该是我的!”
满春忌恨的面容有些扭曲,她要是通房,凭着叔叔一家服运作,他往后给世子生了一儿半女,
如是孩子争气,那世子的妾室更是她囊中之物!
气上心头,她是伸手要去推阿滢,手指要去抓阿滢的脸,
在她动手过来,阿滢立即抓住那向她伸过来的手臂,想也不想反手就一个巴掌。
“我虽说是一个通房,但也是世子的通房,你不过是任人差遣的丫头,敢对我动手?我能让你叔叔去外面的庄子,自然是有办法让他,或者你,被人踩在脚下,”
“你!”
阿滢放下了手,瞧着眼前的满春,学着傅景麟那神色冰冷的样,慢慢说道:“你有揽镜自照?脸上的细粉用细勺刮下来,都是能做成一个包子了吧,还有,你这身上是什么味儿?学着世家贵女用香熏衣?也不晓用了什么劣质的香,这么臭。”
满春被说的满脸气愤通红,
她这人向来是自高强,仗着自己的叔叔是侯府管家二把手,是有侯府的家生子,
从小在侯府下人房里长大,也是偶尔得见侯府气派,
随着到了年岁开始服侍主子,更是连那些小富人家的小姐都看不上,
再加之当初老夫人,是有意想让她去做世子的通房,更是让她认为,未来自己是侯府的半个主人。
她小心翼翼的模仿那些世家贵女举止,学着是如何画眉描妆,她晓得自己模样不是很出挑,
努力从旁出想办法,旁的小丫鬟奉承,让她自以为比的上那些小富家的小姐,
如今被阿滢一戳破,是又气又羞愤,瞪着眼珠子出来是说了一句‘你等着’就走。
阿滢是胆小,她也不是没有那气,心底里是暗暗的想,傅景麟昨日回来,想来职务是差不多忙完,她跪在掌灯时分,他应该是得到了消息,
那曾想,阿滢是跪到了夜深露重,口干咳嗽停不下,也没等来傅景麟,
是坚持不住的馒头冷汗倒在了蒲团上,头是一阵一阵的发晕。
“夫人说了,滢娘子要诚心忏悔!”满春与自己要好的丫鬟,端着满盆的水泼在阿滢身上,
“满春姐姐,你看她,好像是被人痛打的落水狗啊,刚刚看她转头看向大门,不会以为是世子来了吧,真敢妄想,世子怕是早跟夫人与表小姐去庄子避暑去了,”
满春是满眼恶意的看着,咳嗽满脸苍白的阿滢,
她要是死在这祠堂就好了,那她可以求老夫人再把她指给世子!
阿滢是忍着喉咙发痒,有些费力的抬起眼睑,看像远处已经再次被严实关上的门,心里没油来的,有一阵发凉,
她心里有那一丝期待,是怎么也抓不住,
耳边,是满春说着傅景麟已经出发去了避暑山庄,
阿滢是觉得自己浑身冰冷,意识漂浮隐约的是听见,有道冰冷发怒的声,是让滚开,
她倒在一处清冷怀里,阿滢再也忍不住的道:“世子爷,奴婢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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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娘子受寒过重,这几日见不得风,再有,滢娘子今日可是一直又咳嗽?”
“是是是,我家主子咳嗽有些时日了,”
“那就得好好养着肺,久咳不好,伤肺,”
阿滢只觉得耳边是很吵闹,眼皮很重,像抬起眼睑也做不到,
更是觉得浑身如冬日那般冷,她想张口让樱谷与摇桃为她加上被子,
无论怎么开口,是都喊不出声,直到是她急的再咳嗽,
也幸好在下一刻,自己那冰冷的手被随即覆上的温热给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