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丽娘秀美的脸上堆满了愁苦,她的忧愁不似作假,甚至又开始流眼泪:“我知道府中有人想要我死,但是我又不敢逃,怕死在半路上更是说不清,也怕我若是逃了,若是被人半路上拐去卖了,我没有路引也没有户籍,死在外面也无人知晓,夫君,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在回应洪子昴的话,也是在回应夜里对叶丽娘的威胁:“叶六小姐,早点逃出去,若是你不逃。我就不能让你活。”
叶丽娘以最为单纯直白的话告诉洪子昴,她若是逃了出去,同样也没有活路。
自从叶丽娘嫁到洪家,在洪子昴面前不是被吓晕,就是哭哭哭,一脸不知所措。
偶尔一句冷静的话,就仿佛是洪子昴的错觉。
可是就是这样的叶丽娘,昨夜却逃开了算计,救了她自己一命。
洪子昴看着眼前的叶丽娘,一声“不知”回答了叶丽娘的提问,随即关上了书房的大门。
既然洪子昴拒绝了叶丽娘的鱼羹,哑女在叶丽娘身后拉了拉叶丽娘的衣袖,示意让叶丽娘和她回去。
叶丽娘摇了摇头,固执着坚持:“再等等,再等等,或许等会儿夫君,饿了就想吃了。”
这一等就是从下午等到了晚上。
夜里风大,冷风穿堂。
洪府侧厅里,此刻已只留了两盏灯笼,在侧厅守夜的谢婆子吃了酒,赌输了钱,不住地叫骂赢了她钱的婆子:“没爹生没娘烂婆娘,后代死绝,下阴曹地府,出老千的烂婆娘。”
谢婆子一把牌输了一个月的月钱,心中有气,喝了酒骂地更是慷慨激昂:“狗日的烂瘪三,老娘要把你撕烂……”天空中突然亮光一闪,一道惊雷劈下,照得堂前一亮。
谢婆子被惊雷一惊,闪电照亮了侧厅,也照亮了安置在侧厅的花轿。
风吹动着花轿的四角铃铛不住作响。
谢婆子看着花轿,突然心生一计。
新来的二夫人昨日嫁进洪府后,下人按照惯例将娶亲的花轿安置在侧厅,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让来往探访的亲友知道家中娶了新妇。
待到新妇三日回门后,花轿才会被收入府邸里的库房中。
谢婆子记着当时花轿送去侧厅的时候,她还撩开轿帘看了一眼,织金绸缎铺满了花轿内侧,
洪府迎亲的花轿自然是做的最好的,却没想到如此好到令人咋舌。
寻常世家女子都舍不得拿来做裳的织金绸缎,洪家却舍得拿来做花轿的内衬。
谢婆子不是家生的奴才,而是跟着男人嫁到洪家,也算是开了眼。
谢婆子从来不敢偷主子的东西,但是,醉酒的谢婆子开始打起了花轿的内衬的主意,她可以把花轿的内衬的织金绸缎偷藏下来。
如果做不了新衣,做些帕子拿出去卖也能赚上不少的银钱。
花轿内衬如此精美,又马上就要封入库房,等到花轿在库房里待到十年八年后再取出,谁还会记得这花轿里面是什么模样,再说了这位洪二夫人能活到十年八年后吗?心中一意动,谢婆子又喝了酒,蹑手蹑脚走向花轿。
花轿四角的铃铛被风吹地更响了。
突然之间一声“啊啊啊啊啊死人了!”“死人!”响彻洪府上下。
正堂侧厅里谢婆子趴在地上,哭喊着往外爬,一阵黄色水渍在她身下散开。
“花轿里有死人!”“恶鬼来索命了!”