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
乔恋踮着脚尖,鬼鬼祟祟从虚掩的房门里探出脑袋,见走廊上没一个人,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迅速消失在楼道中。
在她离开的刹那,躺在床上昏睡的男人,像是有所感应,几乎在同一时间睁开双眼。
头痛欲裂,一些迤逦错乱的碎片,钻入脑海中。
他还不至于糊涂到以为自己刚才只是在做梦,掀开被子,意料中见到一片狼藉,脸色顿时黑如锅底。
“秦洲!”
拨通电话,墨时谦犹如淬了毒的冰冷嗓音,从喉咙里溢出,让人不寒而栗,“一分钟之内,滚到我面前,不然,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乔恋在卫生间换好裙子,补好妆,确定不会被人看出破绽后,才拿着贝壳包,摇曳生姿的重新走进宴会大厅。
宴会即将结束,已经有不少人离席。
乔恋心虚的托额,紧挨在几位富太太身后,打算趁机离开酒店。
岂料。
十几名黑衣保镖突然出现,呈一字型挡住大门口。秦洲神情很是严肃,走到众人面前,沉声道,“抱歉,男士可以走,女士全部留下。”
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秦洲皱眉,“刚才有个女人冒充艾灸技师,盗走墨总一样宝贝,我们要彻查,还请各位体谅,在没有抓到人之前,在场的女士谁都不能离开。”
在场的宾客,哪个是平头百姓,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在南城叫得上号的富人,但此时此刻,面对如此阵仗,就算心中不满,也没有人敢站出来和墨家作对。
乔恋暗叫不妙。
失策啊失策,早知道刚才就应该扮成个男人的,以她的仿妆技术,绝对可以瞒天过海。但现在,已经晚了。
所有女的,都像猪圈里面的母猪一样,被赶到大厅中间围起来。
有几位富家千金,好奇的凑到一起八卦,“墨总到底被偷了什么?”
“墨总这么有钱,普通物件都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一定是非常珍贵的宝物。”
“难道是传家之宝?”
乔恋扯唇。
墨总被盗走的是珍贵的亿万子孙。
不过,她也没好到哪去,刚才忙着逃离案发现场,现在后劲上来,才发现小腿跟服用了十香软骨散似的,一直在打着哆儿。
她用力摁了下眉心,逼自己冷静,好面对接下来的狂风骤雨。
很快,墨时谦从电梯里出来。
面容冷峻,眉宇间覆着一层寒霜,眼神阴鸷,视线透过璀璨明亮的灯光,落到这一整片的所有女人身上。
乔恋下意识往人群中间躲,即便如此,仍然能感受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气场。
她绝对相信,如果被他抓到,可能会被当场掐死!
“墨总,所有人,都在这里!”墨时谦落座,秦洲走到他身前禀报。
墨时谦下颌紧绷,“开始!”
那些身材发福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直接排除,剩下二十岁左右的妙龄女子,墨时谦检查的尤为仔细,但一个个也是很快被他否决。
乔恋心越来越慌,她不想坐以待毙,趁着众人都没注意的时候,躲到几个已经被排除在外的女士身后,准备溜出去。
就在快要成功时,身后传来凉飕飕一道嗓音。
“站住!”
乔恋心跳顿时漏掉半拍,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选择什么都没听到,快步夺门而出。
墨时谦黑眸紧紧盯住她的背脊。
唇角露出一丝讥嘲的弧度,命令道,“抓住这个女人!”
几分钟后,乔恋被押到墨时谦跟前。
看清她的长相,秦洲当即惊呼出声,“乔小姐!”这个女人的资料,还热乎的摆在他办公桌前,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面。
“难道是你?”秦洲错愕的瞪大眼睛。
乔恋愤愤的从保镖手里挣脱,“怎么又是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
墨时谦抬眸,犀利冷锐的眸光落在她身上,那眼神极具侵略性,如同在看一只落入兽网中的猎物。
声线阴冷可怕,“为什么逃?”
“不逃,傻乎乎等着又被你们抓吗?”乔恋面色如常,只是垂在身侧的双手捏到指尖泛白。
“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呵。”乔恋冷笑,“上次说我是人贩子,这次又要在我头上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遇到你们这些人,真正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当然要逃了。”
“不要以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快放了我!”
墨时谦凝视她,似乎要将她脸上每个细微表情都进行分析剖解。忽然,他站起来,上半身前倾靠近她的耳廓,闭眼,深吸了一口。
再睁开眼时,眸底迅速燃起两簇烈焰。
“狡猾的女人,差点被你骗了!可你身上的香味还是出卖了你。”
不等乔恋反应过来,墨时谦已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咬牙切齿,“说,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竟敢算计到我墨时谦的床上,你可是第一个!”
乔恋被掐的顿时喘不过气,条件反射去挠他的手。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的嗅觉很灵敏,不会出错。”男人笃定道,看着她痛苦挣扎的表情,虎口处力道却是不受控制的减弱了几分。
一缕新鲜空气窜入喉间,乔恋嘶声吼道,“这是无人区玫瑰,最热门的经典香水,大街上十个女生里面有六个就喷这个,不要把你的无知当成理所当然,咳咳咳,放手。”
墨时谦闻言,倒真的怔了一下。
不过只是片秒间,俊脸再次冷如冰霜。
“不管这是哪门子香水,今晚在场的女人当中,却只有你喷了这个。你还要狡辩?就算我嗅觉有误,那么,就叫调香师过来,相信他们是非常专业的。”
乔恋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下去,她没想到墨时谦逻辑思维这么缜密,她有意含糊过去,却逃不过他的火眼金睛。
不过,她可不是轻易服输的人。
“墨总确定今晚参加晚宴的女人,都在这里?我不知道墨总到底丢了什么东西,等你发现宝物丢失,再到通知属下封锁现场,这中间又花了多少时间?我看墨总这些手下办事也不怎么牢靠,可能真正的小偷早已逃走,还轮得到被你们抓?”
说完,她笑着对上他讳莫如深的视线。
果然,墨时谦犹豫了几秒钟后,慢慢松开手。
就在乔恋以为警报已经解除的时候,男人喉咙里继而发出一声高深莫测的冷笑,“这点勉强说得过去,但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乔小姐配合我论证一下。”
尾音一沉,目光像毒蛇停留在她身上,“把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