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半个月后。
今天是发工钱的日子,手下的工人们每个人分到的少则二两,多则四五两。
力工巷里难得的热闹,仿佛过年一般的气氛洋溢着整个力工巷。
而苏青则和二蛋、李大有在账房算计着收入。
随着噼里啪啦的算盘响声,增增减减,数字最终停留了两万三千两上!
抽奖活动让白糖很快风靡定州城,成为白糖达官显贵们的追求。
一千两一斤的天价,却还供不应求。
而且这还是基于苏青每天只放出三十斤白糖的情况下!
若是放开了生产,这个数字只会更高。
“公子,现在白糖生意这么好,要不要加大产量?”
李大有激动得满脸通红。
除了工钱外,苏青还给了他一些股份,本月他拿到了足足百余两至多。
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不可,物以稀为贵,必须维持求大于供才能保持现在的稀缺。”苏青摇了摇头。
现在白糖能有奢侈品的地位,原因就在于稀缺。
然而市场还没开阔,只有产量低一些,让价格始终保持在高位才能获取最高的利润。
“对了,方才赵二小姐又派人来了,还是希望能在白糖生意上进行分成。”
这时二蛋开口道,“公子还是要拒绝吗?”
赵二小姐果然是个精明的生意人,看到其中利润所在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
前几次拒绝只不过是为了吊它胃口罢了。
苏青心里有了定义,却还是对李大有二人反问:“你们怎么看?”
“这么多钱的生意凭什么分给他们,这可是八千斤红糖换的!”李大有直接道。
“我觉得应该分给赵二小姐一些钱。”二蛋却是道。
“为什么?”苏青眼中含笑。
“我也说不上来,可总觉得……这样不太好,毕竟是人家帮我们卖的,万一人家以后不跟我们合作了呢?”二蛋汗颜。
苏青肯定的朝二蛋道:“你说的没错。”
“为什么啊!”李大有大惑不解。
连二蛋也有些吃惊。
这么大的蛋糕,竟真的要分出大块给赵家?
苏青道:“做生意不能想着将每一份利益都收进自己口袋里,懂得让利别人才会愿意跟你合作,也能更加踏实为你做事。”
“原来如此!”
二人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么个个道理,顿时露出恍然的表情。
看着二人听进去了,苏青露出欣慰的笑容。
单是自己一人的精力始终是有限的,他可是要做甩手掌柜的人,所以做生意的道理必须教会他们。
当然,让利的前提是对方有足够的实力。
于是苏青朝二蛋道:“你等下去告诉赵二小姐,只要他能将蜜雪糖卖到整个冀州,白糖生意我就分三成利给她。”
“是!”
经过苏青的点拨,李大有和二蛋脸上已经写满了敬佩。
解决完生意上的事,苏青走出账房。
虽然他的白糖工厂容纳不下整个力工巷的人,但在白糖工人们的带动下,力工巷的其他生意也跟着蒸蒸日上,比起他初来时的贫民窟好上太多。
不少小商小贩遍布了整个力工巷,让这座贫民窟有了生机。
而这也正是苏青想见到的情况。
现在苏青手里有钱,肆无忌惮的一番采买,绫罗绸缎、首饰乃至于胭脂水粉等一样不落,带着大包小包回到屋子。
“哇!”
见到苏青买了这么多东西,林巧儿兴奋得像个孩子。
自从苏家败落后,她许久没有见多这么多东西了。
同时林巧儿又有些心疼,“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钱?现在咱们家已经不缺钱了!”
苏青笑嘻嘻的将五张银票放在了桌上。
每一张,都是最大面额的万两。
五张就是五万两!
见到这多钱,林巧儿整个人都惊住了,随即便是狂喜:“苏家家业!可以赎回来了!”
林巧儿的声音将苏穆吸引了过来。
“青儿,你这笔银子要做什么打算?”
和林巧儿的开心相比,苏穆的脸上更多的是担心。
他知道这笔银子的来路,其中一大半都是陈家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反而担心这笔钱引来祸患。
“这银子,我准备用来打点下关系,等些时日再去各家典当行里赎回家业。”
苏青摇了摇头,“毕竟现在的苏家无权无势,若贸然展露锋芒反而会遭人觊觎。”
“嗯。”苏穆表示赞同,可又叹了口气。
打点关系,谈何容易。
现在的苏家,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关系地步。
“苏公子,刘公公叫您!”
这时,门外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
外面是一个穿着红杉的小太监。
刘公公,刘聚成?
林巧儿和苏穆面面相觑,什么时候苏青和宫里人攀上关系了。
“放心,我和刘公公是朋友,估计是来找我吃个饭的。”
而苏青则很淡定,就算刘聚成不找他他也要去找刘聚成了。
于是又叮嘱林巧儿将钱藏好不要外露后,苏青跟着小太监再度离开了屋内。
有人欢喜有人愁。
另一边,陈家。
“这个月怎的会亏损这么多!”
看着苏振业呈上来的账本,陈瀚涛不禁勃然大怒,完全没了书生气,恶狠狠的盯着苏振业,“我待你不薄,该不会是你还顾着兄弟给我从中作梗吧?”
“陈公子,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
苏振业苦着脸道,“还不是全城的红根菜都在苏青那小子手里,我们的原料太贵,产出来的红糖价格成本太高了。”
“何况苏青还推出什么蜜雪糖抽奖活动,现在红糖根本没什么富人愿意买,价格智能是一降再降啊,实在卖不出价啊。”
“我看就是你不用心!”
陈瀚涛根本不信这套说辞。
陈瀚涛话音刚落,就见一七八岁的小儿抱着一罐白糖蹦蹦跳跳的走来,满脸开心朝陈瀚涛道:“爹!你看着是我在糖水铺抽中的蜜雪糖!老板都说我运气很好呢!”
看到自己儿子都喜欢上白糖了,陈瀚涛脸色彻底臭了,一把将儿子手里的罐子砸了,然后朝苏振业骂道:“会做生意又怎么样?你就不知道找那些官吏去破坏他们生意吗?”
说到这,苏振业脸上更难看了:“苏青有钦差庇佑,县官哪里敢动啊。”
“什么?他居然买通了那太监?”
这一点让陈瀚涛始料未及。
“是啊!公子,我是实在没有办法啊。”苏振业哭丧着脸道。
陈瀚涛也一时无语,可这时他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疯狂之色:“谁说没办法,只要苏家父子死了不就行了吗?”
陈公子居然要杀人?
苏振业被这眼神吓得两股战战,只想赶紧逃离,却被陈瀚涛一把叫住。
“九通山的盗匪和我有些矫情,就由你带他们去找苏家父子吧。”
“不行啊!陈公子!通匪可是斩首连坐的重罪!”
苏振业扑通一下跪倒在地。
“慌什么,死人不会说话的。就算出了事我也有办法把你捞出来。”说到这,陈瀚涛眼中闪过一道寒芒,“不然你以为我养着你做什么?或者,你想现在死?”
话说到这份上,苏振业知道自己已没了选择余地,只能咬牙点头应下:“我去就便是!”
看着苏振业离开的背影,陈瀚涛嘴角扬起了笑意。
让苏振业带着土匪去杀苏家父子。
成了最好,如果不成,那便给苏振业扣上一个通匪罪名,让他连坐苏青父子。
无论如何苏家都是必死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