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寒澍直接将晚翎压在墙上,匕首贴着她的脸蛋。
本以为会吓得她魂飞魄散,谁知她竟云淡风轻,甚至眸底还染了一丝好笑的神色。
他顿时恼羞,“别以为有祖奶奶撑腰你就能高枕无忧,想要你的命,我随时都可以办到。”
晚翎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将匕首推离脸颊,“二少,我不是吓大的。”
她又嫣然地笑了笑,“二少,你的手在抖。”
湛寒澍低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更加恼羞,“晚翎,你别太得意!”
晚翎娇俏地笑出了声音,“二少,你怕是连只鸡都没杀过吧?匕首不是这么用的,让我来教教你。”
语罢,她手腕突然翻转了一下,匕首就擦着他的耳边飞了出去。
湛寒澍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尚未看清怎么回事,匕首就不偏不倚戳进了对面的墙缝中。
他只觉得鬓边发凉,刚刚好像还听到了断发声。
晚翎潇洒地拍了拍手,“我以前做精神病患者的时候,没事就喜欢丢飞刀玩,丢着丢着就练出绝技了。”
湛寒澍震惊又愤恨地看着她,“你这个疯子!”
晚翎好笑。
同样的话她曾经对着湛司域说过,换来的是不相信与讥讽,湛寒澍却似乎没有丝毫怀疑。
一张白纸的俏公子,怕是还不知道江湖险恶。
她重新挽住他的胳膊,“好了二少,想收拾我下次换个高级点的方式,直接拿着匕首开杀什么的,有点low。”
湛寒澍的表情,就仿佛生吞了一颗熟鸡蛋,噎得上不来下不去。
晚翎又好笑地拉了拉他的衣袖,“走吧二少,你祖奶奶不是要你带着我转转嘛。”
湛寒澍冷哼一声,黑着脸向前走去,故意迈很大的步子,想看到她跟不上的狼狈样子,最好众目睽睽之下摔倒。
可让他心下恨恨的是,不论他的步子有多大,她始终从容地跟着。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顿了顿步,偏头看她。
“怎么了二少?”晚翎仰起俏脸看他,眼光妩媚。
湛寒澍迅速移开了视线,脸颊微红,这女人的狐媚术着实厉害,他突然被电了一下。
晚翎好笑地勾了勾唇,二少还很纯情。
“别对我笑,也别对我有任何非分想法,我非常厌恶你,懂?”他突然恼羞成怒。
“哦。”她翎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两人一起下楼。
就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王子与公主,一入水晶灯光普照范围内,瞬间华光溢彩,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哇,快看,好般配的一对。”
“那不是二少么,太帅了,他身边的女人是……”
“那不是刚刚被残废休了的晚翎么,她怎么和二少一起出现?”
“看他们穿的衣服,多像情侣装,好像要订婚一样……”
所有人都停下来,仰望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一对璧人,连音乐都适时停止了。
杜西华正在与一群贵妇聊天,炫耀自己的大女儿与湛寒澍是恋爱关系。
“我们芯玫与二少曾是小学同学,早就私定终身了,还计划明年结婚呢。”
此前因为晚芳瑶与栗泽辰的事情,晚家人颜面扫地,圈子里的人都看他们笑话。
今日拿出晚芯玫与湛寒澍的关系说事,即刻收到了一片艳羡讨好。
杜西华别提有多得意,有多享受。
晚承远也顿觉吐气扬眉,杜西华那边消息一放出来,立刻有几个老总过来巴结他,想与他合作。
全场骤然安静。
晚芳瑶第一个看到了,跑来拉杜西华的袖子,“妈你看,那个贱人怎么挽着二少?”
晚承远脸色骤变,抬步走到杜西华身边,“怎么回事?”
杜西华也摸不清状况,立刻给远在国外的晚芯玫打电话。
“芯玫,你和湛寒澍的事有变故吗?”
“我们刚刚还通过电话,放心吧,我们感情很稳固。”
杜西华这才安了心,对晚承远道,“不用担心,二少喜欢的是我们芯玫,才不会看上晚翎这个小弃妇。”
待湛寒澍与晚翎走下楼梯,音乐又适时响起。
即刻有几位名媛围上来,邀请湛寒澍跳舞。
她们完全无视晚翎,晚翎也不恼,静静地看着。
湛寒澍突然生起了邪恶心思,拒绝掉所有名媛,又对侍从耳语了几句,之后便拉着晚翎步入舞池。
场中无人穿白色衣服,他们格外醒目。
看了眼湛寒澍恶意满满的双眸,晚翎好笑地垂下眼帘,看来二少铁了心要她出丑。
纯情男孩的把戏!
湛寒澍舞技超好,每个动作都堪比专业舞者,这给舞伴带来莫大压力,一步跟不上就得摔倒出丑。
其他人纷纷退出舞池,围成一圈看好戏。
没人相信一个在精神病院里长大的女孩,能够驾驭时尚华尔兹,更不可能与湛寒澍这种舞技高手配合得起来。
晚家人已经兴奋得不能自遏了,晚芳瑶甚至已经准备好了相机,只待晚翎出丑她就猛拍,再将照片发上网。
标题就写:豪门弃妇意图勾引他人男友逆袭人生却反被狂虐!
湛寒澍的恶计划就在万众瞩目下开启了,他一手扣着晚翎的腰,一后掐着她的手腕,迈着夸张的舞步,将她甩来甩去。
本以为她撑不了半分钟便会出丑。
可谁知她竟身轻如燕,不论他怎么变换舞步,她都跟得从容自然,毫不费力。
他心生气恼,偏头对着乐手眨了眨眼,乐手立刻会意。
场中的音乐越来越激烈。
湛寒澍的舞步也越来越快,越来越劲。
不禁让人担心,那个纤瘦的女孩,会不会突然扭断细腰,或是折了腿骨。
可晚翎大出所有人意料,她非但没有出丑,反而越跳越入佳境,雪白的裙摆围绕着湛寒澍飘飞如烟,宛如仙子。
渐渐的,众人忘记了初衷是要看这个女孩出丑,竟越看越沉迷,宛如在欣赏舞蹈盛宴。
直到一曲结束,都还意犹未尽。
停下舞步,湛寒澍微微有些喘,额头布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偏头看向晚翎,发现她竟一点都不喘,也没有一丝狼狈,只是脸颊染了一层淡淡的绯色,更衬得她人面桃花。
他忽而分外受挫,也气得牙根发痒。
她像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越是想拔,越是扎得深。
“好,跳得好!”楼上突然传来拍巴掌叫好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老夫人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望着舞池。
她银发霜染却神采奕奕,忽而高声道,“诸位,我今天要向大家宣布一件大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