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无数次在战场之上与人拼搏,也不曾这般。
萧云烬瞧着寒绫纱,那双素来桀骜不驯的琉璃眸中仍然带着坚定,可深处却隐隐藏着一抹脆弱。
雪白的小脸渐渐地涨得通红,脖子被控制住,她却仍然在为自己争取一丝生机。
“把兵符交出来,本王可以让你在逸竹轩了却残生。”
心中蓦然涌出一丝不忍,萧云烬松开了力道,任由寒绫纱摔落在地上。
“王爷不妨看看,我手上身上是否有兵符。”
浑身无力的软跪在地上,可寒绫纱的语气仍然坚决。
本不是她做的事情,她便不必承担。
今日之仇 和那日之耻,她全部都记上了!
早晚有一日,等她回到自己的身子之中,恢复了身手,定要与这男人好好打上一场!
“若并非是为了兵符而来,王妃三更半夜过来,莫不是要自荐枕席?”萧云烬轻哼一声,又一次将人提起。
呼吸落在寒绫纱的颈侧,让她不由得有些战栗。
“我来此,是为了查一些东西,可王爷却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么大的罪名落到我身上,您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诚意?”
稳住心神,寒绫纱抬眸与萧云烬对视,目光中一片坦荡。
想了想,她又将特意拿的那张纸拿了出来:“我想知道和寒绫纱有关的所有消息。”
“寒家那个被劈死的小姐,你什么时候对她感兴趣了?”
无极在角落之中轻轻摇了摇头,萧云烬便放弃了对寒绫纱的控制,手上的力气松了些。
“今日去茶楼听书,听到了,若是我能早些顿悟,用这般方式生活,也不至于被困在这一方囚笼之中。”
寒绫纱的目光悠悠地闪烁,似乎对如今的一切并不感兴趣。
这话,落在萧云烬耳朵中,却让他有些不满,凑近了一些:“爱妃是对这里的生活有什么不满吗?”
方才是生死之间,此时,寒绫纱才近距离地看到这个人的盛世容颜。
带着些水汽的墨发湿淋淋地搭在肩头,白袍一半都被打湿了。
带子也没系紧,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身上的肌肉藏着爆发性,偏又挂着带着邪气的笑容。
妖魔,谪仙,本该十分矛盾的两面,却在他身上完美融合。
即便寒绫纱见过了不少男子,也见过他们半遮半露,可此时她的俏脸却还是迅速红了起来,她一本正经地帮萧云烬拉好衣服。
“时刻都在生死之间……你守些男德!”
感受着身边忽然出现的一抹炙热,以及男人愈发危险的眼神。
寒绫纱并非是少不更事的小丫头,立时匆匆忙忙地后退。
可后边就是门,她整个人被困在了萧云烬的臂膀之间,退无可退。
属于男人的气息,带着些侵略的意味。
萧云烬此时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脸色骤变,质问寒绫纱:“你给本王准备的药材里,到底混合了什么?”
这几日泡完药浴,他都要再洗一次冷水澡。
先前倒不觉得,可今日却终于察觉。
“没混合什么啊……”
寒绫纱麻溜地从萧云烬臂弯下面钻了出去,细细审视着那些药材。
远离了萧云烬一些,寒绫纱方才感觉周遭的空气正常了许多。
她用手在面颊前轻轻地扇了扇,这才认真地审视起药材。
里面的药材都世她写下,又让人仔细包好送来的,自然没什么问题。
“莫不是王爷难以自持,实在不行……便将玉璃侧妃叫过来吧?”
随便扫了一眼萧云烬,寒绫纱就迅速闭上了眼睛,不看不听,会长针眼的!
眼看着这丫头将所有责任都推诿过来,萧云烬带着一身水气再度靠近寒绫纱。
忽然抬手,一下子就把寒绫纱扔进了浴盆。
冰凉的水浸透寒绫纱的肌体,她很快就站了起来,冷眼怒视萧云烬。
“王爷何必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本王自不会做幼稚之事,爱妃对本王情难自持,混合了催 情迷 药,又在如今自荐枕席,如此美意,本王岂可辜负?”
