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姒薇眼里噙着泪,颤抖着将母亲的衣服整理好。
“采枝,这事先别声张。”
照顾母亲的人,除了桂嬷嬷,还有两个小丫鬟,是赵姨娘派来的人。
她不能打草惊蛇。
得先查到幕后真凶,在将人一网打尽!
回到雀铜院,苏姒薇屏退左右,将采枝拉到房间里。
“采枝,你去找个可靠的人,盯着静园那边,一旦发现动静,立马来通知我。”
“还有,今晚你去静园给母亲守夜,除了桂嬷嬷,谁都不许靠近母亲。”
“是!”
采枝领命,寻了一个靠谱的丫鬟,领着人,往静园去了。
月上柳梢头,苏姒薇满腹心事,躺在黄鹂账内,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她只觉得,恍如隔世。
先是梦中发生的事,一件件应验。
再是发现陆辞有了外室,还想在开府宴上算计自己。
今晚,又发现有人暗中虐待母亲。
桩桩件件,堆积在一起,压的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和陆辞的婚约,她要解除。
虐待母亲的人,她也绝不姑息!
只是,有件事,她一直想不明白。
梦里,母亲去世后,按理说,她应该守孝三年。
可为何,她还是在三个月后嫁给了陆辞?
这中间,究竟又发生了什么?
那日的梦,很多事情,都如镜花水月,转瞬即过。
她走马观花般,看到了很多事。
因果循环。
她只看到了果,却看不到因。
这样看来,是不是,只要不触碰因果,就可以避免梦里的结局?
夜色朦胧,窗外虫鸣阵阵。
苏姒薇烦闷难免,干脆出了门,去院子里透气。
她靠在院中的玉兰树下,望着头顶的月亮发呆。
围墙上突然传来异响。
苏姒薇猛然回头:“谁在那里?!”
凌冽的檀木香,夹杂着血腥气,猛然逼近。
黑暗中,长剑出鞘。
寒光乍现,杀气弥漫。
剑刃抵在她脖子上,裹着彻骨的寒意。
“别出声!”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周身萦绕着冰冷的戾气。
微风掠过,落英缤纷。
玉兰花瓣纷纷扬扬,缓缓坠落。
苏姒薇瞪大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白色花瓣,落在她乌黑的青丝上。
衬得她那双水雾萦绕的桃花眼,干净又纯澈。
像受惊的小兔,楚楚可怜。
“别......别杀我......”
冰冷的刀刃架在她脖子上,紧贴着她肌肤。
月色下,她不敢看男人的脸,只闻到一股冷冽的淡香。
苏姒薇礼佛,几乎是一瞬间,便认出,这是檀香。
檀香被血腥味冲淡,略显刺鼻。
院内的出奇,只听得到,彼此的沉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围墙外突然传来急促而紧密的脚步声。
男人身形微僵,捞住苏姒薇的腰,飞身一跃,躲进她的闺房。
苏姒薇不敢吭声,等外头那些声音渐渐远去,她才小心翼翼道:“你受伤了,我屋里有金疮药......”
“闭嘴!”
男人搂着她靠在门后,剑刃往前压了一分。
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外面的动静。
苏姒薇脸色一白,不敢再出声。
不多时,尚书府也嘈杂了起来。
管家带着家丁,提着灯笼,匆匆来了雀铜院。
不一会儿,就来到她门口。
苏姒薇屏住呼吸,心跳一点点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