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泰眼皮一跳,脸马上就黑了下来。
在他心里,女儿从始至终只有温若晚一个,温璃书想要进族谱可以,但为何却非要移走温若晚?
温泰几乎立马就想要拒绝,但刚一转头,就看见沈听肆正慢悠悠的吃菜,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止住。
他方才就差点得罪了沈听肆,现下是一点也不想再惹了。
强行忍住心里的火气,温泰硬着头皮道:“那......便依你的吧。”
“不行!”
温朗一脸愤怒,冷眼瞪着温璃书。
“你要进族谱可以,你毕竟是温家的血脉,可为何要移走晚儿的名字?晚儿也是我们温家的女儿!”
温朗说出了温泰心里的话,温泰松了口气。
“温家的女儿?”温璃书笑了,目光讥讽地看向脸色铁青的温若晚。
“当初若非她生母将我与她调换,她如今不过是个山野村妇,她占据我的身份,代替我享受了十几年的荣华富贵,偷走本该属于我的人生,她有什么资格和我在一个族谱?”
“此事又不是晚儿的主意,晚儿是无辜的,如今晚儿都已经嫁人了,你却要把晚儿剔除族谱,你让晚儿以后如何在夫家立足?”
温朗失望地看着温璃书,“你心怎么那么狠呢?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有替晚儿考虑过吗?”
“大哥别说了,此事都是晚儿的错。”温若晚流下两行清泪,又泪眼婆娑地看向温璃书。
“妹妹,你不喜欢我,我离开这个家就是,你不要惹大哥和爹爹生气。”
温璃书冷眼看着温若晚说要离开,实际上身子动都没有动一下。
她不信温若晚的话,沈久安看到温若晚哭成泪人却是心疼得不行。
“晚儿在温家生活了十几年,待的时间比你还久,和大哥岳父早就成了亲人,你又为何非要将他们分开?”
沈久安眼神愤愤地看着温璃书,越发觉得她心肠恶毒。
“没错,晚儿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亲妹妹,你想要回来可以,但晚儿也要留下!”温朗跟着道。
温若晚没说话,却一直呜呜哭着,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温泰眼见沈久安和温朗接连反对,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他咳嗽两声引起众人注意,面上做出一副公正的模样,语重心长地对温璃书道:“你大哥和世子的话是有些道理的,晚儿毕竟已经在温家十几年,况且她如今都嫁人了,这时候把她剔除族谱,只怕外人会说三道四。”
“若尚书府名声不好,对你也会有所影响。”
温璃书听着温泰那番大义凛然的话,心里只觉得可笑。
他们扯这么多大道理,说到底不就是舍不得赶走温若晚么?
温璃书冷着脸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淡淡道:“看来父亲和大哥是坚持不把温若晚的名字剔除了?”
“是!只要我还在一天,晚儿就永远是我妹妹,谁也别想把她从温家赶走!”温朗掷地有声。
“大哥。”温若晚泪盈盈的,一副很感动的模样。
温朗看她眼睛都哭红了,心里一疼,立马温柔道:“晚儿别怕,哥哥绝不会让你被赶走。”
温泰虽然没有说话,可他也没有辩驳,显然也和温朗一条心。
温璃书扯了扯唇角,“好,既然大哥和父亲不愿将温若晚的名字从族谱移走,那看来这件事只有请族老们亲自出面了。”
“我也正好想问问族老们,一个稳婆生出来的女儿,到底有什么资格能够待在我们温家的族谱上?”
温泰和温朗同时一怔,不敢置信地看向温璃书。
温璃书冷眼与他们对视,继续说:“如果族老还不够有说服力,我也不介意把这件事往外说,让外面的人来评评理,看一看温家竟然把小偷女儿当宝贝这样天大的笑话!”
温泰面色一黑,凶狠的眼神立刻瞪向温璃书。
他‘啪’的一声摔下手中筷子,紧跟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放肆!温璃书你......”
温泰话刚说出口,沈听肆却忽然笑了一声。
转头看向温泰,“若是岳父大人有何难处,亦或是温家族老有何刁难,尽可告知于我。”
“小婿不才,只是在朝中还算有些故交或可帮些忙也未可知。”
温泰到了嗓门的怒吼硬生生被堵回去,他脸皮扭曲地抽搐了一下。
心知沈听肆这话听着是帮忙,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大有如果温泰不答应温璃书的要求,他就亲自动手的意思。
“首辅大人,这家里的事说起来比较复杂,不是把名字移出移进这么简单,大人莫要被什么人的三言两语欺瞒过去才是。”
话里话外竟是把矛头又对准了温璃书。
一旁的温璃书听得好笑,冷笑一声,“倒真是稀罕事了,鸠占鹊巢的成了无辜之人,被夺走一切的要回自己的地位,却成了欺瞒了!
鸠占鹊巢四字一出来,饭桌上除了沈听肆瞬间都青了脸色。
温泰和温朗表情僵硬,沈久安看得着急,不由得开口。
“温…小婶,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件事本就是情有可原的!”
沈听肆转眼看向沈久安,嘴角挂上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沈久安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当年交换之时晚儿尚在襁褓,此事非她所愿。”
温若晚也抓住这个机会,可怜兮兮地哭诉:“小叔,晚儿对当年的事情真的丝毫不知,当我得知真相后,心中也很是愧疚难安,晚儿并非贪恋身份不愿离开温家,晚儿只是舍不得爹和大哥。”
温泰和温朗神色动容,很明显被温若晚一番话感动到了。
“呵。”沈听肆短促地笑了声,眼里却没什么笑意。
他眸子冷冷地盯着温若晚,“别人的亲爹和亲哥,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