说着,他便大步靠近寒绫纱,似乎要洗个鸳鸯浴。
寒绫纱双手在胸前交叉,突然像是瞧见了救星似的,开口:“那株花有问题!”
“王爷房间之内有一味药材,能够与这束花的香气结合。”
“平日里,这株花单独出现,便只是个简单的小摆件罢了,可一旦与药融合……”
“就会发生类似催 情的效果?”扭头看下那株花,萧云烬的眼神暗了几分。
这株花是前几日秀春夫人送来的,秀春夫人在这院中颇得他的恩宠,人也聪慧。
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只是催 情,会让你体内的火气越来越大,到时候即便是能够解了你身上的毒,那些澎湃的火也仍然会烧掉你。”
深吸一口气,寒绫纱终于察觉到此计之歹毒。
药物是她给的,一旦萧云烬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且不说皇室那边下达的罪名诏书。
单单萧云烬身旁一个无极,就能直接把她切了!
“幸亏本王妃今日来了,不然王爷可就危险了。”
寒绫纱一本正经,又将此事揽到自己身上,当做功劳一件。
她今晚来萧云烬的书房,查取一些与自己相关的消息,本就已经十分冒险,可也是一场赌博。
明日自会有人将消息传给那边,商家,就会知道她失败了。
不拿兵符,只拿了与寒绫纱相关的一些事件,萧云烬便不会生出太多的怀疑之心。
经此一事,想必萧云烬还能对她多几分信赖,一举多得!
瞧着寒绫纱小脸上忽然扬起的明媚笑容,萧云烬只是看着她:“那就立刻帮本王解毒。”
“本王妃要去换衣服了!”听着萧云烬的自称,寒绫纱扫了他一眼,眼中却有一丝针锋相对。
在楚国的朝堂上,她从不曾以臣妇自称。
到了这儿,虽不能大着胆子称一句王,可面对萧云烬,气场绝不能弱了。
对于寒绫纱这些失礼的小细节,萧云烬也不深究。
反正在外面,寒绫纱将脸面上的功夫做得极足。
“去吧,日后本王再泡药浴,便去你那院子之中。”
萧云烬摆了摆手,又扯出自己的一件外袍,随手扔在了寒绫纱的头上。
黑色的袍服,几乎将寒绫纱整个人都遮住。
她手忙脚乱地把衣服裹在身上,神色微顿,这才提醒:“那王爷可千万记住了,解毒期间,绝不能行男女之事。”
在逸竹轩住着,又不能公开表明是解毒。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万一就烧出点儿什么呢?
她可不是商明聆,不喜欢这个男人!
“放心吧,本王对你没有兴致。”萧云烬随口便应了一声。
他还要去准备泡个冷水澡,等着解毒。
这后院的人,手伸得太长了。
寒绫纱小心翼翼地溜到屋子之中,双儿在床边等着。
看见寒绫纱过来,突然出声:“小姐,您去哪儿了?怎么湿漉漉的就回来了?”
挑亮了烛火,双儿这才瞧着寒绫纱的俏脸布满了红。
她愈发忧心,伸手摸了摸寒绫纱的脑袋:“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着凉了?”
摇了摇头,寒绫纱迅速换下这身湿衣服,又擦了擦自己。
她坐在铜镜前,这才发现这张脸红的有些不正常。
抬手搭在脉搏之上,并未察觉有什么变化。
寒绫纱便抿着唇:“兴许是方才跑回来热的吧,今晚的事情不必告诉其他人,你早些回去睡吧。”
“是……”双儿虽然点头应一下,可一双美眸中却仍含着几分担心。
……
原本打算好好睡一觉的寒绫纱,第二天是被院子里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吵醒的。
只听外面,双儿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夫人,我们家王妃娘娘正在休息呢,实在不能让你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