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噩梦中惊醒,秦琳琅从床上坐起,心中把卫褚骂了千百遍。
这狗东西,竟也有食言的时候。
揉着酸疼的腰,她绕开睡在外侧的人下床,脚刚落地,就被拦腰拉了回去。
“是卫某大意,二姑娘虽体弱,身体底子却不错。”
不错你大爷!秦琳琅只恨自己没多藏一把刀。
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
秦琳琅左右摸了摸,确定床上没人才睁开眼。倒不是怕什么,实在是那狗东西过分折腾人。
“葵月。”
“奴婢在。”一身绿裙的侍女拉开床帘,脸色大变。
“二小姐,那厮欺负你了?”
“你家主子把我送来,不就是让人欺负的吗?”秦琳琅揉了揉昏沉的脑袋,看着屋内亮堂堂的光线,哑声道,“什么时辰了?”
“午时,老夫人那边让人传信,今日不必去请安。”
“那就是明日、后日要去了。”想到头顶上还有个祖母,秦琳琅有些头疼。到底是怎样的老夫人,才能养出来这样一个食言而肥,说话不算话的孙子?
什么下药,什么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分明是那人折腾她的借口。
亏她以前还觉得卫褚虽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基本底线还在。
面对和死敌一模一样的脸,他竟然能折腾一次又一次,秦琳琅还真敬他是一条汉子。
“葵月我要沐浴,还要避子汤。”
侍女低眉顺眼立在一侧,听到这句话,猛然抬头,不可置信道:“二姑娘。”
秦琳琅歪在床头,捏了捏劈开的指甲,补充道:“还要剪刀。”
那狗东西不知吃什么长大的,他一身皮肉没怎么着,她指甲先劈了。反倒被以为是调情,越发凶狠。
秦琳琅暗下决心以后要远离卫褚,那简直是个疯子。
如今这情况,打又打不过,暴露身份就一个死字,她能做的只有避开卫褚。
一刻钟后,秦琳琅拒绝葵月的服侍,泡在温热的洗澡水里,酸软的腰肢总算舒坦几分。
“葵月,按规矩我这个做妻子的,是不是应该给夫君多安排几个妾室。”
外间正在忙碌的侍女手一抖,险些将花瓶打翻,新剪的梅枝落地,如蜡梅花零落在地,被热气一熏,满室梅香。
“二小姐,这不太好吧?主子让您……”
葵月的话戛然而止,秦琳琅却知她要说什么。
那人要她魅惑君主,搅得定国天翻地覆。他的依仗,便是她这张脸。
可终究是棋差半招。
“母凭子贵,二姑娘何必用避子汤?奴婢出门取药时,郎中说那药伤身,长久服用对身子不好,以后恐难有孕。”
秦琳琅盯着刚剪的指甲不发一言,葵月等了片刻没得到回应,只能下去熬药。
“母凭子贵?就凭卫褚能贵到什么地方?”秦琳琅只觉得嘲讽,她如今倒成了个被送来送去的玩意儿。那人将她赠与定国君主,君主又将她赐予卫褚。
除了卫褚那狗玩意儿,另外两个都在怕她啊。
怕她,才要算计她。
承蒙高看。
换了三次水,秦琳琅才觉得洗掉身上的味道,刚换好衣裳,便有两名侍女过来。
“奴婢奉命给少夫人送药。此药对身体不好,将军交代让您用过膳食之后再喝。”
说话的侍女匆匆说完这句话,放下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示意另一个侍女将食盒放下,而后转身便跑,似身后有豺狼虎豹追逐。
秦琳琅到嘴边的话,硬生生没说出去。
“这什么药?”
她捏着白瓷勺搅动药汤,汤药极热显然是刚出锅不久,就连勺柄都有几分烫手。
“对身子不好,又是这时候送来的,那就是避子汤了。卫褚倒是会给我省事。”
葵月取出食盒里的菜肴,惊喜道:“二小姐,这都是南澜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