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她下楼才发现一条项链挂在衣服上。
项链比女款的粗,又带血,主人是谁不言而喻。她急着去救厉含烟,没先物归原主,后来也没机会还,这项链就一直留在身上。
项链设计独特,宋时微很喜欢,刚刚睡前还在衣兜里盘过两把来着。
她强撑力气下床找了一圈,从走廊找到祁夜门口。
刚刚的事情发生后,她不想再见到这个人,站了两秒,她回了客房。
第二天早上,她跟张嫂说:“我有条项链可能昨晚……掉在他房里了,您待会儿帮我找找。”
“不用等了,现在就去。”祁夜从楼上下来,绕过宋时微在餐桌前坐下,低头理着袖口。
“是。”
“再打电话叫人把我房间的床品和床架全换掉。”
听到这一句,宋时微抿紧唇,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挤出笑容,“昨晚是你的粗鲁让我丢了项链,这么彻底的找一下,也是应该的。”
祁夜头也没抬,显得她这句话反击得不痛不痒。
宋时微按不下这口气,几秒钟后,一个箭步冲上前,把祁夜面前的早餐拿起来都咬了一口。
然后在他杀人的森冷目光中拔腿就跑。
都被她给“污染”了,呵呵,再等半小时让厨师重做吧!
一口气跑了很远,宋时微喘着气接通裴明远打来的电话。
“宋时微,你在瞎搞什么!”他劈头质问。
“我怎么了?”
“如果不是你惹祁总生气,我跟祁氏的合同会打水漂?!”
宋时微淡淡道:“他被逼娶了个不爱的女人,不得撒撒气么?较真起来是你惹他才对。”
牙尖嘴利!
裴明远冷喝:“颜颜马上就开学了,你过来拿书,好好替她上学!你和你弟弟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监控之下,你最好乖乖听话!”
要不是看她现在还跟祁夜不稳定,他非得逼宋时微在祁夜那把合同求回来。
宋时微按掉电话,闭上眼睛慢慢调整呼吸,再睁开眼又是那副刀枪不入的样子。
到裴家时,客厅里只有贵妇打扮的张云芝在养神,听到动静不悦的睁开眼,“这个时候过来,专程扰人午休的?”
宋时微没叫“妈”,只说:“拿裴颜上学的书。”
张云芝起身,瞥见她在沙发坐下,“哎”了一声,“快起来,这是我刚买的真皮沙发,你身上都是水,别给我糟蹋了。”
外面在下小雨,宋时微身上沾了不少水珠。入秋了,水气沁入衣服,很有些凉。
她轻抿了下唇,往后一靠,脸上带着一丝极淡的笑,“拿到书我就走。”
张云芝脸色一沉,上楼不到十分钟,便收了一个单肩包下来丢给她。
家政从厨房出来,“太太,早饭已经烧好了。”
想问问宋时微吃过饭没有,但见张云芝独自坐到餐桌旁,没问这女儿一句,她一个给人打工的也不好开口。
宋时微对她一笑,“能帮我找把伞吗?”
家政忙说:“好的。”
张云芝端起熬得喷香的小米粥,指点道:“哎哎,那几把伞都是颜宝从国外淘回来的,谁也不能动。”
宋时微面容很淡,接过家政翻出来的一把旧伞,道了声谢,走进细雨中。
她大约猜得出来,裴颜应该不是失踪,否则张云芝不会是这个悠闲样子。
可裴家想攀附祁夜这棵大树,为什么让她得了这个“便宜”?
宋时微去商场换了身衣服,找了家咖啡店坐下。
翻开裴颜的书,她惊讶的发现,这个妹妹读研的学校和专业,竟然跟她考上的一模一样。
笔记也出乎意料的整齐干净。
宋时微看笔记看得入迷,不知不觉在这里度过了一整天,直到祁老太太打电话过来。
“裴丫头,奶奶来跟你和小夜一起吃晚饭,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叫厨师准备。”
一想起那个男人,宋时微顿时心生抗拒。
正听着,手机震动,弟弟发来新消息:记得喝药,沈老头说再喝两个疗程,你脸上的瘢痕就能全消,不用再化妆掩盖了。
宋时微的目光不觉柔和下来,收起了一身的刺,边回消息,边回奶奶:“我都可以,看您。”
晚饭祁夜也在,两人没有丝毫互动。老太太目前也不奢求太多,这样就可以,吃完饭笑眯眯的回了老宅。
“太太,在先生房间没找到项链。”说完这句,张嫂迅速躲了出去,她心脏不好,经不住吓。
宋时微正要起身回房,祁夜把一个精美的盒子丢在了桌上。
“既然项链弄丢有我的原因,赔给你。”
宋时微认得盒子上的logo,著名设计师品牌,最便宜的一款也是百万起。
比她那条银链子贵很多。
“不用了。”
祁夜微挑眉梢,伸手把盒子打开,露出里面闪闪发光的钻石。
“怎么?这点东西还不够填你的胃口?”
宋时微淡淡一笑,“是啊,不上亿配不上我。”
说罢转身上楼,很快消失在楼梯尽头。
祁夜懒懒转过眼,把盒子拿起来丢到一旁。
本事没多少,欲拒还迎、装腔作势的功夫倒是层出不穷。
他又想起自己的那条项链,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阮峻,项链的进度?”
“祁哥,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查到拿走项链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